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未婚妻

送走了一个被陷阱困住的樵夫,卿长盈又往前行了一段。她原本打算下马修整片刻,没想到刚刚走到一棵树下,就被一阵银铃声吸引。

准确的说,不是吸引,而是听此铃音,她突然感觉心神恍惚。

她原本打算捂住耳朵,却突然感觉浑身无力,不久便晕了过去。

这时,本该倒在地上的卿长盈却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接住抱在怀中,那人一条白绫蒙着双眼,脸上带着笑意。

他一手抱起卿长盈,另一只手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

“终于抓到你了,公主。”

久受压抑迫害的南疆皇城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风,月前蚩宵一上位,就大肆清洗南疆女皇的死忠,整个皇城都阴云密布。

新上位的这个国君,心情阴晴不定,手段残忍无情,灵力高强又防备心深重,就连百官在上朝发言的时候都要字斟句酌,生怕哪句话冒犯了他就身首异处。

但是他们的国君自五天前出去一趟之后,整个人身上的气氛都变了,不说如沐春风,至少像个正常人了,起码不会一直挂着一张笑脸,做着送人全家去死的事情了。

据说,是宫中来了一个女子。

女子,女子好啊,陛下年过弱冠身边却没有一个女子,老臣们生怕这个陛下有什么生僻的爱好,如今总算放下心了。

就这样又风平浪静地过了三天,朝堂上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大胆开口的人。

“慕楚姑娘的身份啊?”

他们的陛下皱着眉头状似苦恼,却又突然想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让下面的百官都全身一颤,他们可没忘记,前几日他就是这样笑着一刀捅死了说了一句话触怒了他的右相。

“左相的女儿流落在外多年,在民间与朕相识,被带回皇城认祖归宗。你们说,这个来历怎么样?”

蚩宵笑吟吟地看着左相,被白绸蒙住的眼睛下面,他的视线里带着强烈的压迫力,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抛着手中的印信。

百官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左相先上前一步,恭敬地跪了下来行了一礼。

“多谢陛下为臣找回小女,微臣感激不尽!”

蚩宵终于露出了看起来真心了许多的笑容,他慢慢走下去将左相扶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左相多礼了,我与令爱相知相爱,择日便要补办一场定亲宴,届时左相与朕,便是一家人了,何必多礼呢。”

“微臣惶恐!”

左相已经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天降馅饼还是砸的他心神震荡。

“只是慕楚身体不好,想必左相府没办法好好照顾她,不如就留在宫中,有太医看护,定不会让她玉减香消。”

蚩宵的话虽说是商量,语气确实不容拒绝。

“臣替小女多谢陛下厚爱。”

蚩宵一步一台阶地走回龙椅,“左相之女,与朕从小定下婚约,性情柔顺,宜室宜家,命钦天监择良辰完婚。”

“臣等遵旨。”

“听说了吗?这个昌珩殿里躺着的慕楚姑娘实际上是左相的女儿,陛下的未婚妻呢。”

“怪不得陛下对她如此关心爱护,每日都来守着她。”

“不过慕楚姑娘一直未醒,都不知道自己找到了亲人,真是可惜啊。”

卿长盈刚刚醒来,便听到门外守着的几个太监的窃窃私语,她整个人昏昏沉沉,连他们话里说的是什么都没听清。

就在这时,下朝的蚩宵推开了房门,见卿长盈醒来,赶紧走上前来。

“阿楚你醒了,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蚩宵把卿长盈扶起来,在她腰后垫了几个软枕让她靠着。

“你是谁?阿楚是在叫我吗?”

卿长盈现在脑子一片混沌,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特别顺眼。

“阿楚你忘了,我是蚩宵,是你的未婚夫啊。日前我接你回皇城之时,你不小心伤了脑袋,当时看起来没有伤口,后来回到皇城你却一直昏迷,太医说你脑中残留瘀血,可能会遗忘一些事情,你若想听,我便都告诉你。”

蚩宵心疼地抚摸她的眉眼,看着她空茫的眼睛轻轻叹息。

“你是,我的未婚夫?”卿长盈的语气里带着些疑虑。

“你是蚩宵?那我叫什么?”

卿长盈的头的确隐隐作痛,想必面前这个人没有说假话。

因为她脑子里就像有对蚩宵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想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但是卿长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比如慕楚这个名字,总给她一种陌生的感觉。

卿长盈在南疆的际遇暂且不提,另一边,被埋在树根底下的郁垒,终于又显现出了身影。

郁垒狼狈地爬出洞口,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乞丐。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完好无损,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也是没有一丝伤口。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光线从重叠的枝桠间流泻下来,正好照在郁垒的身上。

他下意识往边上躲了躲。

不知为何,他这一次死里逃生,莫名其妙地复活之后,整个人像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

明明他的身体毫无问题,甚至魔骨和经脉也是完好的,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变了。

郁垒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林间漏下来的阳光,一点微微的温热,他可以触碰阳光。

寒风拂过,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来不是诅咒的问题。

可是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出现了一种莫名的破坏欲,甚至有些排斥再接触阳光。

而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摁住自己想要收回的手,任凭阳光将他手上的冰冷化成温热。

郁垒的后脑勺还残余着一种虚幻的疼痛,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侧,空空如也,卿长盈给他的玉佩,被抢走了。

郁垒皱了皱眉,收回了手,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山。

其实这处村镇的搜查原本是很严密的,因为两个樵夫在镇上当掉的东西引来了调查,但是经过审问和调查,一无所获的官兵都认为郁垒是用了某种法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侥幸躲过了官兵的搜查,郁垒到了镇上的第一眼就是自己铺天盖地的追缉令。

他看了看后面不论死活,赏金千两的字眼,心里就像是被浸泡了发泡的醋,酸涩麻痒到他几乎想要落泪。

你就如此恨我吗?一点信任都不再有。

但是他很快就平复了心情,他一定会找出真正的凶手,还他自己一个清白。

只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去峪蚩,他现在魔骨被仙力侵蚀,破而后立,正是开始修炼《度朔经》的最佳时机。

只是没了魔骨,归根到底他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身无分文,只能一步一步地走去峪蚩,路上会遇到多少困难自然不必说。

他不敢去给人打零工,怕被人认出来后会遭到围堵,所以只能用泥把自己的脸抹黑,装作流浪的乞丐,一步一步地朝着峪蚩的方向前进。

好在木阳镜勉强还能使用,有了它给他指路,好歹让他不至于会迷失方向。

也是在这个时候,郁垒终于体会到了曾经长盈大费周章帮助那两个乞丐的原因。

在郁垒第一日到达城镇的时候,有个富家小姐路过这里,十分大方地让几个侍卫侍女们,往他所在的这一堆乞丐里散了些碎银和铜板。

郁垒侥幸捡到了一两银子和几个铜板。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打算用这些钱买点干粮,赶路去峪蚩的时候,却被人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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