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提问剑锋只指熠彤道人,熠彤打小就很勤奋刻苦,可在剑法上很难突破,突然有日在甘渊临泽看到有人以符咒驱邪,那人心法十分强大,灵修高于自己,便萌生出修诡道之念,当下便弃了剑道,改了文修,这修诡道本就有损心性,更不敢让旁人知晓,这些年虽没干有损阴德之事,可长此以往定必定对自身有损。
若不是有高人指点,自然也没办法修成一介散仙。
熠彤道人抿了一口茶道,“自古正统乃是大道,其的旁门左道又何足挂齿,修习既有正统,定有心术不正之徒,有人学剑道,自然就有人学诡道......”
“荒谬,旁门左道明知是错,就该永诀后患,不然谈何除魔卫道守护六界苍生?熠彤道人既已成仙,若心术不正堕入魔道,我定斩妖除魔,不留活路......”
从她出生至此,六界就成了自己的责任,担在肩上,没有一刻能松懈,她又怎么可能允许那些心术不正邪魔外道的存在呢?
这场法会对南吕来说没任何意义,只觉十分荒诞,索性从茶肆隐身离开,刚出茶肆正好被一位神算子拦住了去路,那神算子指着自己的招牌张罗着,不管南吕如何拒绝,他非要算上一卦,还说什么不准不要钱。
算命先生大多巧舌如簧能言会道,张嘴吃四方,当然也有人一张嘴就很想让人一剑刺穿他。
比如此时,南吕从没想过有天会被算命先生给自己占卜未来,她可是六界敬仰的神君,她的未来还轮不到一介凡人来裁定。
可正因对方是凡人,而她又不能出手,只当他是满口胡诌。
事实证明也确实胡言,那算命先生先是上下打量着南吕一番,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后又摇头惋惜,那算命先生口中飘过的八个字,南吕并没放在心上。
“原来你在这,害我一顿好找。”柴道煌看到南吕后小跑了过来,还险些撞翻了几个小摊位。
他见南吕没开口,转头就看到旁边的算命先生,心中明白了几分,他凑近那算命先生不晓得说了什么,最后一脸愁云再也化不开。
而此时的南吕只顾径自往前走去,那抹身影纤细清瘦又落寞。
在甘渊城逗留了两日就开始往北而行,行至数百米,正逢大雾,大雾四起,山峦叠嶂葬于浓雾中,似黄泉路上化不开的怨气。
原本南吕打算在甘渊逗留几日就返回神界,可想到这琼宫就离甘渊也不过千米,南吕想着既然来了不妨去琼宫看看,在神界她与父帝难以相容,说不定在凡间能享受一番天伦。
她虽与父母没什么感情,但她知道人伦。
才刚走一会,肆意的狂风吹得脑袋嗡嗡作响,也将南吕清早绾的发髻吹开,那一头浓密的秀发在风中跳舞,每一根发丝都被狂风亲吻着,雾气越来越浓,加上凛冽的风,行走已然变得十分艰难。
柴道煌默默跟在南吕身后,试图用法术将这浓雾驱散,岂料这不似寻常的气象,反而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试过几次后掌心隐隐作痛,胸口亦是如此。
南吕起初并未发现有人匿于身后,回头猛然看到柴道煌时心中闪过一丝窃喜,只是她依旧冷着那张脸,但却悄悄给他注入了些灵力,她谨慎横扫周围,这大雾似乎没有尽头,不知道是山林还是村庄,抑或是田海。
她召唤出泠月剑,轻念剑咒,一道剑气将浓雾劈成两片,这时才看清在这浓雾尽头是一座村庄,村子皆是红色的泥土筑成,每家每户的门前插上一枚黑色的小旗子。
“可知这是何处?”她久居上清月府,对于甘渊这一带也只是从话本上瞧见几折男欢女爱的小故事,更是不知此时身在何处。
“若是猜的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甘渊临泽的傀庄。”柴道煌脸色十分凝重,传闻这傀庄藏在甘渊的某处深潭之中,周遭被浓雾掩盖,更有人说傀庄是上古遗落之所,居于此地的都是妖族的战犯,只因他们有着特意体质,便永生永世囚禁于此,经久日消就成了世人眼中的不死之庄。
后来越说越离谱,离谱到有人来此挖宝,有人来寻药,甚至还有人来找什么仙女,求取长生不老成神修仙之道。
可没人真正亲眼见过傀庄真实的样子,当然传闻如此精彩,每年来此的人不少,只是不见有人活着回去。
此处的情景与玄书所记载的一模一样,柴道煌的脸色越发凝重,南吕很自然地捕捉到了这点,周边的雾气又更浓了些。
良久,她才说了句,“走吧”便不顾柴道煌的阻拦,自发往傀庄走去。
她为掌管阴司七十二境十殿阎罗,什么样的鬼魅魍魉没见过呢?
然,她却低估了这座傀庄。
二人刚入庄,那些插在门前的小黑旗子瞬间凝成一堵墙,随后又成一字排开,再后来又以鬼字排成灭灵阵,这灭灵阵是以天干地支计算方法呈现不同的字体,然而此阵绝妙之处就是这些字体无迹可寻,更无法预测,此阵似乎毫无破解之法。
他们二人困在阵法之中,一时间竟难以脱身,不过南吕在神界的上千年勤修苦练,功法与剑法更是一绝,又通晓世间所有的阵法,一个灭灵阵而已,不足为惧。
她闭上双眼很快就找到了阵眼,随后破了此阵,此阵一破,那些黑色的小旗子纷纷跌落在地,随后变成了一个个人。
这些都只是村民,穿着最朴素的衣裳,周身无半点法力,恢复人身后的村民朝着南吕他们跪了下去,口中念叨着感谢神女的救命之恩。
南吕只是轻轻点点头,便往别处瞧去,她总觉得这里非常不简单,这些红色的泥土混杂着血腥味,味道虽淡,但作为太阴神君的她轻易就能察觉,再往村口看去,竟发现那竟然放着一口棺椁。
一般的棺椁足足有七尺三,然这具棺椁却不足六尺,棺椁浸染成紫檀色,棺身有一处鲜红,远而观之像是从口中喷出来的血。
棺椁过于短小,由此可断其中之人非妇即儒。
很快,柴道煌也发现了那具棺椁,他随便问了一个村民,“你们这村子怎么在村口放了一副棺材啊?这不是伤风败俗影响你们村的村容么?”
那村民看都不敢看村口,忙挣脱开,一边摇头一边说,“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又死了。”说完便疯了一样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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