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四下无人,正是逛窑子的好时候。
君悦楼。
君悦楼前的那条长街上,一辆马车悠悠停下。
马车没有直接停在君悦楼门口,而是停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想来是怕引人注意。
一只玉手轻轻掀开马车帘,里面的人歪头往君悦楼门口那边看了看。
君悦楼门口客人众多,门口左右各有一女子在招揽客人。一大群达官显贵相继从大门涌入,很难一一安排妥当。
甚好。
上官芳泽从马车上下来,对须迎招了招手,趁着门口的那群人不注意,和须迎绕过门口招揽客人的女子偷偷跑了进去。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来了好些达官显贵,君悦楼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
进了大堂,只见各处男人女人三两成团,或坐或站或倚在一起,嬉笑打闹着。
上官芳泽和须迎躲在门口的一个角落里,想找条合适的路偷跑进去。
可眼尖不过鸨母。
“诶?上官芳......”
眼看着身份就要暴露,上官芳泽赶紧快走几步到鸨母面前,从衣服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鸨母手里。
鸨母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女子来青楼这种事见怪不怪。
一拿到银子,她立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识趣地改口道:
“瞧我这眼神,上官少爷您里面请。”
多新鲜啊,永安第一美人往我这青楼里跑。
只是不知道,这上官芳泽是来找人的,还是......
好女风?
仔细想想,这上官芳泽虽艳名远播,但长到这么大也没听说她有过情郎,莫非她喜欢女人?
鸨母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上官芳泽的话打断了思绪。
“妈妈,给我们二人找个伶俐的丫头,若是给爷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上官芳泽一边说,一边假装浪荡地拍了拍一下鸨母的手,朝她微微挑了下眉。
鸨母会意,立马应道:
“明白,明白。”
罢了罢了,甭管她是来干什么的,别给我闹事就行。
她赶紧回头去吩咐不远处的一个姑娘,“纯娘,带上官公子进雅间,再给公子找个机灵点的丫头。”
“是,妈妈。”
纯娘领了命,赶紧过来给上官芳泽二人引路。
“上官公子,请吧。”
临走前,上官芳泽不忘回头嘱咐鸨母一遍:
“今日在这里见过我之事,切记不可对旁人提起。”
鸨母赶紧附和道:
“不提,绝对不提,您就放心好了。”
上官芳泽得了许诺,就和须迎跟着纯娘往二楼深处走,进了间古朴的屋子。
纯娘把二人安顿好,就准备出去给上官公子寻个伶俐点的丫头了。
“那二位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姑娘来服侍二位。”
上官芳泽抬手慢悠悠地摸了摸假胡子,装腔作势地点了点头,吩咐道:
“嗯,去吧。”
这可惊到了一旁的须迎。
啊?
小姐不是说是来找路长鸣算账的吗?
叫姑娘进来服侍,还怎么趁机出去找人?
纯娘听了上官芳泽的吩咐就出了门,临了不忘把门轻轻带上。
纯娘一走,须就忍不住问出了声:
“小姐,你不是说我们是来找路公子的吗?这叫了姑娘进来,我们还怎么找人?”
上官芳泽闻言笑了笑,一把揽过须迎,调笑道:
“来青楼,自然要做来青楼该做的事。”
“至于找人,只是顺便。”
须迎:......
须迎头疼,一脸无奈地拨开上官芳泽的手,吐槽道:
“小姐莫要玩了。”
我摇摇头,笑她浅薄。
我可不只是来玩的。
须迎不懂,我之所以这么安排,自然有我的打算。
我娘的落月楼在永安城一直不如这君悦楼,我正好借此机会,看看是不是差在楼里姑娘的手段上。
若论及姿色,我娘手下的顾意浓不知要比这里的花魁昀翡美上多少倍。
我娘手下的女子,比之君悦楼,也都来路清清白白,姿容上乘。
奈何落月楼在这永安城,就是不如这君悦楼名声大,客人多。
我今日一定要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
没想到小娘子这么快就来了。
想到一会儿很可能要和她近距离接触,上官芳泽不免有点心虚。
我赶紧整了整衣襟,低头看了看胸前,又按了按假胡子,确保没什么漏洞,这才吩咐门外的人进来。
“进来吧。”
我压着声音对门外女子道。
“吱呀——”
门开了。
随着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一红衣蒙面女子款款而至。
她转身轻轻阖上门,又回过身快走几步到我面前,向我行礼,温声致歉道:
“这位公子,久等了。”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没等到我心心念念的小娘子,等到的,居然会是他。
路长鸣?
