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殊伸手,苍白的指尖划过柏戈胸膛上的衣服,再次落到燃殊的脖颈处,不久前刚经历过摧残的地方还泛着一层红。
燃殊的手微微收紧,“你为了活,但谁说你待在我身边有活路的?”
柏戈看着一脸残忍又冷漠的人,“活一时也是活啊,”柏戈伸手握住燃殊的手腕,“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你一定会杀了我?”
僵持了一会,燃殊率先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向门外走去。
柏戈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这辆车还挺有用的,不如找点能源,开走它吧。”
燃殊停下来,用眼神询问:你会?
柏戈笑着回了他个肯定的眼神。
燃殊哼笑一声,率先向门外走去。
有这辆车确实比较方便。
这种危机四伏的破地方可不缺异兽,当然也不缺能源矿石。
柏戈让系统记录一下装甲车的坐标,他们便朝着沙漠深处走去。
不同于他们来时经历的路途,这里更像是布满死亡的无人区。
渐渐的,风又刮起来了。
柏戈回过头去,他已然看不到刚刚停留的地方了。
突然。
柏戈感受到脚下的地面在振动,沙土蔓延上他的脚踝。
坏了。
流沙?还是什么?
[啊啊啊啊!出师不利啊!]
柏戈不明情况,但他知道现在不能乱动。
走在前放的燃殊,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冷笑一声,若无其事的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啊?那咋办啊?]
柏戈保持身体不动,然后缓缓将腿从沙子里慢慢拔出来。
还好陷入的不深。
后面柏戈看着自己已经扒出来的一条腿,正要动手挖另一个。
系统正在他旁边加油打气。
在前走走停停的燃殊猛然回头。
正在疑惑为什么这条腿这么难挖的柏戈,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
在系统那能穿透耳膜的喊叫声中,柏戈被猛然拽了下去。
燃殊率先反应过来,抬手,暗红色的能量编成丝线从他的脚底蔓延,一部分探入沙地,一部分迅速飞去抓住柏戈的手腕。
但很可惜,柏戈依旧被拽了下去,被沙土淹没。
燃殊看着这一幕,怒极反笑,谁给它的胆子动他的东西 ?
右腿后撤,双手握拳,燃殊迅速蹲下,右手狠狠砸向地面,能量凝聚的绳索像烟花一样炸开,铺天盖地在,争先恐后的涌向沙漠的深处。
伴随着自地底而来的强烈振动,一条条土黄色的粗重触手从沙土地里猛的冲出来。
包括抓着柏戈的那一条。
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在半空中扭来扭去的触手向燃殊猛地砸来。
但同时冲出来的还有密密麻麻的暗红色丝线。
还没等触手靠近燃殊,从地下而来的丝线便将这些触手困的严严实实。
一旁的柏戈也没闲着,手里握着由作者开挂得来的一把长刀。
反手砍断握住自己的触手,然后一个翻滚站在触手上,俯身砍掉几根偷袭的触手,向着触手团的中心跑出,目测好距离,用力扔出长刀,然后翻身后仰,又躲过几条触手,脚尖用力,踩着飞来的触手向燃殊哪里飞去。
长刀精准无误的扎进沙土地里,只见那块的沙土剧烈震动,然后快速下陷。
还在半空中乱舞的触手一师时颤动的更剧烈了。
燃殊偏头看着落在自己旁边的柏戈,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我好弱啊。”
柏戈同样偏了偏头,用可怜的语气回他,“如果强的话还会被偷袭拽下去吗?”
燃殊偏会了头,无所谓,反正今天怎样不可能放过它了。
燃殊再次握拳,暗红色的能量在他手中汇聚压缩膨胀,向火焰一样跳动。
然后向前一步步走去。
“矜持点,你还没恢复好呢。”
燃殊后头看了他一眼。
多管闲事。
[他是在说你多管闲事吗?]系统趴在柏戈肩膀问到。
柏戈无奈叹气。
算了算了,发病了就再治呗。
柏戈看着燃殊将触手团的本体从地下揪出来,不一会儿,那触手团就残破不堪了。
[好残暴哦。]
好丑啊,柏戈想到。
[那触手可真丑。]
系统……
我咋不知道你还是个颜控?
燃殊解决了异兽正往回走着,柏戈突然问系统,[哪里能洗澡啊?]
[?我找找。]
无他,那触手团的血液喷溅出来,燃殊身上的衣服被染的一块黄,一块绿的。
哦,那块黄的,是粘上了沙子 。
柏戈一言不发,朝着燃殊走去,两人就这么越走越近。
他的状态不对,柏戈如是想到。
还没等两人走进,一朵巨大的食人花拔地而起,正正好将燃殊吞下。
坏了,那不是本体。
赶在食人花躲回地下前,柏戈再次手握长刀向前冲去。
一刀一个,砍掉上前阻拦的触手,一步步来到食人花面前,然后又顺手砍掉两个触手。
[好烦啊,怎么一个接一个的。]
[好恶心啊,啊!这粘液。]
宿主你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吗?
柏戈手里握着不知道是在哪里掏出来的小型炸弹,朝四面发方的触手精准扔去,还顺便释放出能量把自己裹了起来
无他,唯恶心而已。
然后忍着恶心一刀看开紧闭的花苞,露出了里面的人。
燃殊将那只异兽打到血肉模糊,最后用异能将它烧成了灰,他抬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
忍着刺骨的疼痛。
脑袋里面回想着那人之前说过的话。
我是为了活着才留在你身边的,我们双赢不是吗?
