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喜欢一个人,就连对他身上的味道都格外着迷。」
——摘自《夏日记事簿》
*
夏予初的这条消息很久没有得到回复,久到张丽苏打完麻将回家,夏予初麻溜溜上床装睡都没有回复。
张丽苏有个习惯,就是在睡前会来看一眼她和夏时雨有没有睡觉。
夏予初将电脑显示屏按了关闭,主机微弱的在房间闪烁,躺在床上,一种手心冒汗的感觉在她心中萦绕。
上床前她看了眼,现在已是十一点,如预想般,房门轻轻开了一条缝,而后又合上。
其实夏予初完成可以用手机跟人聊天,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更让她着迷。
等到外头客厅的光熄灭,她蹑手蹑脚回到电脑桌前。
打开显示屏后,陈景延的消息跃然眼前。
陈:「我爷爷生日。」
陈:「不知道,我跟她不大熟,如果你想她来,我可以帮你问一下。」
一句不大熟可把夏予初高兴坏了,可我可以帮你问一下,又让夏予初感觉他们其实挺熟的。
夏予初:「不用啦,我就是好奇」
也不知道这样像不像夏时雨的口气,夏予初已尽量模仿的像一些。
几乎秒回,陈景延的消息又回了过来。
这次有两条。
陈:「好奇什么?」
陈:「都十一点多了,你不睡觉,你妈妈不会骂你吗?」
只有借着夏时雨的光,夏予初才有机会跟他大晚上这样聊天,看上去还像是两个相识许久的朋友,夏予初怎么舍得睡觉呢。
她暂且忽略第一条消息,给第二条回过去。
夏予初:「我妈出去打麻将了,哈哈」
陈:「怪不得。」
陈:「那你姐呢,你拿她的号她知道吗?」
夏予初:「大不了被她揍一顿,没事」
实际上,夏予初心中想的是当然知道,而且还是本人呢。
不过这条消息后,陈景延许久没再回复。
夏予初好奇他是不是睡了,没忍住又发了一句在吗。
这次他是秒回。
陈:「在打游戏」
夏予初:「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景延哥哥」
陈:「你说。」
看样子还真是在打游戏,连回复都变得简短起来。
夏予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心中所想打了出来,她怕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
夏予初:「你喜欢祝姐姐吗?」
想想,她又在后面补了一句。
夏予初:「我帮大成问的」
大成是夏时雨平常的篮球搭子,夏予初现在是真庆幸还好对夏时雨平常的生活有所了解,这大成就是这帮孩子里最早熟的那个。
陈景延回复很快。
陈:「不喜欢。」
虽然夏予初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心中有明确的结果,但听人自己这样承认,又是不同的感觉。
不喜欢就好,她放下了一百八十个胆子,接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说服自己不在意祝诗芮出现在陈景延身边。
再之后,她借着夏时雨的名义又跟陈景延说了些无关的东西,最后两人互道了晚安,夏予初怀着香甜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夏予初已了解到夏时雨的行程。
夏时雨下午出门时还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有愧,当夏予初提出她也要去时,夏时雨还愣了一下。
夏时雨:“你去干嘛,我是去玩啊,你要是不觉得无聊,那你来吧。”
夏予初想想又说:“算了,不想去了。”
夏时雨对她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夏予初其实也不是不想去,就是心里头有种感觉祝诗芮肯定要去,她想到自己汇演时被剃毁的眉毛,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丢这个人好。
下午,夏予初跟江沅约着去了一趟商场。
两人在商场里摸索半天,最后夏予初在江沅的提议下买了一根眉笔。
在剩余一天的假里,夏予初苦练画眉技术,终于在去上学前,感觉自己画的眉毛没那么像蜡笔小新了。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种实感,当一个女孩子爱美的开始,肯定是因为一个人或者是一件事。
夏予初感觉自己发现太晚,但也算还来的及。
元旦假期过后,投入到紧张的期末复习当中。
在元旦前林南丞说的帮记笔记这事,根本完全派不上用场。
夏予初和陈景延的关系倒是因为夏时雨,而有了更多的话题。
一月二十号,期末考试,考试结束后陈景延突然叫住她,问她有没有时间一块去图书馆还书。
夏予初知道今天是周一图书馆不开门,可面对陈景延的邀请,她很难不动心。
看出她的为难,陈景延轻声道:“要是你今天没空也没关系,你有时间可以跟我说,因为马上要放假了,我怕你有别的安排。”
“没有没有。”夏予初赶忙道。
她不光是在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还有第二个问题,“是待会我妈要来接我,你可能要等我一会。”
“这样,那要不明天吧,明天你有空吗?”
