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舒被这个举动吓了一大跳,哪有人随随便便就下跪的。
不止她,季明霜和鹤归也惊呆了。
不是吧兄弟,要不要这么狠啊。鹤归的腿欲弯不弯,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去抱另一条腿。
穆云舒大叫道:“松开松开松开!救命啊,非礼啊!这里有个人道德绑架啦!你再不松开,别怪我揣你命根子!”
这事她绝对做得出来,青鸾忙一撒手,护着身下某处往后退了几步,也不跪了,但蹲着,自下而上看着穆云舒。
“还有,我性别女,别叫我兄弟。”
“老大!你是我老大!”青鸾迅速改口,脸上堆积的笑将凶神恶煞的凶相都冲淡了不少变成了铁憨憨。
穆云舒一阵鸡皮疙瘩,离他远了些,矜持地撩了下头发:“帮你们是吧?可他是我男朋友,你想让我怎么帮呢?”
青鸾认真地思索着,见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鹤归和鲸落聊得很不错,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凭什么事是两个人做的,最后却要他一个人承担。青鸾冲过去,粗暴地抓住他的衣领往上提:“起来!跟我一起想。”
鹤归懵然:“想什么?”
青鸾骂了句脏话,怒目圆瞪。鹤归也猛然间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尾调极长的“哦~”:“想想想,马上想。”
“闹了这么久,粉钻在哪呢?”季明霜突然问。
她一说,穆云舒这才想起来,来了大半天,完全没提到粉钻的事,只顾着生气了:“对呀,快拿下来,不管怎么说,这东西必须还回去。”
“楼上呢,小空白,既然横竖都是要给你的,不然你直接拿走得了吧。”
穆云舒脸色兀的一沉,很快嘴角掀起一抹笑,一字一顿道:“你说呢?”
“还!当然得还!”青鸾立刻改口,义正言辞道,“别人的东西我们怎么可以拿呢,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下一秒,声音又弱了下来:“不过,小空白,你帮忙去还好不好。我们去会被打死的。”
“哟!你们俩不是挺能耐的么,动静搞得那么大,怎么现在知道耸了?”
“别啊,小空白,你可不能不管我们死活,我们都是你的人啊,你肯定不想BY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吧。”
穆云舒一脸无所谓:“没关系啊,我还可以再招人。”
顿时,季明霜嗤笑出声。青鸾的脸色犹如石化。
“小空白,你没开玩笑吧?”鹤归也面色僵硬地望了过来。
穆云舒眨眨眼睛,温声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清冷的月光不知从何处照了进来,空气仿佛凝固,一时之间陷入死寂,穆云舒看了眼外面的暮色,突然站了起来。
差点忘了,还没给家里说一声,今天铁定是不会走了。
边往外走边摸索手机,还不忘留下一句话:“你们自个好好想想这件事怎么解决吧,青鸾,你可别指望我,想想上次的事,我说不定会直接把你交出去。”
上次,也就是,空白这个名字暴露在大众视野的那次。同样是青鸾惹出来的祸。
那个时候穆云舒还能帮他隐藏踪迹,接受他的补偿,和平解决。
但这次,性质不一样,闹得太大了,他们做的也太过。
她不可能包庇他们,况且,受害人还是她男朋友,他给她的惊喜原本也就是那颗粉钻啊。
现在全都搞砸了,被她的伙伴,为了她,搞砸了。
这件事和她有关又无关,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也可以算是导火索,她不可能脱身。
走到屋外,吹来一阵凉风掀起了她的发丝,穆云舒举起手机贴到耳边,对方很快接通。
“大哥,我忘了跟你说了,这几天我和姐姐都不回来。”
电话那边的穆辞陌还在公司,闻言放下手中的工作,皱起了眉:“你们去哪了?”
“姐姐去陪安乐妹妹过期末了,我也去一个好朋友那里玩,你放心,是女生,等会儿微信我让她吱两声。”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记得每天报一声平安。”
穆云舒乖乖应道:“知道了。大哥你也要注意休息,别忙太晚了。”
电话挂断,她抬头望了望天,今日无星,只有一轮弯月高悬于空。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季时喻会不会也站在落地窗前看月亮,这样他们就能以另一种方式相遇了。
“这件事情,我会尽量给你一个交代,对不起。”
她代她的伙伴,在这里在这里他看不到也不可能听到她声音的地方,向他道歉。
这声歉意,他永远不可能听到,因为他没有理由当着他的面表达歉意。她不会去爆马甲。
进屋后,她边走边问:“怎么样,想好了吗?”