双赢?你可不弱啊。
那你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呢?
看着面前人略带担忧的眼神,担忧啊。
燃殊感到地面在颤动,他有点累了。
很疼,像泡在岩浆里。
哈,真是痛苦。
他在花苞里躺着,里面的尖刺扎破了他的皮肤,更疼了。
然后他面前照进一束光,有人把他从里面拉了出来。
有人把他抱在怀里,温凉的泉水再次划过他的全身。
柏戈,你确实比基因稳定剂好用。
燃殊在柏戈怀里抬起头,他想,不管柏戈是出于什么原因接近他,他有没有离开的可能性了,
哪怕死,
也必须是他亲自动手。
“醒了?”如泉水一般清冽的嗓音将他从迷糊中唤醒。
燃殊浅浅的观察了一下四周。
他们已经回到那辆装甲车里了。
柏戈坐在地板上,他坐在柏戈的怀里。
燃殊缓缓偏头,手指再次抚上柏戈的脖颈。
只需要一下,轻轻的一下,它就会碎掉。
柏戈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除去第一次,连微微的颤抖都没有。
燃殊的手滑倒他留下的丝线旁,丝线收的有点紧。
他勾住丝线,将柏戈拉到面前,眼含笑意,语调带着些温柔,“想要离开的话,”
他看向柏戈,看着他微微挑眉,迎着他略带疑惑的眼神,一字一句,带着浓浓的威胁“只有我亲手杀掉你。”
“看来你还是对我不信任啊。”
柏戈做出一副无奈又痛心的样子,察觉到燃殊略带嘲讽的眼神,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像冰川消融,像万物复苏。
燃殊突然觉得他之前的笑都是假的,这有这次的是真的。
很漂亮,燃殊一下子愣了。
然后疑惑又无措的问到:“你在笑什么?”
他这的不适应这种笑容,只是单纯的笑容,没有带着以往他最常接触的情绪。
[宿主你笑啥啊?]系统有些懵逼。
从他将人捡回来,到柏戈提出‘合作’,到他伸手想将人掐死,到后来被他救出,燃殊都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他贫瘠的仅充斥着仇恨、血腥、孤独、痛苦的前半生根本没有处理这件事的经验。
到现在,本能的对未接触过的事物感到反感与厌恶。
所以他翻身掐住面前人的脖子,将人抵在地板上。
暗红色的能量如他的心绪一般,在他的身侧翻腾、躁动,像车外重新掀起的飓风。
一点也不平静。
燃殊目光真诚,配上他那张脸,确实令人信服,“我的目的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我不想成为地堡还是黑市,亦或者人类与实验体之间任何一方的牺牲品。”
他接着说,“我是最完美的基因稳定剂,我的出现必定会打破现在局势的平衡,我在任何一方都落不到好下场。”
燃殊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类会想尽办法毁掉我,实验体会想尽办法榨干我,”他看着那双暗红色的眼眸,轻轻的说到,“我们都是被丢弃被排斥的,我只能找你,找到你,我才有活路。”
车外的风暴渐渐平息,他听懂了他的话。
“燃殊,0631,你也是,只有我能接近你,只有我能救你,”燃殊缓缓放开了他的手。
“只有我们在一起,才能活。”
只有我们在一起,才能活。
是啊。
“是啊。是吧。”燃殊放开了他的手,双手支撑在柏戈的身侧,眼神上蒙着一层雾。
柏戈伸手,缓缓穿过燃殊的发丝,落在他的脖后。
尖锐的视线自他靠近燃殊脖颈处便射了过来。
但当柏戈亲自握住燃殊的手,讲他放在自己颈部时,视线不在那么尖锐。
“如果你真的不放心的话,”柏戈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放在燃殊后颈的手缓缓下压。
在同时他感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沙哑着嗓子说出最后一句,“可以咬破我的血管,把你的能量灌进去,”
迎着燃殊震惊的目光,他讲燃殊的头按到底,距离他自己的脖颈只差一步之遥。
“不过我的血液也有同样的作用,要怎么处置它,随你。”
燃殊将头埋在那略带凉意的皮肤上。
柏戈感到脖颈处传来尖锐的疼痛,燃殊咬破了他的血管,在吸食里面的血液。
他感到视线越来越模糊。
随着血液的流失,带着燃殊气息的能量自颈部的另一边进入他的身体。
燃殊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柏戈肩颈另一侧的皮肤,能量自那出溜了进来。
在同时,柏戈自身强大的自愈能力开始了身体的修复。
意识再次恢复清晰的柏戈,缓缓伸手抱住了燃殊,他这次只是有些抗住,但没有拒绝。
吸食完血液,顺便将能量留在柏戈体内的燃殊没有任何时候如现在一般舒适。
久违的感觉啊。
自他在实验室里被推进观察仓,与异兽第一次搏斗后、被抛弃后,在没有如现在一般。
像在沙漠中饥渴的旅人回到绿洲、像饱受病痛的人终于痊愈。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燃殊如是想到。
但他依旧说到,“只有我亲手杀掉你,你才可以离开。”
柏戈笑了,这次也是真的,真的无奈啊,“那我不会想要离开的。”
“永远吗?”
“永远。”
柏戈抱着人坐起来,经刚才一闹,还没来得及为燃殊治疗的伤口也愈合了。
“也许我们可以进行下面另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燃殊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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