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北凉 安国侯府

产房内,接生婆满脸焦急的观察着床上的产妇,屋里侍候的小丫头也是端水的端水,拿毛巾的拿毛巾,各自都紧张而急促的忙着。

“啊...”一声声痛苦的喊叫,自床上那面色痛苦浑身大汗的年轻女子口中传出。

“快,快,水端来了没有,夫人,您再加把劲”接生婆掀开被子探头看看女子身下,她可得小心的侍候着,这女子可不是一般的产妇,是北凉安国侯楚知行的夫人——文昌阁大学士兼任督察院左督御史沐敬学 沐阁老的嫡亲孙女沐思言。

“嗯...”阵痛似的沐思言双手紧紧的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将身上的力气都用在了腹部,她一定要把孩儿平安生出来。

“夫人,您用力啊,已经看到小侯爷的头了”接生婆掀着被子时刻注意着沐思言的情况。

“小姐啊,您...加油啊”沐思言自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春桃,满脸心疼的握着自家小姐的手,给自家小姐加油打气。

“春桃,若是有什么...一定要保孩子”沐思言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小姐,你可别说丧气话,一定没事的,侯爷他远在边关,陛下已经准许侯爷回京了,您一定要坚持啊”春桃说着说着眼泪都出来了。

“啊”沐思言使尽身上所有的力气,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后,忽然身子软了下来。

接着 “哇啊”婴孩的啼哭自被子传出,虽然隔着被子哭声还是挺嘹亮的。

“出来了,出来了,孩子出来了,夫人”接生婆抹着额头上因紧张而冒出的汗水,惊喜的喊着,她伸出手到被子里,刚准备要去抱刚出生的孩子,春桃就猛地一把推开接生婆,快速将光溜溜的刚出生的婴孩抱到自己怀中。

“哎哎,你这小丫头,孩子还得洗洗呢”接生婆很不满意春桃的行为,她老人家还没看清楚孩子是小侯爷还是小小姐呢,再说光溜溜的孩子总得包个被褥不是。

“小姐,小姐,您看”春桃严严实实的抱着孩子让自家小姐看,小奶娃吭吭唧唧的微微扭动着身躯。

“嗯,男孩还是女孩啊?”沐思言虚弱的看了一眼孩子问春桃,春桃垂首看了一下怀中的婴孩一眼。

“小姐,是男孩,是个小侯爷”春桃搂紧怀里的孩子一点都不让接生婆看到,满脸高兴的对着小姐回道。

接生婆伸头只能看到孩子的小脸,在听到孩子是男孩之后,虽是狐疑但也没说什么,料想这侯府的丫环也不会扯谎,将女孩说成男孩,隐瞒世家子弟的性别,那可是大罪。想到这里接生婆也就不在意了,不过,以她接生三十多年的经验看,孩子哭声响亮,听起来中气十足,定是男孩无疑。

“嗯,春桃,将孩子洗洗干净放我身边吧,稳婆那边你让人带她去领赏吧”沐思言点点头嘱咐春桃。

“小丫头,快把孩子给我吧,我去给小侯爷洗洗澡,你一个小丫头对这婴孩之事也不懂”接生婆伸出手要去抱春桃怀里的孩子。

“不用了,小姐吩咐我照顾小侯爷,您啊,就下去领赏吧”春桃笑笑抱着孩子闪身躲开接生婆伸过来的手,根本不给接生婆看到孩子。

“好,那老身的工作就完成了,对了,切记,不要洗小侯爷的头顶,身上洗洗干净就可以了,要用软绵的被褥包裹,刚出生的婴孩皮肤娇嫩,一切都要小心”接生婆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又将关于婴孩的事项嘱咐一遍。

“嗯嗯,我知道了,您快去领赏吧”春桃说着示意屋内的小丫头去拿软绵的小被褥。

接生婆疑惑的看了春桃一眼,接着就走出去了,不过她也没往深处想,毕竟这侯府世家的规矩多些也说得过去,再者说这可是侯府的嫡子,自出生就是天子娇子。

接生婆离开屋内之后,春桃才抱着孩子在自家小姐身边坐下,“小姐,这...”春桃并未说完,沐思言已经知道这孩子是女孩,在孩子未出生的时候,沐思言就吩咐过春桃了,孩子出生必须是男孩。

