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二十二年3月11日。

苏黎才不管沈书淮通敌的事，做王上这么多年，一点政治斗争还是能看出来的，沈书淮没有通敌的胆子，不过是被人使了绊子。加之顾亦宪把亲兵都调过去了，说明这个通敌局自有破局之人。

苏黎赶回大楼，找付溯问话，想知道的是谁授意贺骊山顶着素加工局的名义去买田，这才是事关王上声誉的大事。

民众受灾，大楼发放赈灾粮是宣扬王上贤明的，如今变成大楼机构直接趁灾情压榨百姓，摆明了往苏黎身上泼脏水，实属荒谬。

付溯一问三不知。苏黎重用付溯多年，能看出他何时是假意不知，何时又是当真不知。苏黎看着付溯年老呆滞的表情，不由得感慨付溯是真老了，很多事都成了付繁在管。便让吕冶叫来付繁问话。

一个改粮为素一直办不妥，说明付党上下都懈怠了，苏黎要借机好好敲打敲打付繁。

付繁一进来，苏黎就把报告书扔向付繁脑袋，说：“我视民众为子女一般爱护，为人父母能趁孩子受伤敲诈一笔吗？！要不是沈书淮拦下了，真就坐实了买粮的事。”

付繁捡起报告书，看了才知苏黎责问的是素加工局买粮的事。付繁立马认错，说：“对不起，属下疏于管理，也是刚刚得知了此事。”

“刚得知？改粮为素是你们父子提出的方案，你们是总负责人，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吗？”苏黎方才一炸，知晓了此事不是付繁授意，但事情已经发生，需要有人背锅。

付溯识相的跪下，付繁也一同跪下。

付溯说：“还请王上给我等一些时间，我等一定查清原委，给星球民众一个交代。”

“好，你年龄大了，不便舟车劳顿。付繁去北荒走一趟，明天出发，早点给我个处置结果。”苏黎顺着台阶下了。

让付繁亲自去一趟，不仅是为了查清素加工局买粮的事，还为了警示下面的付党，不可推诿改粮为素方案，好好实行。

苏黎说完散会，付繁搀扶起付溯，还没给自己辩解，付溯甩胳膊就走了。付繁立马跟上，付溯一直在装老，实则一点也不糊涂，现在出于生气付繁瞒着自己很多事，也不顾付繁给自己打伞，走的格外快。

付繁见大楼人太多，不方便商谈。出了大楼风太大，也顾不上整理雨伞，索性丢了伞跟上了付溯的车，回了家。

终究是自己儿子，即使办了糊涂事，付溯也没法摆冷脸太久。自己收拾好要去洗澡，看付繁还坐在沙发上不动弹，说：“愣着干嘛，淋了雨得赶快洗澡去。”

“老爸先洗，我等会儿。”付繁回答。

付溯说：“太久没回家，都忘了家里不止一个浴室。你去楼上洗，半夜了，麻溜的。”

付繁确实忘了，太久没回家，一进来各种不适应，付溯一个人住4层楼的别墅，实在夸张。别墅地段是中央最好的，周边风景秀丽，后面还有一座付溯私人拥有的山，别墅里装潢都是古风，家具都是上好的木材，小时候付繁还没觉得太奢靡，在苏柒家住了段时间后才意识到自己家有多豪华。

父子二人洗完澡后略显尴尬，二人太久没聊过了，不知道从何说起。

付繁的电话响起，屏幕亮起一颗爱心。付溯问：“谁的电话？”

付繁挂断后按了静音，说：“就跟显示的一样，是我男朋友。”爱心是给苏柒的备注，付繁在确认恋人关系后，本来想备注老婆的，可是怕猛然来了电话被别人看见，毁了付繁一直营造的严肃形象。思来想去，备注了一颗爱心。

“哦。”付繁的回答在付溯意料之外，付繁上学期间，付溯还会偷偷查看付繁手机，想看看这小子有没有喜欢的人，一直没找到答案。现如今答案摆到了明面上，付溯又有些怅然，怅然付繁在自己不知不觉中长大了，都会拱别人家的白菜了。

付溯好奇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想看照片。但就是不说出口，等着付繁主动说。

付繁开口聊的不是男朋友，是苏黎的意思。

付溯面上闪过不悦，清了清嗓子说：“王上让你查，说明不想让这件事闹大，让你去，大概率是为了警告下北荒的管理者，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你也是，目前北荒都出了什么事，一并告诉我。”

付繁将自己瞒的事除了不让顾亦宪拜见付溯这件事，其他的事都告诉了付溯。

付溯喝的一口水差点没咽下去，“改粮为素整到现在成了死局。清雅派死咬着不放，就是要拿北荒的事做文章。我之前想的太简单了，以为找魏扉打过招呼，他们会借粮给亦宪，没想到是按军粮借来的。”

“他们口口说的为民，还不是止于内斗。我一言一行都是为了大楼，替王上办事，没什么把柄被他们咬到。”付繁将矛头指向了魏扉，徐道宇为首的清雅派，认为苏柒只是受了他们蒙骗。

“错了，我们倒不了不仅是因为替王上办事，还因为亦宪是付党。”付溯当了这么多年苏黎的白手套，了解苏黎的行事做派，真到了要扔下付党的时候，不会留情的。

付繁一提到顾亦宪，理智就走了下坡路。

顾亦宪最开始只是英才大学学习好的普通学生，经由付溯栽培，才能在管理者立足，成了星球大将。付繁不觉得他有那么不可或缺，说：“因为东海战事还需要他，付党倒了，顾亦宪也就倒了，所以王上没有倒付的打算？”

“因果反了，是因为大楼离不开他，所以我们不会倒。倘若东海战事结束，亦宪没那么重要了，我们反而有倒的威胁。上次他被召见，没来见我，估计还在生气我未曾和他商谈过改粮为素，所以你这次出差拐趟东海，让他拖着东海战事，不必除尽。”付溯把自己能想到的都交代了。

付繁这才意识到了改粮为素危险之处，事关付党的生死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