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燥与瘾

什么没有终止合同、违约行为,就连林雀这样对生意人心眼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看出来,这只是沈旭找茬的借口。

他据理力争,可沈旭依旧寸步不让。

但他毕竟不懂这些法律法条,最后还是被沈旭唬得一愣一愣。

助理先生看着垂头沉默的林雀,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把那两张卡放回林雀手心,终于有些不忍:“不过只是一年,你就当再陪陪他。”

林雀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对重新回到自己手里的三样东西有什么表示。

只是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

乌沉沉的眼睛里翻滚着一股沈旭读不懂的情绪。

像是暴雨将临,头顶令人压抑的漆黑浓云。

沈旭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早点回来。”

林雀怔愣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点荒唐。

身后的屋子才是他的家,又要回哪里去?

林雀想了想,拨通了周随的电话。

周随很忙,他现在在律所依旧是实习,明年才能转正。

晚饭后,两人约在律所边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打扰你工作了。”林雀歉然道。

“没事。”周随摇了摇头,“需要我帮你什么?”

林雀抿了下嘴唇,镇定地将那份包养合同从桌上推了过去,向他简单解释情况后,问他是不是像沈旭说的那样,自己真的违了约。

周随扫了一眼合同,先是狠狠怔了一下,接着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睛看向对面的林雀。

也不知为什么,林雀脱口而出道:“对不起。”

周随像是想到了什么,望着他问:“所以三年前在酒店,是这个人在跟你打电话?”

林雀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讶异地点了点头。

周随没说话,眉头皱在一起,问道:“有烟吗?”

还没等林雀说话,周随便敛起眉眼,丢下一句“抱歉”起身离开了。

林雀坐在卡座中颇有些无措地等了十分钟,周随回来了。

他身上裹着冬日浓重的寒意和丝丝挥散不去的烟味。

这是林雀第二次见到周随抽烟。

第一次是在酒店的露台。

周随坐回卡座里,重新执起那张合同仔细看着。

一份五分钟就能逐字读完的合同,周随看了半个小时。

“他一开始就在骗你。”周随将几张薄薄的纸放回桌面,抬起眼睛平静地对林雀说,“这份合同拟得很不正规,没有任何法律效益,顶多能算书面约定。而且条款中也没有写明违约行为和违约后果,算没有尽到告知义务,当然也不作数。”

林雀迟疑:“可是我这么问的时候,对方说这些包含在‘甲方拥有最终解释权’里。”

周随摇了摇头:“这句话并没有免责权。”

林雀眼前一亮:“所以说我不算违约,也不用延长那一年?”

周随缓慢地说道:“这份合同写得虽然不正规,但是很高明。”

他突兀地停了下来,问:“当年你买吉他的钱,也是他给的?”

林雀沉默地点了点头。

周随道:“我猜测,如果你以‘没有尽到告知义务’作为论据拒绝合同延期,那么他们可能会将这件事转变成一次经济纠纷。”

林雀立马道:“没问题,我可以还钱。”

“你会坐牢。”

林雀不说话了。

也许是感受到他情绪的低沉,周随默默道:“你签不签这份合同,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但他们这样的人通常自持身份,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林雀苦笑道:“我知道。”

他也没想到沈旭会拿着这张合同再找到他。

“一般这种情况,律师通常会建议当事人庭下调解。”周随补充道。

林雀没有说话。

两人又安静了一会儿,林雀将合同收了起来。

他笑笑:“对不起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你快回去加班吧。”

周随沉默地望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直走到咖啡店外,料峭寒风吹得人直打哆嗦。周随在身后叫住了他:“你……”

林雀回头:“什么?”

周随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他们在路口分别。

林雀刚刚拐弯,便看见路旁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车。

驾驶室的窗户摇了下来,车里的沈旭叫他:“上来!”

林雀面色如常地走过去,并没有对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表达出任何疑问。

就像他一直没有问沈旭为什么知道他家地址一样。

也好,他总要跟章裕年聊聊。

他这么想着,从容打开车门,踏入半只脚后却愣在了当场。

章裕年正坐在后座上,细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一瞬之间林雀仿佛被一只猛兽死死盯上,只觉得头皮发麻、如坠冰窟。

章裕年穿戴得很整齐,像是刚从什么会场上出来。

他双腿交叠,手掌放在膝盖上,姿态矜贵,冲林雀冷冷笑着:“是要我拉你吗?”