明天?
夏予初想到明天自己可能要去乡下爷爷奶奶家一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用,就今天吧,明天我可能要去我奶奶家,你带书了吗?”
“嗯,你呢?”
“带了。”
“好。”陈景延点点头,“那我们待会哪里碰头?”
夏予初想了想:“公交站吧。”
那里张丽苏回家路上看不见。
此时正值考试结束,有了这个约,夏予初还有什么心情管别的事,飞快跟陈景延确定大概多少分钟后碰头,蹦蹦跳跳往寝室里去。
一般学生家长在放假这一天都会来帮着孩子收行李,张丽苏也不例外。
回到寝室,张丽苏已将她收拾好的东西差不多搬空了。
夏予初有个习惯,其实大部分学生都会这样,在放假的前一天晚上就开始收拾东西。
因此张丽苏来就是帮她把东西搬回家。
夏予初编了个借口跟张丽苏说自己要跟同学去图书馆看书,张丽苏想想今天刚考完试,也便没有说什么。
自打文理分科后,母女两还一直处在无声的矛盾之中。
夏予初管不得别的,她跟陈景延说好半小时碰头,从教室到寝室她用跑的没超过五分钟,现在去公交站,她还得花五分钟。
等她赶到时,陈景延已在站台边。
夏予初理了理刘海,小跑过去。
“等很久了吧,我好了。”她喘着气,为显不那么刻意,还往他身后看了眼,“你知道坐哪一路车吗?”
“二十四吗。”陈景延低头看她。
夏予初笑了笑,“没错,看来你提前了解过。”
“嗯,我也刚到。”陈景延的嘴角极浅地勾了一下。
因为这,夏予初心不受控制漏了一拍。
耳边的风声轻轻吹过,他笑起来就像阳光明媚的夏天,现在是一月天,夏予初却有那么一丝燥热。
“对了,你东西收拾那么快吗?”夏予初看到他的手,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嗯。”陈景延说,“还没。我家里人今天没空,要明天才能来。”
难怪。
夏予初这才意识到她跟他确认时间的时候,他是一点都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本来她还在意他的手能不能收拾东西的,特意把时间挪成了三十分钟,现在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
恰好此时,一辆公交车驶过,正是他们要坐的二十四路。
夏予初抿了抿唇:“走吧,车来了。”
上了车,他们才发现这趟车今天人挺多的。
二十四路平常经过的都是燕城的主干路,有学校,政府机关一些大单位,夏予初上车前还以为今天怎么说学生放假都有家长来接,应该人不多,谁能想到出乎她的意料。
夏予初顺手拿出公交卡就刷了两个人的车前,径直往最后排走去。
陈景延原本还想投钱,看到她这举动是愣了一下,不过没有说什么,跟在她身边到了后排。
通常来说公交车的最后排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空位,夏予初运气是不错,看到了一个在最后排走道的位置。
她回身招呼陈景延。
陈景延说:“你坐吧。”
夏予初摇了摇头:“你坐吧,你手受伤了站着不方便。”
陈景延的声音很平淡:“我是手受伤了,不是脚,没事的,你坐吧。”
对他来讲,这好像是他的绅士风度。
夏予初犹豫了一下,没好再推脱。
陈景延顺势就站在她身侧拉着扶手。
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呢,夏予初此刻与陈景延的距离不过三十厘米,鼻尖还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香气。
书上说,当一个人能在另一个人身上闻到某种特殊香味时,是因为费洛蒙的作用,说明你的基因在选择他,而你呢,也是相当喜欢他才能闻得到。
夏予初闻得出不是洗衣粉的香气,每次靠近他的时候她总能闻到,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陷进去了。
鬼使神差般,夏予初没忍住,还用力嗅了嗅。
独属雪后的气息,和他这个人一般,令人着迷。
夏予初记得有一首歌叫味道,里头有句歌词是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初听这首歌时,她才不理解一个人身上的味道有什么好让人想念的。
此刻她才明白,一个人身上的味道,确实会让人着迷,他还站在她身边呢,她已经开始想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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