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神大人，到您上台为晋升神使颁发徽章了。”安玢戳戳昏昏欲睡的河年。
“……嗯好。”河年搓搓脸蛋，站起身来。
只有初级中级高级的神使会佩戴一枚徽章证明身份，晋升就会更换。往年樊涞在仪式上都是直接施展神力，一次性把所有人的神使徽章更换掉。
所以河年将一摞奖牌抱上发言台时，底下议论纷纷。
河年用发着光的小手拍拍脖子，声音立刻变得像之前樊涞一样，充斥神性和空灵。
“请念到名字的神使靠会议厅右侧墙壁，排成列队。”本来是有一串特地撰写的发言词，但河年直接忽视，眼神淡淡地看着台下。
河年抽出一张崭新的纸，开始报名字，纸上面还有未干的笔墨。
名字一个一个念出，某些神使包括所属家族的掌权人，也一个一个黑了脸。
“晋升名单到此为止，请念到名字的神使尽快入列。”河年把纸折好，扔进垃圾桶，“各位对名单有异议吗？”
王福生第一个站起来，大声辱骂:“你他妈拿错名单了吧？为什么人这么少啊？”
河年看着他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如果你说的拿错名单，是指没有你们这些走后门的人的名字，那确实没拿错哦。”
“我不信！”
“不信你就去垃圾桶捡来看啊？”河年也懒得跟他吵，没把这种人赶去投胎都已经是她慈悲做事。
本来就一堆事情心烦，逗逗狗也是能解闷的。
王福生被她呛了一口，更加像野狗一样乱吠:“妈的凭什么？不可能没有我的名字！你个贱人肯定私自更改了名单！”
河年冷笑一声，反问:“你怎么确定名单上一定有你？我记得晋升名单在公布前是保密的吧？”
河年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哦！我懂了，你本事很大啊，名单知道的比我还清楚。”
“……肯定是你搞得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主神走了就以为自己是真正的主神了吗？”
没等河年出手割了他的舌头，一道拐杖就狠狠打在王福生后脑勺上。王福生吐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河年颇为惊讶地看向拐杖的主人。
王家家主收回拐杖，颤颤巍巍地跪下:“恳求副神大人放过小儿一命。”
周围不明事理的年轻神使为之动容，也纷纷求情。
河年啧啧称赞，要不是她知道王家没一个好东西她就真的要被感动哭了。
“哇！真是一家子呢！”河年阴阳怪气地说。
“我放过他干嘛，我今天就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呀。”
河年慢慢走下台阶，走到王福生面前，提着他的头发把脑袋扯起来:“别装睡了，真当我不知道你爹根本没用力吗？”
见王福生没动静，河年一巴掌就甩在他半张脸上，响得震天动地。
“前几天一位驻扎在人间的神使联系了我，说有一起案件很可疑。”河年一只手掐住王福生的脖颈，渐渐用力，“说是有好几名名人类女孩被奸杀，疑似神使作案。”
“查来查去只有你有这个管不住下半身的，接触过她们，对吧？”河年凑到他耳边，“你怎么能这么恶心啊。”
王福生闭着眼，嘴角上扬，低声说了一句话。
感受到河年手上的力气加大，王福生露出得意的笑容。
“啊！”
飞溅的血沾染到周围人的身上，却只有河年一滴未沾。
王福生的脖子硬生生被河年掐断，身体倒在河年脚下，头发被河年死死抓在手心。
河年用尽所有力气一甩，把头颅甩向他父亲脑袋，然后咚地一声砸在地上。
王家家主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的惨状，眼睛直直盯着地板上王福生的头颅。
周围的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只惊惧地看着河年发怒。
河年冷笑一声，周围人就跟着颤抖。
“你们王家在涞川没玩够，还要玩到人间去吗？”河年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王家家主面前，强迫他抬起头来，“你也干过这些事吧？王福生是谁给你生的，你心里也清楚。”
王家家主还未来得及反应，只看见河年猩红的眼睛。明明眼前的女孩外貌只有十五岁，却让他不敢逾越半分。
噗呲一声，河年的拳头如光剑一般打出，穿透王家家主的胸膛，鲜血沾满河年的手臂。
