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推开书房门时,郑清远正在撕碎最后的资料。
碎纸机嗡鸣着吞没纸张,他背对着你,肩胛骨在衬衫下绷出凌厉的线条。听到脚步声,男人也没回头,只是抬手松了松领带。
问你:“满意了?三亿遗产,一分不少。”
你轻笑,抬腿跨坐到他膝上。真皮办公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他下意识扶住你的腰,掌心温度透过真丝睡袍烫进来。
“嗯,郑律师,表现不错。”你又赤着脚,踢了踢他的小腿,将冰冷的温度传给他,“怎么谢你好呢?钱你有了,权你不在乎。”
他想抬手掌住你的下巴,却被你握住,你摩挲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吻了他的手心:“不如,你就当帮老同学个忙?”
然后挑眉抬头,冲他眨眨眼,极尽暧昧,像是真的要冰释前嫌。
郑清远的手触到你柔软的嘴唇,却又忽然触到某个坚硬的东西。
“那我要这个。”他狠狠捏住你的无名指,满意看到你皱了皱眉。
他摘你婚戒的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千百次,素圈在他瞳孔里转出冷光:“用这个,当押金。”
你挑眉看他将戒指收进西装内袋,把你的贴身之物,放到贴住他心口的地方。
“赎金呢?”你凑近他耳畔。
他忽然托着你臀腿站起来,你被迫搂住他脖子。两步走到窗前,夜风卷着雨前潮湿的气息扑在背上。
“好好穿袜子。”他咬着你耳垂说,“还有……”
书房里仍只开一盏落地灯,将你们交叠的身影映在墙上,好像一幅剪影挂画。
“不要让我看见再你为别人哭。”说完,他吻下来。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你站在香槟塔前,黑色鱼尾裙勾勒出锋利的腰线,然后用指尖轻轻敲击杯壁。
“感谢各位见证。”你举起酒杯,声音清冷,“我将以亡夫名义成立慈善基金,捐出三成遗产。”
满场哗然。
你满意看到那些老东西精彩的表情。这些钱,你宁愿捐了,也不愿意给这些伪善的人。
你看着人群中的郑清远——他今天罕见地戴了眼镜,或许是遮他眼下的乌青。金丝边,也遮住他的精明和狠戾,好像又变成了大学时代,那个三分青涩、三分装模作样的人。
“郑律师。”你做个口型,算是隔空敬他。
而后,他的手机响了,上面是你发他的消息——
把钱给需要的人,你教我的。这次,算不算你想要的公平?
遥远的记忆,终于变成一把剑,刺向他。
郑清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香槟杯在他掌心转出危险的弧度,淡褐色的酒差点悉数倒在身上。
现在,你们之间隔着一整个名利场,像站在悬崖两端对望。
突然,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大步向你走来。
像是耐心告罄,也像失态,完全没有管你面前站的是谁,丢下一句“失陪”,就把你拽走,力道大得惊人。
“我千辛万苦!替你争来的,你就这样随手扬了?!”
他离你很近,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混着酒香的气息喷洒在你的脸上。
温热,香醇,让人迷醉。
你抿唇一笑,窈窕的步伐转了转身,裙摆抚过他的腿,你问他:“好看么?”
他完全没想到你的答非所问,愣了一瞬。
然后你忽然贴近他,用只有他能听见的气音说——“对了,我不打算改嫁。用亡夫的名头做做好事,拿着钱过潇洒日子,我每天都能这样好看。”
暴雨冲刷着墓园的石板路。你站在亡夫碑前,指尖拂过冰凉的墓碑。
“这下你终于满意了?”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郑清远站在雨里,半边肩膀湿透,衬衫黏在胸膛上,隐约勾勒出肌肉的形状,几缕头发滴着水。他看起来像头受伤的兽,唯有眼神还倔强地亮着。
你撑开伞走向停车场,他一把拽住你手腕。
多么像数日前重逢的那一天。
“你利用我。”雨水顺着他胳膊,又砸在你手背,“从葬礼那天就开始算计。”
你抬手抹去他睫毛上的雨滴,动作温柔得像在擦拭藏品,“别说你不知道我是故意的。”
他的呼吸陡然粗重,把你按在车门上。雨声震耳欲聋,你却能清晰听见他心跳如雷。
“下次……”他低头逼近,鼻尖蹭过你耳垂,“需要刀的时候……”
“还找我,好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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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死对头做恨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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