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孟孟近来都不见赵海乔，有些疏远，特意午休得了空，拉着孙之寅去堵，没想到他早不在班上，问同学也不知去拿。

他可不打班长电话，打草惊蛇不是他作风，偏打给李悦，问班长是不是和他一块儿。

李悦才受赵海乔道歉，他其实不爱听，只说：“你是你，他是他。”算是间接翻篇。赵海乔趁机请他中午一块吃个便饭，李悦拒绝了，说是习惯回家，为免后面送礼无穷，还补充道：“真没事，事情过了就过了。”

他和钱孟孟说，刚刚还一起，赵海乔有事先走了。钱孙二人便拉着李一道吃饭，李悦同意了，三人就简朴设在校园餐厅。钱孟孟探听他中午还回家，远得很。

李悦想了想说：“以后中午有空一起吃。”

赵海乔赶回班上，正看着那人趴在桌上，他敲了敲他桌子，邬尤猛得起来，愣愣跟着他身后。

上午收到赵海乔的消息：我有了证据，中午见。要他号码是他不对，产生这样的误会，他还在纠结怎么解释，是为着要李悦的微信，不过他已经不要了。

一来他不敢轻易提李悦名字，怕和他扯上联系，惹出嫌疑；二来也容易坐实取向不正。邬尤见着林琦琦她们早就忘了这茬，愈发低头沉默，好像辜负了谁似的。

邬尤一路跟着，想着可以请林琦琦作证？就证明不是他要的，也能说明要班长号码原因。可他根本不清楚一件事，寻常男生不会自证，要别个男生号码，那有什么好解释的。

等走到教师公寓楼下，他有明显慌张，出声：“是要叫老师吗？”

赵海乔成竹在胸，摇了摇头，便刷卡摁电梯，带着他上那间本来送给李悦的公寓。在教室楼哪里都不方便拷问，被人看到了，还以为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他十成十的把握，这人必漏马脚。

邬尤缩在电梯一脚，看着斜对角线，站在电梯按键的赵海乔背影，逼着自己吭声：“要你号码是因为，要另一个同学的微信，你是班长你有——”

赵海乔挥挥手打断，接着带路，刷开公寓门，等他进去，里头整洁簇新，装潢并不居家私人，更像单位批量宿舍。邬尤站在门口，听到一句：“你如果说的是真的，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进去了。

赵海乔在他身后轻轻关门，楼层住的都是老师或者学校管理层。他礼貌坐在沙发上，又指了指对面，请他坐下。

他说：“你承认也没事，就请你以后不要打扰我。”

邬尤手摁着沙发面，只坐着一小点，急忙解释：“我可以叫我——朋友证明。”

赵海乔冷笑，“这种事你要别人来证明？”又接着说，“你是不是想说，是你朋友喜欢我，然后你帮着要了我的号码。”

“不对，”赵海乔撑着自己膝盖，人前倾靠近，盯着他轻声说：“还是，你的朋友喜欢我的一个朋友，所以你问我的号码，就是为了要我的朋友号码。”

邬尤没听出反话，点了点头。

赵海乔起身坐在他身边，看马上侧了侧身让，于是摁着他肩膀不让他动，最后通牒：“你只要承认了，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就算了，毕竟还是同学，弄得太难看。”

刚刚已经承认了啊，邬尤都感觉到他身上温度，有些烫，他向后缩，“我承认了啊。”

赵海乔瞳孔微张，抓起他后衣领，声音压抑：“你是gay、还喜欢我？”

邬尤往后靠，背后还是沙发，他双肘横在胸前，颤声：“我不是——我没有喜欢——”随即他短促尖叫，都没叫出声，赵海乔一只手捂住他嘴巴，寻常男生打闹。

网上都说了，同性对那方面都是有感觉的，起先他否认，他便故意靠着坐，忍着鸡皮疙瘩亲近，把手勾着他，还像什么似的尖叫。邬尤一低头，眼泪滚到摁在嘴上的手背。赵海乔一动不动，那手本以为有什么阻拦，完全不似寻常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