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板，队长他走之前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

远照灯勉强照亮前方的路，顾伏影想了想开口。

她不相信乔堇在这之前没有见过林向礼。

乔堇也不装，歪歪头：“让我千万不要告诉你们，这算不算？”

顾伏影就知道，差点一气没打上来。

尤其是乔堇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态度，就知道是两个人串通好的。

“你们俩真的……”

顾伏影又气又无奈，偏偏拿乔堇也没什么办法。

“其他的事他真的什么都没给你说？”持怀疑态度，顾伏影又问了一句。

乔堇不紧不慢反问：“你指的是哪一件事？”

“就是……”话到一半顿住，顾伏影反应过来乔堇的目的。

“你又想套我的话吧？”

“‘又’字用得不太准确。”

乔堇被发现了也不急，“这件事不是你们非要我来插一脚嘛？”

“那我肯定希望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乔堇尾音上扬，仿佛关心的并非消失的人。

顾伏影沉默一瞬，叹口气：“我一直以为他至少告诉你那件事了。”

这么一想，他们确实没有告诉过乔堇有关小队的详细信息。

“我们四个其实是在一家生物研究所里认识的。”

“遥遥他们俩其实还是学生，队长的话原本是研究所的研究员。”

顾伏影还记得那时应该是一个夏天，她和大多数人一样，只是研究所的参观人员。

那是市里为数不多开放参观的研究所，每到周末人就会多起来。

顾伏影就先在一楼逛，偶然间看到摇摇晃晃走进来的身影。

那人连站都站不稳，直直往地上倒去，发出一声巨响。

所有人向倒地的人投去视线，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

顾伏影抿抿唇，迈开步子。

“你好？你还好吧？”

她蹲下身，耐心询问着地上的人，“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没有得到回应，顾伏影感到奇怪。

刚想掏出手机拨打120，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类似于骨骼弯曲的怪异声响令她重新抬眸，就看到倒地的人缓慢站起。

猛然，那个人抬头，尖锐的獠牙和空洞的眼神映入眼帘。

顾伏影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愣在原地。

就在那人扑过来的瞬间顾伏影感到肩膀一疼，她整个人被用力一扯。

被感染的人失去目标，摇摇晃晃直接朝身后的人扑过去。

“啊啊啊啊！”

那个场面至今停留在顾伏影脑海中。

脖子上动脉喷张的血迹就喷洒在自己脚边，人群在顿时混乱不堪，所有人蜂拥而散。

研究所本就不大，异变很快扩散至一楼。

“走！”

自己的肩膀还被拽着，林向礼那时穿着研究服。

出口已经被丧尸堵满，他只能拉着她往楼上跑。

正巧碰见来楼梯间看热闹的萧翊航。

林向礼表情很严肃：“快回去，我马上关门！”

“啊？哦、哦好的。”

被林向礼的语气吓了一跳，萧翊航呆愣着乖乖挪动步子。

林向礼很快转身，在成群丧尸蜂拥而上时将门操控关上。

因为这个动静二楼的人纷纷看过来，场面鸦雀无声好几秒。

不知是谁忽而尖叫一声，参观群众一下子乱成一团。

唐遥此时还在人群中，瞧着不断撞门的丧尸。

她揉揉眼睛，不是梦。

曾经熬夜看的末日小说直奔脑海，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唐遥悄咪咪移动到门口，丧尸看到她的到来更加躁动。

林向礼将她护在身后，语气还算冷静：“站我后面，很危险。”

唐遥点着头：“你是这里的研究员嘛？我感觉这个有点像丧尸。”

尽管唐遥的声音比较小，但不远处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此话一出反倒是先在人群中点燃火花。

“丧、丧尸？”

“骗人的吧……”

“我不管，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出去！”

人群中上前一个男人，抓住林向礼的衣领：“喂、放我们出去听到没有！”

林向礼没有反抗，安抚着男人的情绪：“先生，你先冷静一下。”

“你让我怎么冷静，什么丧尸什么玩意儿！”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研究所什么病毒泄露。”说着男人朝林向礼呸一声。

情绪似乎最容易被煽动，一时间所有人望着林向礼的眼神充满猜忌。

是啊，偏偏就是这趟研究所出问题。

“喂、你们快看外面！”

不知何时一个人对着窗外，密密麻麻的丧尸正朝着四周扩散。

在瞬间，仿佛整个城市沦陷。

场面一度混乱，男人推搡着林向礼：“不然你就给老子出去，你们研究所的人没一个是清白的！”

“就是啊，他必须出去！”

“能不能都TM给我安静！”

萧翊航直接大吼一声，在场的人竟然在此刻真的安静下来。

他垮着脸扫视一圈：“干嘛？现在活命能指望的就是这间研究所懂吗？”

“开了门那群玩意儿进来了我们一个也别想跑。”

萧翊航纯纯看不惯这群跟风起哄的人，本身他脾气就不算好。

“什么事啊能这么吵？”

