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橘下意识回头。
听声辨位,他貌似是站在门口和她说话。
室友听上去很有礼貌,在跟她好好商量,这是个好的开始。
她说:“我暂时不用浴室,你随意。”
快半个小时后,又听见钟斯与说:“用完了,接下来都是你的。”
刚才林冬橘隐约听见了浴室的水流声,她觉得真稀奇,鬼还要洗澡,洗了半个小时,他可真是一只讲究鬼。
林冬橘:“我们是不是该分配一下洗手间使用时间?”
那边不说话,她就当他是默认了,“我早上六点半到六点五十用洗手间。”
“知道了,我会比你晚一点用。”
林冬橘:“晚上十点半到十点四十,其余时间你随意。”
“你洗澡只要十分钟?”
潜台词好像在嘲讽她是什么邋遢鬼,林冬橘脸微红,反驳道:“那是因为我在楼下洗澡。”
钟斯与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你也不嫌麻烦,我又不是那种偷看人洗澡的人。”
啧,他好像话里有话啊,林冬橘强调:“我也不是,那天是意外。”
钟斯与淡淡道:“嗯,你也不是。”
林冬橘被他意味深长的语气噎了一下。
她忍,忍,大活人不跟鬼计较。
但是他们要一起生活下去,需要磨合的地方可不止一点。
写了会儿作业,她忽然觉得冷,可是房间温度明明设置在24摄氏度,是她习惯的舒适温度。
她环视四周。
只有一种可能性。
钟斯与,又是他。
他该不会就在她旁边吧,这是阴气?
换作以前,她指定自己认栽,只当是又闹鬼了,自己去拿厚衣服穿上。
现在她不干了:“钟同学,我很冷。”
另一边。
钟斯与刚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他正擦着头发,水珠顺着额前发梢往下滴落,听见女生的声音,他动作一顿。
冷?
温度控制上显示19摄氏度,冷?
他明明感觉有点热,完全不像平时房间的正常温度。
懂了,是林冬橘,又是她,偷偷调高了房间冷气。
“那你觉得多少度最好?”
林冬橘看了眼道:“24。”
钟斯与无言,他真是服了,她怎么不干脆把冷气关掉?
“我要19。”
“不行,24。”
“……20?”
“23。”
“别说了,21,再高我要热死。”
“22怎么样,我最多再加件衣服。”
……
最后,经过两人“亲密友好”的协商,一致同意将房间温度固定在22摄氏度,这个温度林冬橘加一个薄外套就刚刚好,而钟斯与这边心静自然凉。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吹风机的嗡嗡声,似乎就在床头那个位置。
林冬橘转头去看,在地板上发现了一连串的水痕,痕迹一直延伸到床头地板才消失。
所以,钟斯与现在就坐在那个位置,吹头发?
林冬橘想说让他去洗手间吹,但是忍住了,反正她现在说他估计也听不见。
算了算了。
她回书桌前坐好,做自己的事,戴上耳机听音乐。
室友爱干净总比不讲卫生要好,林冬橘安慰自己。
要是每天都这样和平似乎也不错。
然而她这个侥幸的念头出生不久就宣告破产,夜里,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睁开眼一看,她吓了一跳。
她的小夜灯怎么熄火了?
最近托某位同学的福,晚上没有小夜灯她根本睡不着,谁给她关了?
她撑着床往下看,眼前黑糊糊一片,她伸手去够小夜灯,却摸到了一件衣服。
“……”
卧室里,暖黄而微弱的光重新燃起来,冬橘看着手里的男款T恤,呆呆地不知该说什么。
又是他。
黑色的,纯棉质感,上面隐约留着体温。
林冬橘捏紧了衣服,疑惑地微微眯起眼睛,可是……鬼为什么会有体温?
“钟斯与?”
现在凌晨一点,他最好还没有睡着。
钟斯与翻了个身,说不清是被床边那道可疑的光源亮醒的,还是被耳边幽幽的女声吵醒的。
他看过手机,换了个姿势,闭上眼睛问:“一点了,你还没睡?”
冬橘:“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睡在我的床上?”
“我是睡在我自己的床上,你……”钟斯与猛然睁开眼睛,缓缓转过头望向身旁,那边空荡荡的,却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你该不会躺在我床上吧?”
林冬橘纳闷了,什么叫他的床,明明是她的床才对!
可是,算了……
算了。
她很努力地心平气和:“行,你睡,但你得睡在另一边。”
“……”钟斯与坐起来,困意顿消,黑眸中出现一丝后知后觉的尴尬,“你睡在床的哪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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