“嗯,我很累,你先给孩子好生洗洗去吧,我想先睡一会儿”沐思言说着闭上眼睛,春桃看自家小姐脸色苍白,显然是体力透支的很严重,点点头抱着孩子去洗澡了。

等到沐思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天光大亮了,经过一夜的休养,沐思言的体力算是恢复了一点点,不过还是感到虚弱乏力。

“小姐,您醒了啊?”春桃抱着孩子欣喜的看着已经转醒的小姐,看小姐的脸色恢复了许多,应该无大碍了。

“嗯,醒了”沐思言的语气听起来还是有些有气无力的。

春桃轻轻的将孩子放在了沐思言的身边躺着,随后关切的询问:“小姐,您要不要坐起来?”

“不坐了,身上乏力还是躺着比较好”沐思言转头看着身边的孩子,小奶娃皱巴巴未长开的小脸甜甜的睡着,想必奶娘已经喂过了,春桃这丫头办事果然可靠,自家孩儿交给她还是很放心的。

“孩子,你爹出征之前已经为你取了名字,云洛,你就叫楚云洛,记住了吗?”沐思言满眼母性的光辉,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孩儿。

小奶娃当然不会同她说话,只是咂吧咂吧嘴算是给了沐思言一些小小的回应。

“小姐,你看小侯爷是不是很可爱”春桃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戳戳小奶娃的小脸。

“嗯,是很可爱,可惜她生在了侯府,她的爹是守卫边疆的安国侯是我北凉的重臣,所以她只能是小侯爷”沐思言看了一眼春桃,又看看身边的小奶娃。

孩儿啊,娘对不起你,你本该是侯府的嫡小姐,开开心心的成长,待到年龄之后为你寻一个好人家,可是...娘也是不得已啊,若不这样,你爹就要顺从你祖母意愿纳妾。你爹不愿,故此只能对外宣称你是男孩。

沐思言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悲戚,伸出手疼爱般的摸摸孩子的小脸,悲叹自己也悲叹孩儿的命运。

“春桃,阁老那边以及老夫人那可都通知了?”沐思言想到自己那个婆母,心里就一阵反感。

“通知了,老夫人在黄州别院收到消息后,已经马不停蹄的启程返京了,算算时间也就差不多明天就到了”春桃稍加思索一下,掰着手指头回道。

“嗯,好”沐思言心里盘算着待婆母回来之时,该怎么应对这个婆母,自己的这个婆母原本中意的是刑部尚书家的小姐,谁知那尚书家的小姐被陛下指婚给冀王,自己与楚知行自幼相识,两小无猜,楚知行担心多生变故就进宫请旨陛下赐婚,尽管千般不情万般不愿,婆母也不敢公然抗旨只得应下这门亲事,成婚之后,婆母在夫君不在府里的时候,对自己多方刁难,自己虽是心中反感但碍于婆母乃长辈之故,也就将委屈吞下了,直到婆母得知自己有孕后,才稍作消停,自己倒是无所谓了,哎,苦了我的孩儿了。

如今之际,也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安国侯夫人产子的消息,必然要上报给北凉的陛下北野旭知道,北野旭得知安国侯府后继有人,也替安国侯开心,自己的好兄弟如今也当爹了。

北野旭深感安慰的放下手中的折子笑呵呵的朝着随侍喜旺招手,让他近前。

“你,速速去通知皇后,让皇后准备礼物送去安国侯府以示道喜,朕还要下一道旨意,封安国侯的嫡子为护国世子,北凉有楚元帅父子这等骁勇善战的将帅,实乃我北凉之福,可是楚老元帅战死沙场,其子楚知行秉承老元帅遗志,继续守卫我北凉边疆,如今知行也有孩子了,朕心甚慰啊,喜旺啊,这事你快快去办,一定要办好,去吧” 年轻的帝王抚着心口以老化安慰的口气说着。

