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说了什么？”沐凤梧看她离去时的眼神有些古怪，好奇杨雨棠到底说了什么话。
“你跟阿源说了什么，让他哭成这个样子？”杨雨棠从他手里接过阿源质问道。
沐凤梧不想给，但想到这小子刚刚办了件好事，就勉为其难把媳妇让他抱一会儿。
“刚不是说了，我给他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平妻。”沐凤梧笑着解释，盯着看杨雨棠看她反应。
“哼，怎么，你还想娶平妻？”
“一个就够了，还娶俩？”沐凤梧这会儿自觉将自己代入到妻管严的角色，单看他表情还以为平日里委屈他了！
“你什么意思？”杨雨棠瞪他一眼。
“有妻如你，别无所求。”沐凤梧颇识相地立马改口。
杨雨棠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多说，转而对阿源说：“走，嫂嫂带你出门玩去！”
“我呢？”
“你？当你的弼马温去吧！”
杨雨棠带着阿源出门，沐凤梧跟着出了门。
木婧听着手下的回复，淡淡说了句：“他们还真是形影不离啊！”
“是，这几日世子都跟世子妃在一起。”
“你说，世子妃若是死了，世子会伤心多久？”她说着，食指轻轻点着桌面。
“这，据说现在的云南王当年与王妃也是很恩爱，但是王妃去世三年后就娶了自己的义妹，也就是现在的文姨娘。”
“文姨娘？”
“是。虽说是姨娘，世子妃来之前府里的管家权是给了她的，只不过因为这位姨娘汉字识的不多，大多都是原来的亲管家在做。”
“有意思，去打听打听那位文姨娘。”
“是。”
木婧起身拿起父亲给她的信，信上竟然让她去看看那位好二叔！真是可笑！父亲这样优柔寡断、没有防备，他们怎么斗得过两个狼子野心的叔叔？
可惜，她是个女子，永远没机会继承土司之位，甚至不能有所作为。
但若是她能嫁到云南王府，子弱母强，将来或许就能有所作为。汉人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不在少数！
木婧打开一个火折子，轻轻吹燃火苗，顺着信的一角，缓缓将其燃尽。
*
“嫂嫂，我们要去哪儿玩？”阿源跟着他们出门，格外兴奋。
“去看姑姑，看她坐诊。”杨雨棠答。
“小姑姑？好呀，阿源好久没见小姑姑了！”小家伙高兴地手舞足蹈。
“多久？姑姑多久没去祖母那里了？”杨雨棠凑近轻生问道。
阿源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发现手指不够用，举着双手说：“好久好久了！”
杨雨棠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俩不会在一起好久好久了吧？
“你那么想知道，不如去问问？”沐凤梧在一旁笑道。
“要怎么问？你们怎么在一起了？我问不出口，让他们知道我们俩偷听，多不礼貌！”杨雨棠说着，注意到一旁的有卖糖葫芦的，领着阿源去买。
沐凤梧原本想跟上的脚步突然顿住，他扭头看向后面，一切如常，但怪异的感觉一旦升起就很难消失。
“阿梧，快来付钱。”杨雨棠喊他，他转过身跟上，从腰上取下几枚铜钱递给小贩。
“嫂嫂，我也有钱。”小阿源从口袋里翻了半天终于给自己翻出几个铜板。
“你哥哥请客，你的钱攒着，下次给嫂嫂买好吃的。”杨雨棠数了数，足足有十七枚铜板呢！
“嗯，好！”小家伙郑重承诺。
“快走吧！”沐凤梧催促道。
“急什么，阿源难得出来一趟，带他好好逛逛。”杨雨棠领着他去了下一个摊贩面前，是个卖小孩儿玩意儿的。
杨雨棠拎着一个拨浪鼓在阿源面前旋转着击打出鼓声，阿源拿了一张面具戴在脸上给她看，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沐凤梧已经发觉出不对劲，快步走过去，小声说：“快走，有人跟着我们。”
杨雨棠眼神询问，只见沐凤梧一手抱起阿源，一手拉着她朝养春堂走去。
“什么人，你看清了吗？”杨雨棠一边大跨步跟着他，一边问道。
“没，躲在暗处，总归没安什么好心，大街上人多眼杂，我先把你们送到安全地方再去处理他。”
养春堂离此处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沐凤梧将两人送到，便从后门出去查看情况。
刚一出门，就被人叫住：“世子是在找我吗？”
是苍山，沐晟的亲信。
“是你一直跟着我们？”沐凤梧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是，除了我，还有一个人，王爷让我来保护世子妃。”苍山答道。
“原因。”
