陆穆生昨夜一宿噩梦。
梦到重回他大学时期,他还是操持班级事务的陆小团支书。他和梁安一起开主题班会,梁安摇身一变,成了他的班主任。
梁老师指导工作来,拿着一条大横幅,扛着他的道具大长剑,健步如飞连上六楼。
对着桌子一拍:“陆穆生,汇报工作。”
一个梦里,陆穆生组织了八场班会,五场主题学习,七场野外拉练,就差给他全班上下再来一场相亲大会。
他被闹钟喊醒了。
今天是他和梁安的主场。
梁安比他醒得早,陆穆生仍不知那天梁安两个耳光什么意思。
可能是想到陆穆生贡献的两千万。
梁安甚至在桌上给他放了个土鸡蛋。
可能想说他是零。
也可能是梁安对他的好感度仍旧为零。
中年男人的心,海底针。
陆穆生揣着他的土鸡蛋,去一边看梁安演戏。
头顶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刘导挺会挑造景。
梁安一身白衣在那立着,风吹得他衣袖飘飘。面上青涩已然褪尽,留下饱经岁月锤炼的力量感。
身后是万丈悬崖。
“梁前辈的演技,有意思。”陆穆生用钢笔在笔记本上记了龙飞凤舞几个大字。
“小陆你好好看着,老梁演得挺好。”老金和陆穆生坐一块儿,也等梁安这段拍完,“你这本子看着挺贵。”
“本子不贵。”陆穆生写了一句,又将这一段划去,“随笔送的。”
“那你笔一定挺贵。”老金半边身子靠着他,“字写得不错,比梁安那狗爬字好看多了。”
“不贵,随车送的。”
“那你车总是贵的吧。”
“车也不贵,买房送的。”
“求你别装。”老金用下巴对着他肩膀用力一磕,“你小子最会装,再给你装,业城最高一栋楼都不够你装。”
“那是陆氏集团办公楼。”他看了眼老金。
陆穆生的办公室还在楼顶上。
拉起窗帘,他有时就端着杯红酒,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
也别有一番趣味。
等陆穆生记完最后一笔,梁安和何明月这段就要结束了。
“梁安和何明月挺熟的,他们认识几十年了。”老金说,“梁安以前还特缠何明月,整天跟着别人后面喊师姐师姐,就差领证。”
“他脸皮薄,不敢告诉何明月他暗恋人家。小老头嘴硬得很。”
“没事,她离了。”陆穆生说。
“他们两阴差阳错,一个没长嘴,不懂解释。一个没长耳朵,不听解释。”老金还念念叨叨,“小陆啊,你以后千万要多张两张嘴,能解释就多解释。”
“你猜他们两个能不能修成正果?”老金小声问他,“咱俩打个赌?”
“你们两个说什么?”
老金手里的瓜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他回过头去,便看梁安站在他身后面色阴沉如水,手里拎着把长剑,似是要取他二人的性命。
老金慌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没什么。”陆穆生也有些心虚,低头看他的感悟。
“我还没耳聋。”梁安眉骨那还有一道血痕,显得格外凶神恶煞,“老金头,你就在背后这么编排我?”
“难不成不在背后,你是想我当你面编排么?”老金紧紧抓着陆穆生的手,“陆总保护我。”
陆穆生被他扯着,合上笔记本。
“我没暗恋,我没喜欢谁。”梁安有些恼羞成怒。
“我你面前公开透明议论,怕是你已经拎着我揍了。”老金说,“陆总您说是不是,他自己追不着,还不让人说。”
陆穆生笑了笑。
“你还笑?”
“二位前辈精力充沛,也是有趣。”他道。
“这种事还是少说。”梁安一把打掉老金缠着陆穆生的手,“别带坏正经演员。”
“我和小陆多说几句怎么了?小陆也说我说得对,他还记笔记了。”老金说。
“他把我说的都记下来了,记了密密麻麻一整页,你还说这家伙是正经演员?何明月他前夫那公司,如今都被他收入囊中了,你猜你们这点破事,他能不知道?”
“你看他笔记本上都写满了。”
梁安气急,一把抓过陆穆生的笔记本:“你……”
入目是他密密麻麻的笔记。
一半是这个上午看他和何明月的对手戏做的,有些地方伸甚至推翻写了几遍。
梁安的手伸出,僵在半空中。
“我无意窥探这些。”陆穆生收回笔记本,“也不会将这事往外说。”
“嗯。”梁安的手也不知往哪放了。
他在想要不要再给自己两个耳光。
“梁安你对着陆穆生脸红什么啊?”老金在一旁大喊大叫,“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
“你要脸红也是对着何明月脸红,别对着人家小陆脸红啊!”
梁安伸出的那只手,缓缓搭在陆穆生肩膀上。
陆穆生这孩子,学得如此认真刻苦,越显得他梁安不是个东西。而且这孩子拉投资、找场地的,比他梁安对着剧组的贡献实在大上太多。
“磕到了。”老金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
“真的磕到了。梁安和陆穆生一人一只脚踹我,真的好痛。陆穆生还穿皮鞋,痛死我了。”
“我没脸红。”梁安还嘴硬一句。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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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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