“是,陛下,奴这就去”喜旺恭敬的躬着身子聆听北野旭的吩咐,在确定北野旭没有别的吩咐之后,才躬着身子倒退着退下。

喜旺在退出勤政阁之后,立刻就去了皇后娘娘所居住的凤溪宫。

“呦,什么风把喜旺总管吹来了啊?”凤溪宫的宫娥主事方卉老远就看到喜旺迈着急冲冲的脚步朝这边来,于是脸上堆起笑容迎上前去跟喜旺打招呼。

“哎呦,方卉姐姐,皇后娘娘现下可在?”喜旺带着任务来的,若是平时定要说笑几句,现下可没心情跟方卉插科打诨。

“哦,看喜旺主管事这么着急,是有什么急事要求见皇后娘娘吗?娘娘现在正在小憩,这冒然打扰...”方卉有些担心喜旺打扰了自家主子的休息。

“方卉姐姐,这事啊可是大事,安国侯府有了小侯爷,陛下让我前来告知娘娘,让娘娘着手准备礼物送去安国侯府,方卉姐姐您看这....”喜旺面色露出些许的为难。

“真的,如此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禀报娘娘,你跟我来”方卉闻言也是心中一喜,着喜旺跟在她身后前去皇后殿中。

喜旺的到来惊醒了向来浅眠的皇后杜晚禾,在听完喜旺诉说之事后,眉头一挑,“哦?思言妹妹产下一子,可喜可贺啊,行,这事本宫知道了,你去回禀陛下,本宫定会精心准备礼物,送去安国侯府”

“是,娘娘,奴这就去回禀陛下,奴告退”喜旺得到回复,行了个礼即刻就回去回禀北野旭。

“方卉啊,你也听见了,这礼物啊定要精心准备,本宫与思言妹妹在未嫁之时就是闺中密友,如今好友产子,本宫定要前去探视一番,看看思言妹妹的孩儿,本宫的小公主也才四个月大,若是...算了,还是待孩子们长大之后,听从陛下的安排吧”

杜晚禾本想跟沐思言结个儿女亲家,转念又想到小女儿的婚事可不是她能做主的,也就作罢了,这些皇子皇女们以及京中贵胄家的孩子,婚事可不是能由自己做主的,一切都得看陛下如何安排。

“娘娘,小公主还小,也不知道那小侯爷长大后是何品行呢,这事还是等等看,若是小侯爷长大之后品行端正,也不失是一个好姻缘”方卉可是杜晚禾在娘家之时的贴身丫头,自然知道娘娘的心思,说出的话也深得杜晚禾心意。

“言之有理,若是那小侯爷长大之后,品行不端,可不就害了我的小云舒,还是等等看吧”说到底杜晚禾也是一个母亲,当然要为自己的女儿考虑。

“是啊,娘娘,小公主是您最小的孩子,更是嫡公主,自然要为小公主找个称心意的小郎君”

方卉对小公主北野云舒的喜爱那可是,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每天除了侍候皇后娘娘之外,只要是闲暇时刻就会前往小公主的殿内探望小公主,要跟小公主玩一会儿才能去休息,谁让小公主北野云舒那么可爱呢,粉嘟嘟的小奶娃,又继承了皇后娘娘的美貌,任谁见了都会喜欢。

官道之上,一辆豪华的马车快速前进着,马车里坐着的正式安国候的母亲薛老夫人,她在得知金孙出生后,开心的什么都顾不上就发令即可启程返回京中,这一指令使得跟随的仆从们手忙脚乱的收拾行装,其中还丢失了不少东西,急于回去见金孙的老夫人可顾不得这些,什么能比她的金孙重要。

“还有多少路程啊,真是急死我老人家了”薛老夫人不住的搓着膝盖,显然内心是十分的渴望见到金孙。

“哎呦,老夫人啊,您就放下心来吧,小少爷就在家等着您呢”同坐一车的老仆豆蔻轻拍着薛老夫人的手安慰着。

“是啊是啊,我的金孙就在家等着我呢,我这不是太开心了,豆蔻啊,你说我这金孙长得如何?是像我儿还是那个女人?”薛老夫人问的问题,让老仆豆蔻真的是无从回答。

“老夫人啊,老仆我也没见过小少爷啊,子肖父,必定是像侯爷多些”豆蔻心知老夫人不喜夫人,当然捡着好听的老夫人喜欢听的说。

“对对,定是像我儿多些,像那个女人作甚”薛老夫人想到沐思言就没好气的说着。

“老夫人啊,如今侯爷跟夫人都有孩子了,您是不是也该对夫人改观些了,再说夫人娘家也是书香世家,夫人未出阁之时也是跟咱们皇后娘娘齐名的才女呢,其祖父又是大学士,小少爷有这么一位有才学的娘,又有侯爷如此英武的爹,日后长大成、人,定会是文武双全的人中龙凤啊”