无一人吱声。
“那就拿着东西上门去道歉吧。”
“这绝对不行!我死也不干!”青鸾表示抗议。
鹤归也道:“小空白,这个太严重了,有没有别的方案。你知道我的,我这一上门,就代表着掉马甲,我怎么跟我爸解释。”
季明霜道:“我也觉得有点过。”
三个人都持反对意见,穆云舒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没办法,谁叫你们自己想不出来。这样吧,五天,五天你们要是想不出个合理的解决方案,就照我这个做。”
这态度可以称得上不容置喙的强硬了,大家彼此间由是极为熟悉,知道没有商量的可能性,只能悻悻闭紧嘴巴。
“对了,今晚我可以睡哪儿?”穆云舒还不知道这栋别墅是谁的,实现在青鸾和鹤归脸上扫过。
她更倾向于是鹤归,毕竟他也是京城人。
果不其然,鹤归站了起来:“这边这边,我带你去。青鸾鲸落你们也一起吧,我正好给你们都安排了。”
四人来到二层,交换了真实姓名,青鸾这个人,看起来粗犷(其实也很粗犷),却有一个非常文艺的名字,叫楚屹青。听起来就很像古代的翩翩公子,然而本人却是一个暴戾份子。
没眼看,穆云舒进了房,还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青鸾说:“鲸落,你既然是幻夜那位的姐姐,怎么还加入我们了,你不会是来当卧底的吧?”
鲸落“嘁”道:“别侮辱我,我做什么是我的事,我和季家没有任何关系,和幻夜也没有关系。”
懂了!青鸾和鹤归当即就懂了,以后不会再提她和她姓氏的关系。
鹤归道:“鲸落,你跟小空白都是京城人,看起来住的也近,平时接触很多吧。”
“对啊,怎么了?”
“那你知道她那个姐姐是什么身份吗?”直觉告诉鹤归,阮微笙也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不管什么他都承受得起,毕竟他们家技术高超的BY创始人空白就是个十**岁的女生,阮微笙再是谁他都不会太震惊。
“这个啊。”鲸落神秘一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现在么,就不告诉你们。”说完,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房门。
真不是她故作神秘,拿腔拿调。主要是她不敢爆大佬的马甲啊,这种事阮微笙本人或是穆云舒来才合适。
……
城市的另一边,季时喻站在阳台处,手臂搁在栏杆上,凉风吹起了他柔软的头发,月光浸入他的眼睛,清冷又疏离。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并未抬头,声音冰冷不近人情:“怎么样了?”
后面的人顿了一下,似在酝酿什么:“喻哥,没追到。”
他微抬着眸看着寂冷的明月,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是么,那裴珏呢?”
沈无规打了个寒颤,许是被风吹的,说话都不利索起来:“跑……跑了。但是!喻哥,你放心,一定能抓到。还有,在关涂然的地方,我们还发现了这个。”
季时喻侧身,并未接过沈无规递过来的东西,只是略微垂眸看了一眼:“银针?”
“是。和当初请白老先生辨认的一模一样,确认是毒餍的手笔。”
“嗯。”他声音很低,浓密的睫毛遮掩住眸底的情绪,不辨喜怒。
沈无规摸不准自家老大是个什么态度,继续汇报:“涂然的精神状况已经很差了,并且开不了口,我们也就没法撬他的嘴。”
“能治好吗?”
“很难。”
“不惜一切手段,必须抓住裴珏,还有涂然,治好他。”
“是。”
沈无规走后,季时喻目光沉静,夜空之上,浩渺无寂,孤零零的月亮闪烁着微弱的银色的光辉。
“舒舒,让你失望了,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的声音很轻,很快就融于风中,掩于夜色。
……
“阿嚏!”裹个被子开着十六度空调睡觉的穆云舒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得养足精神,不然明天怎么进行脑力活动。
该怎么把粉钻还回去是个问题。
不仅是还,还要补偿季时喻的损失也是个问题。
如何保全这两个猪队友,更是个问题!
唉,人生真累。她这辈子就是操心擦屁股的命。
只是,阿喻呀阿喻,我真是对不起你啊。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不让你受委屈的。
穆云舒边睡边想,迷迷糊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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