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心点吧。”扈三娘若有所思。
渐渐大家都有些疲倦,扈太公也早早的睡了。而扈三娘却丝毫没有睡意。
因为扈三娘担心,今晚会有意外发生。
扈成原本准备陪着扈三娘一起守着,但喝了太多的酒,不知不觉间,扈成的眼睛迷离了。
此时,四周寂静,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忽然,“啪”的一声,扈三娘吓了一激灵。
循声找去,扈三娘在地上看见了一块黑色的木头。
再抬头看,扈三娘不禁起了一身冷汗。
原来这木头是屋檐上的,因为积雪太重风太大,被压坏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要是任凭下去,很可能整个屋顶都要被积雪压垮。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想办法把屋顶的积雪给弄下去。
可是此时,外面乌漆一片,伸手都看不清五指。
摆在扈三娘面前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正在犯愁时,云层突然开了,漏出了皎洁的月光。
皑皑白雪在月光下更显得静谧,树林也变成了一片冰雕,美的让人窒息,地上的杂草完全被白雪覆盖,就像一大床棉被。
扈三娘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赶紧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开始给屋顶除积雪。
思来想去,扈三娘准备用烧红的木炭来除雪。
这木炭虽然没有明火,但却很烫,放在平常,可以把屋顶给烧穿,可眼下,厚厚的积雪覆盖在屋顶上,木炭根本碰不到屋顶的木头。
扈三娘用夹子夹了几块红木炭,然后将木炭用力扔到了屋顶上。
顿时,木炭四周的积雪直接化成了水,可木炭也很快变回了黑色,完全降温下来。
一连几次,扈三娘朝各个方向扔了好几块木炭,而融化后的雪水带着余温,在往下流的时候,把附近的积雪也给融化了。
没多久,稀里哗啦的雪水像小溪一样流下来。
正当扈三娘准备继续扔木炭的时候,天色又变了,乌云再次遮住月光,寒风再起。
不得已,扈三娘只能中断手上的事情回屋去了。
只是经过这一次扔木炭之后,房子基本保住了。
第二天,哥哥们先后醒来,发现扈三娘两眼通红,眼皮底下还有一圈浮肿,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昨晚你没有睡啊?”原来跟扈三娘一起守夜的扈成惊讶的问道。
“没睡。”扈三娘倔强的说道,“不过,我习惯了。”
扈成突然明白了什么,走出房屋一看,满地的冰雪。
而房屋四周,却有一些奇怪的冰柱,似乎从地里长出来的竹笋。
扈成将目光往上移动,发现屋檐上一排排冰舌在阳光下显得异常晶莹。
这一刻,扈成恍然大悟,扈三娘一整夜都在想办法除掉屋顶的积雪,自然没有睡觉!
得知扈三娘用木炭来除雪,扈太公和哥哥们更是赞不绝口。
“那你现在赶紧去睡觉吧。”扈成心疼的催促道,“你只管放心睡,哥哥会把要做的事情做好的。”
“嗯,我当然相信哥哥,可是,我现在肚子有些饿了。”扈三娘笑道。
“哦,这样,那我马上给你弄些吃的。”平常扈三娘做的多,但这次扈成死活都不肯让扈三娘动手。
“你坐边上晒会太阳吧,哥哥弄好了叫你。”说罢,扈成就去弄吃的了。
一转身,扈成就在昨晚的火堆上加了一把柴。然后挑了几个大小合适的红薯,削皮切块之后,放进了煮水的铁锅里。很快,锅里的水变成了淡黄色,而红薯也渐渐变软。
当冒着热气的红薯汤端给扈三娘的时候,扈三娘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心里暖暖的。
一口红薯汤喝下,更是觉得全身都暖和起来了。
休息了两个时辰之后,扈三娘感觉自己舒服多了,便出门帮忙哥哥们一起做事情。
因为有了昨晚的危险,扈太公和哥哥们今天第一要紧的事情,便是把房屋给修缮起来,尤其是屋顶,必须赶在下次暴风雨之前给完全加固好。
不过,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工程,特别是在这么冷的天里,把手伸出来都已经很难了,更何况还要一直搬东西爬上爬下的。
但哥哥们没有丝毫犹豫,简单的商量了以下之后,便马上开干了。
这第一要紧的,便是先做一个梯子出来。
要不然,人都上不去,还怎么修屋顶。
好在这材料随手可得,哥哥拿来几段竹子,熟练得裁掉头尾,剩下得再按照尺寸裁掉。
然后把两根长得放在两边,把短得放在中间,再用牛皮绳给固定起来。
扈三娘看见之后,便上前劝阻道:“哥哥,还是弄牢固点吧,只用牛皮绳这样绑着,很容易滑动得。”
哥哥其实也知道这样得弊端,只是为了赶时间,才想着怎样快怎样来。
经不住扈三娘的坚持,哥哥们还是按照扈三娘的建议,将短竹子的两端都削尖,然后在长竹子的内侧,都用砍刀凿出一个个空洞,刚好可以把短竹子给嵌进去。
为了防止滑脱,还用刀背在长竹子外面用力敲击几下,然后再拿长的牛皮绳,套在两根长竹子之间。
一番操作下来,一把坚实耐用的梯子就做好了。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却去除了一些不必要的安全隐患。
接下来,就是具体干活了。虽然屋顶还能用,但经过昨晚的大雪之后,好几处椽子已经出现了裂缝,如果不更换的话,就很危险了。
这椽子虽然比横梁要小,但怎么说也是木头,要把新的椽子从地面搬到屋顶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哥哥们做好一个椽子之后,扛着椽子就往屋顶爬上去。