林雀一言不发钻入车里,几乎是贴着车门坐下了。

他此刻才发现,前后车厢的挡板已经被升了起来,窗外的路灯灯光照不进来,只余头顶一盏阅读灯在昏沉亮着,如同黄昏在车内泼洒出脏旧的光。

身后传来一声“咔哒”轻响,车门被锁上。

这辆熟悉的“大老板专座”隔音效果很好,车内落针可闻。

章裕年刻意轻柔的声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膜响了起来。

“过来。”

林雀身上的肌肉蓦地紧绷起来,宛若一只炸毛的猫,头发根根竖立。

此刻的章裕年就像是一捧滚烫炙热的岩浆,他被什么东西禁锢、包裹起来,只余周身翻滚的暴戾气息,仿佛随时都要爆发出来,把他点燃烧尽。

而维持一个优雅的人形对于他来说已经极为不易。

他们上一次见面只是几天前,可当再次见面,章裕年却好像变成了一个林雀完全不认识的人。

他几乎将整个后背贴在了门上,勉强道:“章先生,我们——”

突然间,林雀眼前一暗,章裕年攥着他的肩膀紧紧压了上来。

尼古丁的味道扑面而来。

当两个人的嘴唇相贴时,林雀似乎听见章裕年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叹,紧接着是狂风暴雨般的吻。

他的力气大到可怕。

林雀是个一米八的健康成年男性,竟在章裕年的掌控中几乎无法动弹。

他被紧紧压在车门上,脖颈贴着冰凉的车窗,肩膀有种快要被捏碎一般的疼痛。

章裕年发了狠地吻他。

就好像他下一秒就要死去,只有从林雀身上汲取出什么才能继续活下来。

林雀艰难抬起膝盖挤入两人之间,用力将章裕年顶开,抬起酸痛的胳膊用手背擦蹭嘴唇。

他皱着眉头,眼睛里都是不加掩饰的怒火:“章先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自重。”

章裕年撑着椅背笼在他上方,另一只手扯松了脖子上的领带。

他一直以来沉稳醇厚的气息完全不见了,看向林雀的眼神只剩下一种饥饿的野性。

像一只暴怒的雄狮。

他闻言只是嗤笑一声:“有没有关系什么时候可以由你来决定了?”

林雀脸色涨红,低声怒道:“您这样的人,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纠缠一个不上台面的情人,不觉得有**份吗?”

章裕年沉默几秒,接着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确实。”

还未等林雀再说什么,膝盖便被章裕年猛地一拉。

他猝不及防地向后仰倒,后脑勺在突起的车窗沿上狠狠嗑了一下。

林雀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还没清醒过来,手腕便一阵锐痛。

章裕年竟用领带将他双手手腕绑在了一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裂帛声响起,林雀身上那条冬天穿的厚实牛仔裤竟被章裕年近乎撕成两半!

章裕年用一种可怕的力气按着他,不容置喙地侵入。

林雀瞳孔蓦地缩成一个小点。

他死死咬住嘴唇,冷汗直冒,痛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在一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章裕年却像是极其满足般再次俯下/身来寻求一个吻。

他不断吻他,像是能抚/慰在每一个难以入眠的夜里升腾起来的那种燥意,那种令他骨缝发痒的瘾。

章裕年像是溺水的人一样紧紧抱着怀里的林雀,好像心口的那个洞终于被严丝合缝地填上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流出来,与额角的冷汗混在一起滴在皮质车座上。

林雀猛合牙关,口腔中立马翻滚出一股铁锈味。

身上的人闷哼一声,略微分开些许,舔了舔唇上的血。

林雀瞳孔失焦,几乎无法看清面前的人。

他尽力推拒着身前铁铸一般的胸膛,咬牙,声音像从嗓子里挤出来:“……你是在强/奸。”

也许连林雀也没有意识到,那双从来天真清澈的瞳仁里,此刻看向章裕年的目光中满含不加掩饰的憎恶与厌恨。

“别这么看我。”章裕年低语。

滚烫的手掌按上他的眉骨,林雀落入一片黑暗中。

他不可遏制地发起抖来。

唇上再次传来熟悉的触感。

章裕年低下头,自欺欺人地继续这个血腥味的吻,和仿佛毫无尽头的折磨。

-

地下车库人烟稀少,冷得像个冰窖。

车子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停了多久,前引擎盖都没了温度。

靠在车边哆嗦取暖的沈旭听见车门一声轻响,转头只看见章裕年打横抱着林雀下了车。

林雀脑袋歪在章裕年肩头,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意识。

即使这样,怀里人的眉头也是紧皱的,面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身上搭着章裕年的外套,从下半张脸一直盖到小腿,看不见其下的情景。

章裕年本人看起来倒是还好,前几日的压抑气息散去些许,整个人重新舒缓沉静下来。

只是衬衫皱了,头发乱了,嘴唇上有块肿起的咬痕,伤口处还在丝丝渗血,看起来竟还挺严重。

沈旭一阵失语:“你这又是何必?”

章裕年回头看他一眼,表情有一瞬的茫然。

合同相关法律依据什么的都是我编的,千万别信。本来想用电子签名没有法律效益的伏笔,结果查了查发现电子签名能用,淦,气死我了。

明天没有更新,卡文了捋一下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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