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皇子

自从那一日之后,他对棠萤更加亲近了,当然,也可以说是放肆。

“我嫉妒她为何被你如此关心,你几乎日日都要看她的消息。”

神荼轻轻拥着棠萤,力道不大,却给人一种近乎禁锢的姿态。

“她不过是我的信友,只是我只这么一个信友,便对她多了几分关心。”

棠萤有些无力地躺在神荼怀里,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炙热的身躯死死地把她锁在怀里。

她没有转身,反而是戏谑地说:“难不成你想让我多去交些朋友?”

“自然不是,”神荼将棠萤转过来,把她抱在腰间,附近的暗卫都早就被他屏退了,“我只是会担心,对你来说,我和她,到底谁更重要……”

棠萤伸手回抱住了神荼,轻轻替他整理额前纷乱的长发,她的声音里带着些安抚:

“我与你朝夕相伴,同床共枕,耳鬓厮磨,我不过偶尔与卿长盈写几封信,你永远不用嫉妒。”

棠萤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只要你一直爱我,你于我而言,便是世间最重要。”

“那阿萤现在可想要继续关心公主?”神荼在她耳边轻轻吐气,绝美的容貌上带着一丝愉色,就像是吸人精气的魅魔。

棠萤看着神荼这张脸,眼神怔了怔。

“我现在更关心你,阿荼。”她往边上挪了些,打算避开他有些过于亲密的触碰,却又被他拉了回去。

棠萤试了几次也挣脱不开,恶狠狠地瞪了神荼一眼:

“你前日是怎么中招的?你已经昏迷了两天,还抱着我不松手,我快被饿死了。”

“三皇子手下有一个人,我从前未曾见过他,但是他精通跟着幻术和阵法,险些将我困在了阵法中,我拼着中了一个幻术的代价离开了。”

神荼脸上的表情虽然很正常,但是他眼底却闪过了些心虚。

“等等,”棠萤抓到了这点心虚,她眯了眯眼睛,“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害得我饿了两天。”

神荼正想解释,却被棠萤打断。

“你不准骗我。”

“其实这个幻术是我自己……。”

神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实话。

“也就是说你是可以不中招的,你故意的,你个大蠢货!”

棠萤还没听完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她很生气地推了他一把,想要站起从床上下来,却被神荼轻轻一拉,重新搂回怀中。

“对不起阿萤,我只是看你一直关心公主,心里有些吃醋,我想让你多看看我,哪怕只有一天。”

神荼眼睛里带着浅浅的脆弱配上他这张美到令人神魂颠倒的脸,一下子就把棠萤哄住了。

棠萤看着神荼的脸,先是有些恍惚,而后心中的怒火仿佛被冰水泼了下去,突然有点莫名的心疼。

她抚上神荼的脸,声音带着点不确定,“我真的,有点太忽视你了吗?”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神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大概是怕她责怪自己,只是把头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会更在意你的,阿荼。”棠萤轻声许诺,她难得有些愧疚,毕竟神荼是为了她的愿望才这么辛苦的。

她会补偿他的,棠萤想。

感受到落在背上的拥抱,棠萤背后的神荼倏忽之间,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我用我的灵魂发誓,我会一直爱你,哪怕我死,或是你亡。”

神荼从棠萤的肩膀上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他向来知道棠萤想听什么。

无论听过多少次,棠萤都会为了这句话而心神震动。

但是她看着神荼满是深情的眼睛,眸光却有些躲闪,“我只是担心卿长盈身边的那个魔裔,她养虎为患,早晚会被猛虎噬主。”

“若你实在担心那个魔裔,我便去杀了他。”神荼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棠萤的脊背。

棠萤顺势抬手挽着他的脖子,她喜欢这样望着神荼的脸。

“你可杀不死他,他乃魔裔,非凡间兵器所能毙命,若是不能一击必杀,被他记恨,后面说不定会很麻烦。不过你放心,楚子设带上了我给的神器,在没有仙力的情况下,以命为祭,就算杀不死他,也能将他封印起来。”

“几百年,我总能找到法子将他杀死。”

棠萤眼中满是对郁垒的杀意,她虽然不想再同卿长盈成为敌人,但是她有必须杀了郁垒的理由。

若到后面实在没有办法,哪怕反目成仇,她也绝不会看着卿长盈重蹈覆辙。

想到国师给棠萤的那个必须以仙力为引的神器,又想到来路不明的楚子设,神荼先是皱了皱眉,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舒展了眉眼,轻轻地吻上了棠萤的唇。

在棠府两位主人过了很长一段温情脉脉生活的时候,郁垒正在上礼仪课,先生依然是楚子设。

郁垒有些太不通俗务了,他上一次对着那个人贩子笑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看得懂别人的情绪,但是对如何和人交流根本是一窍不通。

尽管卿长盈觉得这有时候也不算什么缺点,但是每次看到郁垒一副什么都不懂遮掩的样子和因为不通礼仪而做出的一些奇怪举动,卿长盈就觉得头疼。

直到那日她和楚子设结束了对于《越国史》的辩论之后,楚子设看出了她心中的担忧,主动提出这件事情,她心中的担忧才算勉强放下。

不过很快,卿长盈就觉得这个心放的太早了。

“子设,一定要这样吗?”