豆蔻的一番吹捧说的薛老夫人心里是满意的不行,瞬间对沐思言的厌恶感都降低了。

“还是你深得我心啊,我这孙儿定要好好的教导,将来这安国侯的位置可是我孙儿的”薛老夫人笑呵呵的,幻想着长相酷似儿子的小孙儿围绕在自己身边,奶声奶气的唤自己祖母的小模样。

“老夫人,这还有一个半时辰就到京里了,要不您休息会,连夜赶路您也没睡好,老仆担心您的身体吃不消啊”豆蔻面带些许的担忧,跟薛老夫人提议。

“也好”薛老夫人说完缓缓的闭上眼睛,脑中想着小孙儿,不多时便睡熟过去,豆蔻看到老夫人睡熟了,拿起置于自己左手侧的薄毯轻手轻脚的给薛老夫人盖上,现在已近深秋,老夫人她虽身着锦衣华服保暖性还是很好的,但此时温度不比夏日,小心点照顾老夫人总是没错的,可莫要让老夫人感染风寒才是。

此外,安国侯府的库房下人们正在清点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礼物,刘管家对照着礼单一一核对清点,在核实物品数目之后才将礼物的信息一一记录在侯府的账本之上,这账本可马虎不得,完成之后还得交给夫人呢,做不得假。

“你们手脚轻点,这都是陛下跟皇后娘娘赏赐给小侯爷的,若是有所损坏,仔细你们的小命”刘管家指着有些毛躁的抬着一只一人高的大花瓶的两个小仆呵斥。

那两小仆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手脚毛躁些也说得过去,若是寻常的侯府之物损坏了也就算了,这些物品可怠慢不得。

“是,刘管家,我们知道了”小仆人低下头略带委屈且有些不太服气的语气回应,到底是少年人啊,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房内,沐思言抱着刚出生几天的孩儿哦哦哦的哄着,小奶娃吃饱了自然就是睡觉了,母亲轻声细语的哄弄声丝毫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小洛儿,小洛儿,我是你娘亲,叫声娘听听”沐思言是怎么看自己孩子怎么可爱,末了竟然说出如此幼稚的言语。

“小姐,小侯爷才几天大,怎么可能会喊娘亲?”春桃看着浑身散发母性光辉的自家小姐很是无语,小姐怎么生了孩子之后似乎变得有些傻了,难道老人家所说的一孕傻三年是真的,小姐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啊,可不能傻啊。

“我当然知道啊,这不是哄洛儿么”沐思言瞥了一眼春桃,自己这不是第一次当母亲太过稀罕孩子了么,春桃这看傻子似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若是你爹爹回来了,看到你定也是欣喜万分,陛下还封了你为护国世子呢,也不知这对你是好还是坏,这道旨意一下,你这身份啊,哎”沐思言想到孩子的以后,苦着脸摇摇头。

“小姐,小侯爷自然有小侯爷的福分,如今小侯爷还未满月,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是不是,咱们还是不要过于担忧才是”春桃劝解着自家小姐。

沐思言主仆两就守着小楚云洛,轻声细语的说笑着,更是忆起往昔两人心中都不胜唏嘘。

“夫人,夫人,老夫人回来了”约莫六七岁左右的小丫头繁星慌忙的跑进屋里喊着。

“嘘~,你这小丫头喊什么,小侯爷还在睡着呢”春桃以手指抵唇示意小繁星小点声。

“哦哦,春桃姐姐,老夫人回来了”小丫头点点头,压低音量重新说了一遍。

“嗯,知道了,春桃,你去准备下吧,我这也不太方便迎接老夫人”沐思言吩咐春桃,毕竟她还在月子中,行动不如以往之便捷,同为女人相比婆母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夫人在到家下了马车之后,顾不得询问站在门口迎接的刘管家等一众仆从,就由豆蔻搀着快步的向儿媳的房间走去,想见到金孙的心情迫不及待。