家主的眼睛还似乎不可置信，指导河年抽出手，露出他胸膛上血淋淋的洞。
“我说过了，你们真的，很恶心。”河年几乎是从绷紧的嘴巴里挤出这几个字。
这次中心圈会议，新上任的代理主神河年，以杀死三大家族之一的王家的家主及儿子告终。
所有人都无法忘记，会议结束时她提着两个人渣的头颅，钉在会议厅的墙壁上。
河年一句话也没说，但所有人都读懂了她的警告。
杀鸡儆猴终究是最有效的办法，之后几百年，至少再没人敢当着河年的面挑衅。
会议结束，两位副神回到办公室。
王凌把河年身上沾染的血清除，小声责怪她:“你今天怎么这么暴躁呀。”
河年情绪还没稳定下来，胸口激烈地起伏。“我本来没想着这样，可是那个人渣他说……。”河年闭上眼睛，小声解释。
“算了算了，之后得要小心他们来报复。”王凌摸摸河年脑袋，“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应对。”
“好。”
王凌踩着高跟鞋离开，哒哒的声音愈来愈远。
河年偏头看着窗外。
从她办公室的落地窗往外看，正好能看见高台上的神使调换天空。
几名神使手臂伸向天空，神力从掌心缓缓发散，直至将天空染红，大片火烧云晕染在天边。
最后，一名挂着实习徽章的神使用一丝神力，在角落加了一弯小小的月亮。
但马上就被领头的一巴掌扇在后脑勺，痛得小神使哇哇乱窜。
河年不免失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神使们的玩闹。
神使布置的天空大多都是直接找一张人间好看的晚霞，然后一比一复制，只主打一个美丽。
年轻神使刚从人间回来，绮丽晚霞见过万千，定然知道天边会挂一轮弯月，资历深的神使在涞川待久了，也渐渐忘了这件事。
待神使们走后，河年使用神力，再次把那轮月亮补上。
忙得太累，河年以及涞川的神使，也确实许久未见月光了。
＊
时间拉回到二十天前，人间的一家私人医院。
一个婴儿出生在阳光明媚的正午，耳边是医生们亲切的呼喊。
与平常的宝宝不同，他似乎不太爱哭。
到护士检查他的身体时，却发现一点异常。
“腰部怎么会有一条发光的红线？”护士姐姐疑惑着，想靠近些仔细查看。
红线只出现了一瞬，便立刻消失，所在的皮肤也完好无损。
护士姐姐轻轻擦拭他的身体，跟一旁的同事打趣:“最近睡晚了，刚刚都出现了幻觉，吓我一跳哈哈哈。”
与此同时，相隔千里的乡镇，一间简陋的接生室内。
一名女护士用着利索的方言问医生:“这啥回事咯？”
“咋啦？”医生才洗完手，不耐烦的问。
“这娃肚子上咋有条线呢？”女护士指给医生看。
医生脑袋凑过去一看，更加烦躁:“有啥嘛，你眼睛得去治治。”
女护士再观察，发现红线还真的消失了。
“哎呦，明明真有的哇……”女护士嘀咕着。
但红线已经不存在，也就没人当回事。
＊
又是二十天，涞川，命运司内。
“还没查到他们两个的转世记录？你们系统坏掉了吧？”河年破口大骂，“两个大活神都能找不着了。”
负责记录名单的神使可怜巴巴地解释:“副神大人，真没有，也许主神大人等级太高了我们权限不够……”
“放屁。”河年快被一大堆破事折磨疯掉，素质直线下降，“那河川呢？有没有可能没转世成功？”
这名神使也是老手，与河川关系不错，因此不算在保密范围之内。
神使天天看名单还能不清楚吗，范伦凯崩溃地说:“年姐，五天前转世的人都重新出生了，二十天前转世的神还能失败吗？这两人不知道闹哪出，我们命运司真的找不到啊。”
“行吧行吧，你接着注意点，别看岔了。”河年转身走出办公室。
范伦凯逃过一劫，瘫在转椅上。
想了想，又觉着不对劲，范伦凯窜进司长办公室。
“凌姐，我们命运司到底为啥找不到河川的灵魂啊？”
王凌正躺在一张折叠床上休息，早就听见外头两人的争吵，但是她眼都没睁，说:“我怎么知道？”
“……您可是命运司司长啊？”范伦凯不相信。
“司长又怎么了？樊涞还是主神呢，你有本事就去问他。”王凌揉揉太阳穴，依旧没管他，“我们真的不知道。”
范伦凯只能灰溜溜地走出去，一气之下又跑到忘川河边打水漂。
可恶的河川！实习的时候河川和樊涞溜出去打啵还是他帮着打的掩护！还有他俩出去约会时落下的工作也是他做完的！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不留神就跑了！找都找不到！范伦凯掏出一支人间的烟点上，愤愤地抽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