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路易斯登是时尚精品的领头羊，它在任何媒体下广告，等于是告诉全世界的品牌：这媒体可以有，我挺。要是不下预算，那就是告诉全世界：某媒体只是卧龙和凤雏？”

必须说，杨西脑洞大开时，狗嘴也是能吐出象牙的；不仅切中要害，还让老谋深算的江若安都忍不住共鸣了起来。

“确实如此，在安妮塔的眼中，fitfit只是凤雏；广告预算被取消，也让李茶站在制高点的美梦破碎。为了安抚李茶破碎的心，安妮塔和Connie约饭，直接奉上限量版的钥匙圈和笔记本，表示这是路易斯登给李茶的谢礼。”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江若安说出的八卦，好振奋人心。杨西那颗热爱探险的少女心，差点拿出特制版的大声公，用力表扬江若安在八卦上的专业。

“Amber，我有种感觉，安妮塔这位时尚界的秃鹰，似乎真把Connie当朋友…”

杨西的眼神里，闪烁独家八卦的光彩。

“我们不是安妮塔，没法知道她的朋友标准是宽是窄，也没法知道Connie在她眼中是朋友还是猎物…”

江若安说这话的表情和声音都很冷静，杨西好不习惯，她那颗很会编剧的脑，立刻放送以下画面。

“江若安化身为鱼铺的杀鱼西施，一边用菜刀剁鱼刮麟，一边和客人聊天。手起刀落、唠嗑说话，两不误。”反射弧短的杨西，天生机灵，凭空想像、顺便编剧的本事，称得上优秀。

“要不是和Amber的交情，比塑料情再好一点，看到她这副杀手模样，我都想往后跳一步。”这会儿，不仅脑子放送江若安化身殺鱼西施的画面，还另外加了内心戏。

杨西会这么想，诚属本能；事实上，求生意志够的，都会这么想。

坐在一旁的袁京霖，赶紧喝杯枸杞菊花茶压压惊，十之**被江若安手起刀落的气势雷到。

见多识广的江若安，并没把杨西和袁京霖那副没出息的模样看在眼里；好整以暇的神情，加上一点凉薄的语气，她把话说完。

“不过，那天之后，她们两人一但在记者会碰面，那是一个感情似闺蜜的好。”

“Coco要是晓得，岂不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她为了能和安妮塔多说两句，让安妮塔在佳人多下点预算，赌上快三个月的工资与奖金，买下一双鞋和一个包。”

杨西的转述，得到袁京霖的表扬。

“不这样，安妮塔那只秃鹰哪可能把路易斯登的预算，放一点点给佳人？”

袁京霖毕竟是老司机，说起这些陈年往事，中气十足不含糊。

“古人诚不欺我，贫贱不能移是真的。行头不够气派，看来穷酸没钱，就没法转移大品牌的广告预算。今天，学废了！”

杨西的语气感叹有一点，但不多；更多是企划人的觉悟。

那种觉悟，带着傲骨，文青中夹杂着爷青的洒脱。也当过小年轻的江若安，瞬间来劲，挑眉询问。

“难不成，你想效法**城市里的凯莉，宁愿没钱吃饭也要穿戴美丽？”

江若安那语气那眼神，充满狐妖的魅力，瞬间把杨西打回原形。

杨西那点不值钱的傲骨，终究败在欠缺火侯；以至于江若安随口一说，杨西立刻打回原形，浑身上下没一点傲娇。

“人要衣装，这道理我是懂的；既然安妮塔见人说人话，见鬼不给钱，那，咱有钱时就砸钱安置行头。**城市的凯莉活出人要衣装的范儿，她曾说，时尚杂志是她的诗篇，就算没饭吃也要买本时尚杂志喂食灵魂。”

这番话，不晓得江若安和袁京霖信不信，反正杨西自己信了。话讲到这份上，要是不再加码扯两句，段位显得不够逼格。

“香奈儿的创办人，Coco?香奈儿女士说：时尚是艺术，美丽是武器。把时尚穿在身上，等于是把艺术当成武器；这种武器，对付品牌方，特别致命。”

杨西认真的小表情，把江若安和袁京霖雷出厌世脸；不过，厌世脸只维持三秒。她们两人的眼神，瞬间闪现爱恋的小火花，就像看到梦中情人；袁京霖的嘴角甚至还浮出一抹灿笑。

坐在两人对面的杨西，默默点评。

“这眼神，这笑容，要不是见鬼，就是见钱眼开。”

为了揭开（见到鬼还是见到钱的）谜题，跟着看是必要的；杨西一转头，正好对上郭泽那双纯真中略带忧郁的深邃丹凤眼。

“见鬼了！”

这是杨西隔空放送给郭泽的第二句话。

那郭泽的眸子，如同夜色里遥远的孤星，闪现一道光芒后，随即隐褪，变成气息微弱又渺茫的黑影；不过呢，对配备帅哥追踪器的袁京霖来说，这不是事。

“就算你只剩一口气，你在我心中依然是男人中的至尊宝，帅哥中的珠穆朗玛峰。”