忽而，一道略带苍老的声音传来。

研究所的人转头，那个人成为视觉中心。

“老师？”

林向礼看着从另一端楼梯下来的人微顿。

那也是顾伏影第一次见靳真。

虽然可以清晰看到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但他却风骨犹存。

靳真叹口气，疲惫揉揉太阳穴：“向礼，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研究所要静，以便做实验吗？”

抬头看到门外丧尸时靳真一怔，随即快步上前：“这是怎么回事？”

林向礼老实摇头：“在一楼突然有人不对劲，场面在瞬间就失控了。”

靳真盯着已经毫无意识的丧尸看了许久，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光。

“你、你们都是这个研究所的人。”

一旁的男人则是看出靳真有些不对劲，颤颤巍巍指出手：“一定是你，你…他们看着这些东西一点都不害怕！”

“你们看啊，他们一点都不害怕，他们、一定是他们搞的！”

“你们必须走！”

“对啊，不能让他们待在这儿！”

顾伏影看不下去皱着眉头打断：“你们有什么证据，你们——”

“没关系。”林向礼却冲顾伏影摇摇头，示意她别帮自己说话。

眼看一群人要将两人赶出去，唐遥也急了。

外面那群丧尸，总不能真让他们两个出去吧！

“好了好了，一点小事。”

靳真却是不紧不慢开口，收回视线，“只要我们不待在这里就行了吧？”

男人没说话，但意思都很明显。

靳真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朝林向礼示意：“走吧向礼，我们上楼，让他们冷静一下。”

两人转身，刚走到楼梯口。

“啧，”终于萧翊航开口的同时也动身，“等一下，我要跟你们走。”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上林向礼两人的步伐。

林向礼看着萧翊航有些惊讶，后者只是瘪瘪嘴：“干嘛，我也有选择的权利好吧。”

靳真倒是不介意，继续往前走：“小伙子想跟着就跟着吧。”

“我、我也想跟你们走。”

唐遥小跑到林向礼身边，似乎身后的那群人比丧尸还恐怖。

反正现在这个情况还不如跟着这两个研究员安全。

顾伏影站在原地，眼里有些挣扎。

林向礼看着这两人朝自己走来有些懵。

“你们？”

顾伏影点头：“我也是。”

靳真已经上楼梯，似乎不关心有几人跟着。

楼梯只是铁架搭建起来的简易楼梯，男人见他们上楼，抬脚一踢，铁架瞬间散架。

唐遥走在最后被吓了一跳：“你！”

“我这也是处于安全考虑，你们跟他们俩一伙的都有嫌疑！”

男人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剩下的人竟然真的松口气。

楼上的人互相望着对方，靳真摆摆手：“不用管，有的是方法下去。”

这一层楼似乎是小型的实验室，占地面积并不大。

林向礼和萧翊航几个人面面相觑，最终叹口气：“你们不该跟我上来的。”

萧翊航耸耸肩，反正都出不去，不如跟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可能更安全。

“行了，我回研究室了你们自便。”

靳真一半侧脸陷入阴暗整个人有些不太真实，林向礼望着靳真的背影很无奈，似乎天塌了都比不过老师的研究。

他抱歉一笑：“别介意，老师就是这样，其实他人很好的。”

于是四个人相互交换了名字。

顾伏影向林向礼道谢：“刚才的事，谢谢。”

“不客气，换做是任何人我也都会那么做。”林向礼温和一笑。

唐遥望着他有些好奇：“但是为什么，你们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害怕？”

“做研究的人嘛，要有允许一切发生的心里接受程度。”

林向礼看起来很平静解释，“可以疑惑和惊讶，但一般来说，我们很少害怕。”

“这也是老师告诉我的，但老实说刚才我也害怕了一下吧。”

“你们是师生？”

“是的，从我小时候，老师就一直带我长大。”

林向礼父母常年不在家，便将他交给了靳真。

从林向礼的口中就能感受到，靳真陪伴了他整个童年。

他似乎是一个超越老师的存在。

顾伏影一直这么认为。

对于林向礼来说，靳真是难得的信仰吧。

“之后呢？”

乔堇摸着小欧的狐狸毛一手撑着头有点兴致缺缺：“讲重点说，你明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嘛。”

她对这些前言故事并不在意，朝开车的人递了一个眼神。

顾伏影愣了愣，似乎有些不知道从哪里讲起。

想讲的故事太多，顾伏影筛选故事花了不少时间。

“那乔老板，你应该知道异能者是如何出现的吧？”

-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因为没有灯的缘故，研究所里一片漆黑。

林向礼拿出在杂货店购买的手电，强光照射进室内。

研究所内已经空无一人，显得很是诡异，

出事之后，林向礼不是没有返回来过，那时明明还有很多丧尸，现在竟然什么都没有。

林向礼眉头紧皱，果然这里有人来过。

又或者，老师从来没有离开这里。

而就在这时听到一阵动静，林向礼猛然转身。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