爬了一半,却发现椽子太长,卡在了墙壁和梯子之间。只能勉强换个身位,艰难再往上爬。
最后,哥哥把椽子弄到屋顶上去的时候,已经满脸通红。
扈三娘站在下面看的揪心,这才是第一根椽子,就这么费力,那后面几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还了得。
再抬头看了看屋顶,看了看地上的椽子,扈三娘决定做个可以省力的工具。
刚好家里有一个轱辘,扈三娘便参考水轮机的原理,让哥哥们将这个轱辘给装到屋顶边缘。
虽然有些纳闷,但哥哥们还是按照扈三娘的建议,将轱辘给装了上去。
接着,扈三娘找来一根粗麻绳,让哥哥将麻绳穿过轱辘,麻绳的两头,都悬挂在了地上。
准备就绪之后,扈三娘便亲自将麻绳的一端绑在了一根椽子上。而另一端,则让哥哥站在地上用力拉起。
因为椽子本身没有太重,哥哥还是很容易就拉起来了。
“厉害阿。这样可就轻松多了。”哥哥满脸赞叹,这身子不用动,光手上使个劲就可以。
按照这个办法,修理屋顶需要的椽子很快就全被拉了上去,而另外一个哥哥则站在屋顶上,顺利的一个个给接过来。
椽子更换完毕,接下来便是更换瓦片了。
这瓦片不严密,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
眼下,没有现成的瓦片,扈三娘便建议自己做。
其实瓦片就是泥巴做的,无非就是放在大火里烤一下,弄的坚硬点。
非常时期,扈三娘看了眼融雪后的土地和杂草,便决定就地取材。
扈三娘和哥哥们一起,将收集过来的杂草铺在屋顶的缝隙间,然后将泥土掺和了煮熟的糯米,封在了杂草的上面。
这个配方,是扈三娘经过多次尝试得出的一个经验,很是实用。
经过一整天的辛苦之后,屋顶算是修好了。虽然没有用瓦片那么稳妥,但已经是眼下最好的结果了。
忙碌了一天,哥哥们个个都累的气喘吁吁,扈三娘这边已经提前生好了火,把晚饭给准备好了。
这干活的人,吃饭的胃口也特别大,好在家里之前存了好些鱼干,扈三娘将鱼干蒸熟之后,顿时鱼香四溢,配着干粮,也吃的津津有味。
而中午留下的红薯汤,也在这时变成了咸鱼汤,味道依然很不错。
扈三娘也难得的吃了两大份干粮。
晚上,外面没风,屋里也格外暖和,扈三娘睡了美美的一觉。
可是一觉醒来,却发现屋外存放食物的地方,被严重糟蹋了。
潘金莲看着镜中的自己,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冷冷地说:“陈文超,你觉得你现在还配得上我吗?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
一把匕首从抽屉里掏出来,落在了地上。
潘金莲捡起来,用手绢缓缓擦拭刀尖,凝神看着,寒光闪进了潘金莲琥珀眼波里。
一抹恶毒,如烟如雾,蒸腾密布,渐渐聚集。
直到下人走进来,才忽然消散。
“主人,都按照您吩咐的准备好了。”
潘金莲微微勾唇,“你下去吧,躲在门后,听我摔杯声,按照约定行事。”
“是。”这群流民招过来的仆人都非常忠厚老实,赏给他们一点吃的,就可以卖命的那种。
潘金莲坐下来,看着窗下。夜色已经浓黑如墨,潘金莲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她要做的就是心狠手辣,除去妨碍自己幸福的一切祸害。
没多久,陈文超来了。
他穿着锦衣华服,自打陈家败亡,他变卖家产之后,所剩的华服也不多了,这是他最中意的一件,可见他对此次的约会充满了期待,他是盛装打扮而来的,他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走进去时,看到潘金莲坐在镜子前,侧影婉约动人,心头就痒痒的说:“金莲,你跟着我吧,我虽然现在没钱,但我会为你死。在这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可是,这番如此动人的对白并没有引来潘金莲的任何回应,甚至连转身都没有,陈文超有点害怕了,“金莲,你难道又不理我了吗?你不要不理我!”边说边往前走,因为走的比较急,差点摔倒在地。
可是,就算陈文超快走过来了,潘金莲依旧不动不动,在昏暗的光线里,就好像一个假人。
陈文超虽然不算聪明,可也不算完全笨,他只是因为对潘金莲太想要了,所以做出一些愚蠢的事,但此时,周遭环境都显着一股诡异,陈文超想起之前潘金莲对自己的冷漠,今晚却忽然同意和自己约会,陈文超产生了怀疑,他犹豫了。
“金莲,你再不开口我就走了。”陈文超缓缓的往后退,退到了门口。
潘金莲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陈文超叹了口气,缓缓的往外走去,这时在帘子后面的潘金莲走了出来,用力把那个潘金莲假人给推倒。
一具被彩绸包裹着的尸体倒在地上,原来这是外面的一个流民,如果刚才陈文超接近了,那么,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潘金莲的手下就会冲出来,和陈文超对打,然后把刀丢在地上,而潘金莲会把官府叫过来,在官府到来之时,潘金莲的手下已经离开了,官府会看到的场面是陈文超拿着刀,地上躺着一个尸体。
陈文超杀人了!
就会被关起来,能不能判斩首是官府说了算,大宋律法公平,虽然只是流民,但也不能随便被杀。关起来那是肯定的,如此潘金莲就可以摆脱陈文超了。
这就是潘金莲的计划,可陈文超及时看出了不对劲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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