“王爷察觉到世子妃有危险，让我跟过来，最近看到有人一直在跟踪世子妃。”他答。
“你刚刚说还有一个人？”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府里，顶多昨天去了一趟郊外，估计是远远跟着，没能察觉。
“是，是木婧小姐的人。”
又是木婧。她到底想做什么？
“你都知道什么？”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世子不如直接问王爷。”
沐凤梧扯了扯嘴角：“跟你说个话，真费劲！”
“那个人在哪？”
“王爷说不要打草惊蛇！”
“算了，我自己找。”沐凤梧才不管她要做什么，单是派人跟着杨雨棠这一条，他就有理由把她送走。
“世子。”苍山拦住他，“刚刚那人估计是知道你发现他了，已经离开。”
“刚你怎么不说？”沐凤梧一时不知道他如何在沐晟身边待这么久的。
“现在也不晚。”
沐凤梧甩了甩袖子，转身又回了养春堂，推门的动作停下，又说：“你先跟着她，别让陌生人接近。”
没办法，谁让他最强，只有他跟着杨雨棠，沐凤梧才放心。
“是。”
沐芸在看诊，杨雨棠跟阿源在窗边等店里的伙计给他们上茶。
“世子妃身边那位姐姐没跟着一起来？”那伙计笑着问道。
“你记性倒是好，今日她没出来，回去我一定跟她说，养春堂的小哥一直记着她呢！”
“也不是记性好，只是那位姐姐跟世子妃总是形影不离，难得没见你们一起出门。”那伙计倒完茶，便退了下去。
“嫂嫂，他说的是小铃姐姐？”
“是啊，玉簪嫁人了，他说的就是小铃。”
“小铃姐姐今日怎么没一起？”阿源也开始好奇。
“她啊，去会情郎去了！”杨雨棠小声跟他说。
“情郎？”兄弟俩的声音同时响起，沐凤梧好奇：“怎么你哥哥那里还有哪个熟人，是小铃的情郎？”
杨雨棠托腮看他：“阿勇啊，你手下帮你送信那个。”
“居然是那小子，小铃看上他什么？糙汉子一个。”
“我看阿勇不错，胆大心细，为人温厚，办事利索。就是八尺高的汉子，每次看见小铃比她脸还红。”说起这个杨雨棠就觉得有趣。
“做事可以，就是不够俊美，还以为你们江南女子不喜欢这种呢！”
“各花入各眼，难得的是彼此心里都有对方，哪里还管得住那么多。”杨雨棠心想，当初她也没想到能看上沐凤梧这样的，沐凤梧表现出来的个性跟她欣赏的类型完全相反。
说起小铃，沐凤梧不免想到杨雨棠另一个丫鬟玉簪，问道：“你另一个丫鬟，那个叫玉簪的和表哥的小厮知航成亲不用请苏州的亲朋好友吗？怎么在云南就把事情办了？”
“他们两个从小在穆杨两家长大，苏州要说也没有特别亲近的亲戚，跟表哥商议之后，便在云南办了！”杨雨棠说着，想到穆衡，“我觉得表哥若是成亲，也可以先在云南办，定下再说嘛！”
沐芸忙完一拨病人，便往这边过来，刚站定就听见杨雨棠最后这句。
“姑姑忙完了？”杨雨棠笑着跟她打招呼。
她眼神有些僵硬，等他们都看过来，才轻轻扬起嘴角，给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嗯，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儿？还整整齐齐的，怎么不把央央和阿起也带来？”
沐芸的话，有时候得反着听，沐凤梧的弟弟阿起，两岁的小娃娃，带出来那才真是要时时刻刻抱着。
但是阿源听不出来，大声说：“我们想姑姑了，阿起不知道我们出门，下次带来一起看姑姑。”
沐芸点了点头，笑道：“就你嘴甜。”
“我也想姑姑了！”杨雨棠托着腮给她个甜甜的笑脸。
沐芸接着点头：“嗯嗯，你嘴也甜。”
“我……”沐凤梧也要效仿，被沐芸一巴掌挡在他脸前面，“这话你说出来就有点恶心了！”
“切。”杨雨棠和阿源在旁边乐不可支。
“姑姑，中午跟我们一起去醉香楼吃饭吧，我请客。”沐凤梧突然有了个坏主意。
“嗯，好啊！”沐芸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但她向来没什么可怕的，也就无所畏惧。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出去买点东西，待会儿来接你们。”杨雨棠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眼看着他带着得意洋洋的笑起身。
“你们一起吧，我等会儿自己去。”沐芸这边人多也乱，病人尤其多，阿源年纪小，还是跟着他们靠谱。
“外面有尾巴在跟踪我们，我不放心，待会儿来接你们。”沐凤梧坚持。
“尾巴？”沐芸疑惑。
“回头跟你们说。”我先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