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大的撞击声刺激着耳膜,伴随着车窗破碎的声音,坚硬的挡风玻璃在激烈的撞击中碎成一片蛛网。
闻砚动不了。
他好像被卡在了变形的车座中,四肢传来压抑扭曲的钝痛,他想要开口呼救,却发不出声音。
视线被流进眼睛的血染成血红,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耳边的嘈杂,像是有很多人在说话,层层叠叠,忽远忽近,在一刻不停的耳鸣声中吵闹不止。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的嘴唇微微开合,那口型像是在说“活下去”,又像是在说“我爱你”。
*
闻砚惊醒过来。
心脏因为噩梦惊醒而跳得极快,激烈得快要从胸腔里撞出来,耳鸣从梦中延伸进现实,他伸手捂住了不断嗡鸣的左耳,合着眼又躺了一会儿,心跳终于平复下来。
这是三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时不时在夜间造访的噩梦,还有噩梦惊醒时必然会出现的耳鸣。
闻砚披衣起身,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早上八点。
继续睡是肯定睡不着了,索性起来洗漱,洗手间宽大的镜子里映着他的面容,那张脸有些苍白,眼底还有着睡眠不足造成的乌青,和外人眼中“闻总”的形象大相径庭。
闻砚冲镜子里的自己挑眉,拿起打火机点了一根烟,转身进入客厅。
视线落向柜子上的照片。
那是一张黑白色的遗像,遗像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亡故的爱人,俞见。
照片里的男人看不大出年纪,他微微笑着,戴一副细框眼镜,英俊的面容斯文又儒雅。
闻砚拿起照片,冲着照片上的人吞吐烟雾,他唇角微抬,似乎在这一瞬间回到了十年前,回到大学时期,变成了那个在教学楼楼梯间强吻老师的,嚣张跋扈的富二代。
唇间的香烟火星明灭,他肆无忌惮地对着照片里的人抽烟,仿佛面对着的不是一张遗像,而是俞见本人。
修长的手指将烟头按向照片,把它在相框玻璃上按灭,烟灰将照片里的人染上污渍,闻砚却快活地笑了起来:“俞老师不是最讨厌我抽烟吗,怎么不从墓里爬出来阻止我?”
俞见容颜依旧,却没有了色彩,那不过是一张不会动、不会说话的照片而已。
闻砚唇边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好像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幼稚,随手将照片放回原位,揉了揉因睡得不好而酸痛的后颈:“差不多也够了吧,每年都搞这么一出,我也累了。”
他跌坐进沙发里,想着干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消磨这一天的时光。
他打开电视,调了部恐怖片出来看,余光却扫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因为不想被打扰,手机设置成了静音,除了通讯录白名单里的人,没人能打得进来。
来电显示是“助理”。
闻砚有些不耐烦,装作没看见,电话自动挂断了,但很快又打来。
打到第三遍时,他终于将电话接起,没好气道:“不是说过了,这几天别来打扰我?”
助理为难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可那个项目您还没签字。”
闻砚一听这个,登时拧起眉头:“公司的事不是让你找廷奕?”
“小闻总说这个项目太大了,如果出什么问题他担不起责任,不敢签字,所以还是请您……”
闻砚眼皮跳了跳,眉目一下子阴沉下来:“废物东西。”
闻廷奕是他大哥的儿子,大哥去世得早,他这个当叔叔的就对他多照顾些,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培养,希望能让他继承闻家的家业。
然而这个侄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闻砚最讨厌跟废物打交道,要不是念及这货是他亲侄子,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闻砚合了合眼帘,暂时没精力去收拾这个倒霉侄子,有点疲倦地捏了捏眉心:“送过来吧,你知道我在哪儿。”
助理迅速应下:“明白。”
他就要挂电话,却听到助理又说:“闻总,已经三年了,您还是不愿意走出来吗?”
闻砚一怔。
但那怔愣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秒,就迅速被冷意取代:“别说多余的话,别做多余的事,否则,你的这个位置有的是人想坐。”
挂了电话,闻砚只感觉脑仁有点疼,电影也不想看了。
后天就是俞见的忌日。
拜三年前那场车祸所赐,每年到了这几天,他身体就会出现各种不适,因为脑震荡而留下的后遗症纷至沓来,头晕头疼、耳鸣、失眠、恶心反胃,等等等等。
虽然医生说他早就好了,这些症状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否则它们不会只出现在俞见忌日的这几天。
闻砚并不否认,也不打算治疗。
助理没有说错,是他自己不愿意走出来,究其原因,因为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那是一起人为制造的事故。
他还记得那一天,他和俞见出去玩,他不想开车,俞见就开了他的车,带他去市郊兜风。
车上只有他们两人,在经过十字路口时,与横向一辆闯红灯疾驰而来的车发生了碰撞。
由于是左侧相撞,主驾受到的冲击要比副驾严重得多,俞见在车祸中重伤,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而闻砚只是碰破了额头、脑震荡,以及手脚不同程度的骨折而已。
事后经过调查,这并不是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而是肇事司机蓄意谋杀,他想杀的人原本是闻砚,可他不知道,那一天是俞见开的车。
无辜的人死了,而闻砚却还活着。
三年过去,凶手早已被执行死刑,闻砚却依然无法释怀。
要他怎么释怀?