袁京霖在心中印下这么一行直女的表白。

倒也不是说，袁京霖对郭泽喜欢的不得了；纯粹是因为杂志社的雄性太少，放眼望去几乎都是雌性，连蟑螂和蚊子都是雌的。

物以稀为贵，加上袁京霖工作忙没时间四处狩猎，不是，没时间四处瞧瞧，以至于身高至少一米八五的郭泽一踏进七楼，就受到她这位大龄女的眼神追捧。

染上这种不由自主症的，也不是只有袁京霖，江若安、任兢兢、庄月定、何露菲等多位优秀的杂志专业女性，也爱用眼神追着郭泽跑。

“这时，但凡眼神没追着郭泽跑都显得不合群；幸好，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郭泽那帅气又挺拔、男性荷尔蒙爆棚的身形，没人注意我只看郭泽一眼，就扭头转向Amber和袁京霖。”

杨西默默的评估现场情势，又默默的在心中加戏。

“在男人堆长大也是有好处的：美色不能淫。郭泽那点美貌，自然没法乱了我的心神。”

杨西单手托腮，很无赖的打量起她的队友。

“京霖好美色，这我能理解，毕竟上等货色的男人，她看得少；但Amber也好这口，那就奇了怪了。她老公可是妥妥的美男子，难不成有不能说的隐情？”杨西那颗爱编剧的脑，有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热情。

就在杨西准备发表“论异性美色的影响力”时，竟听到一口倒抽气的惊呼声。

“不得了，真不得了，不把凡人看在眼里的李茶，竟对Leo露出浮夸的笑容？”

说话的是任兢兢，估计是嗅到八卦的味道，瞬间闪现在杨西侧边。

声音如此戏剧化，不转头看看真不行。

杨西随着任兢兢的视线看过去，正巧看到郭泽随着王雅尔踱往李茶的工位；坐在办公桌边角的李茶，绽放出接待高级欧巴的娇媚笑容。

亲眼见到李茶嘴角勾出如此独具一格的媚态，在场的人瞬间被逼出一阵激灵，肩膀不由自主抖两下。

姜毕竟老的辣，关键时刻还得是江若安这样的老姜，出来总结。

“要是李茶看到Leo，无动于衷，冷淡客套，还好意思说自己是fitfit的总编？身为讲究健康美丽的杂志老大，看到性感尤物，荷尔蒙大爆发，刚好而已。”

江若安神秘的眼神，把任兢兢藏着的心底话都掀出来。

“前提是，这个性感尤物有钱途。否则讲究颜值和钞能力的李茶，是不可能给出老娘今晚有空的笑容。”

任兢兢今天的戏份虽不多，但演绎这句话的小表情够够的，必火。

“Coco，你把人性看得那么透，两性侦探这领域，了解一下？”

袁京霖的小眼神，充满调戏。

“京霖，要不是我认识你很多年，真会以为你对两性关系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任兢兢说完，给出一记飞吻。

“该出门了，好几个甲方等着我过去浪。呵～”

甩头扭腰，任兢兢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离开。

不客观来说，任兢兢刚刚点评袁京霖的话，伤害性不大，污辱性极強。

不过，苦主袁京霖的心不是肉做的，是钢板做的，脸皮也是钢板钉的；确定郭泽被李茶带进会议室后，她转眼接着说。

“众所周知，李茶是大人，无论年龄和体型都是大人；但经历发布会被安妮塔冷落、又被取消象征意义极大的广告预算，李茶没法大量。一肚子气的李茶，眼看Connie和安妮塔好上，也就把宫斗目标换成Connie。”

袁京霖老练的语气，像极侦办无数案件的调查员。身为上一届被宫斗的大冤种，杨西立刻启动四舍五入的脑补模式。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连偶尔拿出来宫斗、当鸡肋嚼的资格都排不上，自动晋级为可以留下坐冷板凳的候补人员？”

“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袁京霖以最真诚的语气，说着最敷衍的话。

“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容易。还以为，我得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渡劫成功。”

杨西那感叹的模样，感情有一点，但不多；敷衍的很。

杂志企划，每天要是不唠嗑两句，不互相噁心，这一天天的也没法过。

已走过企划和编辑的奇葩岁月，如今是越级打怪专业好手的江若安，不理会杨西和袁京霖那几段敷衍又没营养的废话，直接放出大实话。

“李茶把Leo召唤到七楼，对他放电，明摆着要让大家瞧瞧，她李茶的魅力无所不及；让某些靠脸吃饭的人晓得，要是她这位总编浪起来，也没其他女人什么事。”

江若安把最后一口咖啡干了。

“Amber，李茶一直是七楼高大勇猛又高瞻远瞩的代表人物，她难道不晓得，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Connie，其实是靠软实力打天下？”

杨西纳闷的语气，简直就像个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