“金孙,金孙,老身的金孙在哪,快抱来让老身看看”薛老夫人还未走到沐思言房门口就开始呼喊了。

声音如此之大,在房内的沐思言自然听得到,这面子上的活自然也要做的漂亮些,不出去迎接还情有可原,若是婆母已到来再不下床迎接就显得有些不懂事了。

沐思言抱着孩子下床,春桃很有眼色的侍候自家小姐穿上鞋子。

“哎呀,金孙啊,老身的金孙啊”薛老夫人一进屋子眼睛就粘在了沐思言怀中的小奶娃身上。

“儿媳见过婆母”沐思言抱着孩子微微福身。

“快起来吧”薛老夫人上前虚扶了沐思言一把。

“快让老身抱抱”薛老夫人说着伸手就要抱沐思言怀中的婴孩。

抱抱是没什么问题,若是老夫人揭开包着孩子的被褥看,那可就穿帮了。

“婆母,这孩子出生之时受了些寒,未免风寒病气过给您,还是...”沐思言看上去有些为难。

“哪有什么,给孩子请大夫瞧了没有”薛老夫人不容分说的从沐思言怀中算是抢过孩子抱进自己怀里。

“哦哦哦,孙儿啊,呦呦呦,豆蔻啊,你快来看,小少爷长得很像父亲呢”薛老夫人欢喜的看着怀里的小奶娃。

“是啊,是啊,简直跟侯爷出生时一模一样”豆蔻看看孩子,额,这明摆着长得像母亲啊,虽然还很小但依稀可以看出清秀的样子,那鼻梁,嘴角,眼睛都和母亲一模一样,要说像侯爷的也只是眉宇而已,看老夫人欢喜的样子,豆蔻也不得不睁眼说瞎话。

“来,让我看看我孙儿的小牛牛”薛老夫人说着就要揭开包着婴孩的被褥。

“哎呀,老夫人不可啊,夫人刚说小侯爷染了风寒,您这....可别再冻着小侯爷了”还未等沐思言出言阻止,豆蔻就已经开口阻止了薛老夫人的动作。

“看看,看看,是老身糊涂了,差点就让我的金孙再次感染风寒了,也罢,也罢,我金孙的身体要紧”薛老夫人停下揭小被子的手,轻拍着小婴孩。

小婴孩此时也不哭闹,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薛老夫人。

“哎呀,你看看,你看看,这孩子还看我呢,定是知道我是他的祖母,哈哈”薛老夫人开心的对着小婴孩点头笑言。

“是是是,小侯爷聪慧无比,自然是知道的”豆蔻又上了一波吹捧,薛老夫人听在耳中更是心花怒放了。

“儿媳啊,你如今是咱们楚家的大功臣,定要将养好身子,多多为咱们楚家开枝散叶”薛老夫人得了孙儿心中欢喜,自然对待沐思言的态度也好上许多。

“是,婆母”沐思言轻声应下。

“豆蔻啊,回头让库房把那些补品都拿来,给夫人补身子,还有小少爷的各项吃穿用度都要顶好的,你多上点心,夫人这里需要什么尽管取来就是,莫要吝啬”薛老夫人嘱咐着老仆。

“是,老夫人”豆蔻点头应下,这可是侯府的宝贝蛋,府中的人哪个敢不上心。现今夫人的地位随着小少爷的出生,已然是水涨船高,她在老夫人身边侍候了几十年了,老夫人的脾气她可是知道的,在老夫人心里只有侯爷是最重要的,现在多了小少爷,她以后可不敢再随意与夫人为难了,说到底,这豆蔻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主儿。

“婆母,还是把洛儿给我吧,这时候也该抱去让奶娘再喂喂了”沐思言微微探着身子去看孩子。

“对对,可不能饿着我的金孙”听到金孙要吃饭了,薛老夫人虽是不舍还是将孩子递给了沐思言。

沐思言将孩子递给随身在侧待命的奶娘抱去里屋喂奶,她心里一块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今天这总归是蒙混过去了,以后她定要将孩子时刻带在身边,以防婆母发现孩子是女孩的身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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