那是他唯一付出过真心的人,是他追了好久才追到手的,圈里的人都说他是浪子回头,叛逆如闻少,居然会栽在温柔师长手里。
可他竟没想到,浪子回头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闻砚合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直到十分钟后,被门铃声唤回了思绪。
这么快?这地方离公司可不算近。
他起身去开门,不打算让助理进屋,想就在门口签完打发他走,冲门外伸出手去,可他要的文件却迟迟没有递进来。
闻砚本来就心情不好,助理的磨蹭更是让他烦躁,眉头一皱就要骂人:“你到底还想不想干……”
“请问,”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这里是闻先生家吗?”
闻砚:“……”
他的确没有注意门外站着的究竟是谁,因为他现在住在这里,没有告诉除了助理以外的任何人,他实在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有陌生人找上门来?
门外的人见屋里半天没有回应,忍不住往前凑了凑,门缝里露出小半张脸:“请问是闻……”
闻砚一把将门推开,大门差点撞上那人的鼻梁,青年急忙后退,他也彻底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闻砚眼中划过震惊。
那是一张酷似他爱人俞见的脸,但要比俞见年轻许多,看起来像是刚刚毕业、还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大学生。
青年的面容有种独属于这个年纪的俊朗,眼神干净,头发蓬松,被清晨的阳光镀上光边,显得毛茸茸的。
无端让他联想起曾经养过的那条黑背。
闻砚的目光难以控制地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但也到此为止,很快他回过神:“什么事?”
明明是正常不过的反应,却把那青年问愣了,英俊的面容上显出迷茫,他迟疑了一下才道:“您……是闻砚先生吗?”
闻砚用尽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耐心,把一句话重复了第二遍:“是我,你有什么事?”
“呃……您难道没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
闻砚眼角微跳,感觉这个年轻人虽然长得好看,脑子却不太好使,他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了,伸手就要关门。
“等等!”青年一把撑住了门,阻止他把门关上,“那个,那我就直说了!闻先生,请问您缺替身吗?”
闻砚沉默下来,眼神变得怪异。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
他不是没找过替身,这三年中,他找过不止一个替身,第一个替身被他找上时,表现出极强烈的抗拒,浑身上下写着“我这种正人君子怎么能做给别人当替身这种不齿的勾当”,然而在他的金钱攻势下,不出一个星期,就妥协了。
第二个替身,则直接问他怎么开价,在他给出满意的价格后,高高兴兴地上了他的车。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是第三个。
这位的操作更是炸裂,他甚至是主动找上门的。
闻砚又看了青年一会儿,他得承认,这是三个人中长得最像俞见的,但很可惜,他现在没有找替身的心情。
他视线落向青年撑住门扇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好看是好看,但很碍事。
“你先松手。”他道。
青年乖乖松开了手,乌黑的眼珠发亮,眼中充满期待。
然而下一秒,闻砚面无表情地拉住门把,“砰”一声关上了门。
俞星时:等等,剧本不该是这样的!
有预感这本文题材可能比较小众,所以希望大家能多多留评,让作者知道自己不是在单机w
感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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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苗疆毒医嫁给残疾将军》文案:
苗霜是血债累累的魔界至尊,被一众正道修士合力剿杀,死后发现自己穿书了,穿进一本宫廷**文,成了残疾将军祁雁的男妻。
祁雁,雍国战神,军功赫赫,却功高震主遭昏君忌惮,被废经脉,断双腿,昏君赐他苗疆毒医为妻,表面为他治伤,实则拿他炼蛊,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毒医一手蛊毒使得出神入化,是远近闻名的蛇蝎美人,但苗霜知道他不过是个为昏君效力的恶毒反派,大将军祁雁才是小说主角,他忍辱负重,韬光养晦,不出三年就将起兵造反,杀了昏君一统天下,而原身将死于大军乱蹄践踏,死无全尸。
新婚当日,苗霜被人掀起盖头,看到祁雁那张阴鸷冷漠的脸,竟与他的死对头泊雁仙尊长得一模一样。
苗霜:呵。
当恶毒反派是吧,没人比他更擅长。
洞房花烛夜,他将祁雁一番羞辱,让一身傲骨的大将军拖着伤体侍奉于他,并骗他说已经给他种下情蛊,今生今世你只能爱我一人。
祁雁看他的眼神冰冷隐忍,恨不能将他抽筋扒皮。
发现祁雁藏在枕下的匕首,苗霜笑着挑起他的下巴,放蛊虫咬破他的皮肤,对他说这是生死蛊,从此以后你我同生共死,谁也别想独活。
祁雁气得将牙龈咬出了血,几欲跟他同归于尽。
得知祁雁的造反计划,苗霜羞辱他一个废人竟也有胆量行谋逆之事,又给他杀人于无形的蛊毒,让他去毒害大雍皇帝,对他说你的龙椅由我来坐,你的龙床由我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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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霜跟死对头相杀三年,整日拿他寻欢作乐,眼看剧情将至,他准备挑个好日子死遁,却意外没死遁成,被人绑到龙床上去了。
那位刚刚登基的新帝祁雁已然腿疾痊愈,武功复原,将他困在龙榻之上,用下巴蹭他的脸,眼中爱意浓郁热烈:“说好要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想跑去哪儿?”
浑身带毒的食人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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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顾茅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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