好家伙,我还没找他,他倒主动找起我来了。
我面色一凛,也少了调戏小娘子的心情,只没好气地吩咐道:
“来,到爷怀里来。”
路长鸣一听这话,也来了兴致。
他娇羞一笑,掩面冲上官芳泽点了一下头,接着用女子的声音羞涩道:
“诶,这位爷,奴家这就来。”
接着,他一路小碎步走到上官芳泽面前,“哎呀”一声就往上官芳泽怀里倒。
我见他要往我怀里倒,也很给面子地伸手接住了他。
只是这路长鸣,属实是重了些。
我吃痛地嘴角一扯,顺便揶揄道:
“哎呀小娘子,你可太重了。”
路长鸣一听这话,也佯装生了闷气,娇滴滴地埋怨道:
“公子你怎么这般说话,奴家不理你了,哼。”
他一边这么说着,还一边用拳头捶我的左肩。
他还演上瘾了。
刚刚单手接他,右臂已经闪了一下,如今再被他这么压着,我可属实有点吃不消。
我轻笑一声,顺势用左手去揪他的左耳朵把他提起来,佯装呵斥:
“你这厮,玩够了没?”
以防她真的下死手,路长鸣赶紧顺着上官芳泽被她拎起来,假装吃痛地求饶道:
“诶诶诶,够了够了,疼疼疼。”
我提着路长鸣的耳朵站起来,把他扯到一边的凳子上强迫他坐下。
我松开他,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恶狠狠道:
“路长鸣,你的账我回去再跟你算。”
“我今天来,还有要事。”
要事?
闻言,路长鸣顺手用捂着耳朵的手一把扯下面纱,疑惑道:
“你来青楼能有什么要事?”
我哪能轻易把我振兴青楼的大计说与他听。
我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直截了当地拒绝道:
“说了是要事,哪能随便说与你听。”
也罢,既然路长鸣顶替了我原来叫的那个伶俐丫头,那我就出去看看别的丫头。
我把须迎也拉过来坐下,恶狠狠地嘱咐二人:
“我出去打探一下,你们俩乖乖在这等着我。”
须迎和路长鸣相互看看,眼神交流了一番,似乎都没打算让上官芳泽一个人出去。
须迎站起身来,拉了拉上官芳泽的衣角,努力争取道:
“小姐,还是我陪着你吧,若是你在外面被人认出来,可不好脱身。”
闻言,路长鸣也往上官芳泽那边凑了凑,狡黠一笑,截胡道:
“还是我陪她去吧,这里,我熟。”
我低着头思前想后,觉得有个人陪着也是好的,以防万一。
我抬手拍了拍路长鸣的肩膀,吩咐道:
“那就你了,这里你熟。”
路长鸣赶紧盈盈起身,对上官芳泽行了个礼,用女子的声音应道:
“是,公子。”
待出了房间,我才后知后觉,带路长鸣出来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
二楼的长廊里没什么人,正是观察的好时机。
我听得一个房间里娇笑阵阵,便偷偷在门上的窗纸上开了个小洞,趴在门上看里面的情况。
路长鸣站在上官芳泽背后,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许久,他才尴尬地伸手挠挠头,支支吾吾地吐出一句:
“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啊。”
————
今日我正要离开青楼之时,突然瞥见角落里的上官芳泽和须迎。
她们来干什么?
莫非是来找我的?
我觉得奇怪,又饶了回去。
我躲在门外偷听,得知她是要找个女子服侍,便去让风筱帮忙拦下纯娘,同她说她要去服侍这位公子。
而后,又借了风筱一件跳舞用的衣服,进了上官芳泽的房间。
我这才发现,她穿的居然是我前几日刚在锦绣坊定做的月白长袍!
她居然偷偷穿我的衣裳逛青楼!
还是新衣裳!
而且她身高不够,长袍下缘肉眼可见的被踩上了大大小小的黑印子。
简直过分!
今日我一定得占便宜占回来!
她见到我,并没有很惊讶,倒是肉眼可见的有点失望。
怎么,我不比那些妖艳贱货好的多了?
“来,到爷怀里来。”
她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既然主动送上门让我占便宜,便宜可没有不占的道理。
我一路小跑过去,倒在她怀里。
人说温香软玉在怀,是人间美事。
我这么躺在温香软玉怀里,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我还没来得及感受许多,就被她提着耳朵拎起来。
唉,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对我不温柔。
她说她还有什么要事,我编了个借口成功挤掉了须迎,陪她出去。
谁知她出了门,随便找了个有人声的屋子,趴在门上偷看。
里面娇声阵阵,不像是在谈什么机密,反倒更像是......
啊这。
她所说的要事,应该不会是在这看男女行鱼水之欢吧?
…
姐妹们等我考完试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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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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