卿长盈自从这几日,几乎日日都被原本来讨论郁垒学业,最后演变成与其辩论的楚子设偶遇之后,她发现他们二人实在算得上志趣相投。

大部分时候她想说什么,甚至就连自己都一下子忘记的话,楚子设也能马上自然地替她接上,而楚子设上一句说完的观点,下一句卿长盈就能为他补充。

他们互引为知音,甚至不再叫“公主”和“先生”,转而直接叫对方的名字,“子设”和“长盈”。

旁观了几次他们辩论的白芷先是有些失落地承认自己和楚夫子,的确没有什么共同话题,而后就为她家公主和楚先生的关系下了一个定义,天生一对。

甚至每次他们辩论的时候,白芷会带着她的好姐妹们一起过来旁观,然后在边上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过了几天后,市面上竟然出现了《霸道公主俏夫子》之类的话本。

不知道这些的卿长盈自然不会去理会这些事情,而每次去书斋买书时看到这些话本的楚子设也没有对此发表什么否认的言论。

一时之间公主府里许多人都认为楚夫子一定会成为他们未来的男主人,于是在卿长盈不知道的时候,楚子设在公主府里的行走都变得自由了许多。

不过郁垒对此颇感不满,毕竟从前他同长盈出去逛街,大都是他们二人独处。

但是现在楚子设却经常借各种各样的名义插入他们之间,有意无意地隔开他和长盈,让郁垒咬牙切齿却束手无策。

郁垒讨厌这种感觉,像是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了一样。

他早该知道,明月高悬,觊觎长盈的,从来不止他一人。

楚子设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无奈,可能在他看来,卿长盈的确对郁垒有些太溺爱了。

“没办法,郁公子坐姿不够端正,拿笔的时候手腕时常在抖,走路的时候也歪歪扭扭,只能先这样纠正。”

面前的郁垒头顶着一个大碗,碗里装满了水,上面还放着一个木质小球,小球随着他的一点点颤动就会产生移动。

他的手上也拿着两个大大的铁球,虽然勉强能端起来,却一直拿的颤颤巍巍。

“郁公子,走两步吧。”

郁垒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他额头上已密布着汗珠,眼睛里装满了可怜的意味,眼巴巴地看着刚刚走进来的卿长盈。

卿长盈面露不忍,想要帮他把头上的大碗取下来,却被楚子设拦住。

“长盈,要教育孩子,可不能太过宠溺了,反而会害了他,教不严,乃师之惰。”

听楚子设说自己是孩子,郁垒略微偏头,头上的碗险些掉下去,他赶紧站直,嘴上却有些不服气地说:“我才不是孩子!”

楚子设挑了挑眉, “你如今身长尚且不如公主高,行为举止也颇为幼稚,若要我承认你不是孩子,至少说话行走更稳重些,拿笔的手也先不要再那么抖了。”

郁垒听了这话,不再向卿长盈装可怜,而是向她提了一个要求,“待我学好这门课,我能也叫你的名字吗?”

“好。”

卿长盈答应了,然后她就看见郁垒向楚子设投去一个扳回一局的眼神,楚子设毫无波动。

卿长盈扶额。

子设说的倒也不算错,他真的还像个孩子,他们俩就像在教育孩子。

卿长盈把之前对郁垒若有若无的悸动强行压了下去,毕竟对一个孩子,她总不能抱着这样的心。

不过说起养育孩子,卿长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皇。

自她有记忆以来,一直是父皇亲自照顾她,直到后来她五岁拜入国师门下。

作为最受宠爱的公主,她从出生就有了封号。

最开始是“顺盈”,到后来她拜入国师门下,国师为她赐了“卿”为姓之后,父皇就给她改了一个更尊贵的封号,以“樾”字为封号。

“樾”与“越”同音,是荫庇的意思,他希望未来她能如他一样荫庇越国百姓,此乃无上的殊荣。

父皇给了她绝对的自由,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不用学习闺阁女训,只要她想,她便可以游历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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