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殿下,您真的没死!莹儿的殿下......殿下啊——”

不过片刻,玉莹儿的哭声就灌满了寝殿。

叶清弦被她吵得耳鸣,她揉了揉眉心,艰涩开口:“别哭了,我......本宫无事。”

说罢,还帮她顺了顺背。

玉莹儿点头,哽咽道:“姑姑因殿下薨逝,痛彻心扉,至今昏迷不醒,殿下明日便去看看她吧。”

叶清弦仅点头,不敢多言。

玉莹儿未察觉古怪,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试探着体温,这才朝外喊道:“圣上,殿下应该无事!未被妖邪附身!”

叶清弦:“......”她是被派进来的敢死队吗?

圣上进门的瞬间,叶清弦紧张得心口发紧,勉强扯出笑意,连忙跪安行礼。

“吾儿!吾儿快起来!身体可有不适?父皇带了太医,这就叫进来给你瞧瞧?”

叶清弦被圣上扶起,浑身僵硬如木,喉咙也跟着发紧,生怕被发现破绽,再经历一次生死劫。

万般无奈下,她只能望向屏风,心里虚得发慌。

沈君彦见她有难,皱着眉伸出一只手,对她做出送客的手势。

叶清弦意会,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磕磕巴巴道:“圣......父皇!儿臣无事,不必宣太医,只是......只是有些困倦,可否明日再谈?”

圣上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听她说累,连忙道:“好!好!多休息!”

又吩咐玉莹儿:“你服侍太子歇下,有事就派人来寻朕。”

他与皇后已默认了玉莹儿的身份,大婚只是时间问题。

玉莹儿乖巧点头,面色微微泛红,衬得本就艳丽的眉眼越发动人。

圣上失而复得,她又何尝不是?

今夜她定要替太子解乏,若彻底坐实太子妃之位更好。

皇帝前脚刚走,玉莹儿便缠上了叶清弦。

她媚眼如丝的瞧着叶清弦,温声细语道:“殿下,先宽衣吧,莹儿为您松松背。”

说罢,柔弱无骨的手臂便要攀上她的肩膀。

叶清弦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支支吾吾:“别......那个......莹儿,你也退下吧。”

“殿下何意?莫非不喜莹儿?您有所不知,若非殿下起死回生,莹儿今夜便要为您殉情了——”

话落,玉莹儿又开始嚎啕大哭,叶清弦真怕她了,忙安慰:“莹儿,本宫乏累,明日再说可好?”

刚说完,便听到屏风后传来异响,好像是沈君彦在踹墙......

幸好玉莹儿哭的专心,完全没注意到旁的。

叶清弦不知太子在作什么妖,急忙把玉莹儿往外推。

“明日再说,明日再说......”

叶清弦嘟囔着,不顾玉莹儿的痛哭,将人连推带撵的赶出了寝殿,然后用力关上殿门。

待哭声渐远,她才松口气,对着屏风道:“殿下,出来吧。”

沈君彦眸光阴鸷,走出屏风时仿佛带着煞气,张口便呵斥:“谁准你答应玉莹儿的?明晚你来解决,若再让她碰到本宫的身子,呵呵...”

听着沈君彦渗人的冷笑,叶清弦吞了吞口水,试探的问道:“殿下,您这般不喜她?捏腰捶腿也不行?”

沈君彦知自己想多了,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与你何干?总之,你现在用着本宫的身子,就必须......洁身自好。”

还怪纯情的......

叶清弦也没那么好奇,便转移话题,“殿下,我刚才可有破绽?”

“本宫没你那么蠢,把背挺起来!说话要掷地有声,不可唯唯诺诺。”

说罢,沈君彦不知从哪翻出一根小木棍,开始教叶清弦坐卧站走。

叶清弦边学,嘴上也没闲着。

“殿下明日需干嘛?”

“晨练,晨读,上朝,练字,骑马射箭......”

“停!殿下,我一样都不会!”

难怪沈君彦会累死。

叶清弦止住他的话,现在一点也不想当太子了。

她穿越前就是个普通人,入了钦天监一个月才会背《步天歌》,如今已过去数月,还是分不清二十八星宿,更别提星官与恒星。

好在原主也是刚入门,看样子也不聪明,又因为沈君彦的烂摊子,导致她常被爹骂猪头和不孝女。

见叶清弦走神,沈君彦提着小棍子,在她背上敲了敲,嘴上骂她。

“废物!你明日先做做样子,问便答身体疲乏。把背挺起来!”

至于往后,容他再想想。

他不奢望叶清弦同他一般,但至少要会些皮毛,拖到他解开这妖法便可。

到时若真与叶清弦有关,新仇旧账一并清算!

叶清弦不知他所想,在沈君彦的督促下,再次挺起背脊。

沈君彦教了良久,叶清弦终于有些模样了,他便叮嘱:“这几日,你不准沐浴,更不准乱看乱摸。本宫自会这般,你莫要再生心思。若宫人来伺候,便打发走。”

他们早晚要换回来的,他可不想给叶清弦这个机会,到时再赖上他。

叶清弦诧异,“那我们臭了怎么办?”

她对沈君彦的身子没兴趣,但是不让她洗澡,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待本宫得空,你我各自行理此事。”

话落,沈君彦突然走开,假装在翻找东西。

因他想起,必须握住叶清弦的手才可以交换回来,那便等同于,要与女子共同沐浴......

沈君彦不语,耳根却在微微泛红,透过烛火呈现出暖暖的橘色。

但叶清弦未想到这些,她突然喊道:“殿下!您现在要去钦天监,莫让我爹发觉我不在!”

燥热瞬间降到冰点,沈君彦蹙眉,“真麻烦。”

“殿下,我先教您如何处理今夜事项......”

叶清弦跃跃欲试,仿佛找到了平衡点,神情雀跃。

“不必,本宫不是蠢货。”

沈君彦毫不犹豫的泼她冷水,甩袖离去。

小小的邪恶钦天监,还有他应付不来的事?

见沈君彦这般自信,叶清弦也乐得清闲。

心念,便叫他见识一下,我爹的厉害!

......

丑时将至,东宫内外终于恢复了秩序。

叶清弦依照指示,将宫人尽数打发,偌大的寝殿仅余她孤身一人。

她正侧躺在东宫专属的龙床上,透过半垂的幔帐,恍惚盯着宫人们投射在门扉上的细碎阴影。

叶清弦失眠了。

自从入了钦天监,她就没在晚上睡过,算算日子,作息早都变了。

以前这个时辰,她要在钦天监背书,然后跟着漏刻博士,也是她师父,学习定时、换时、报更等诸事。

昨日师父便说,今夜丑时由她报更。

“报更!钦天监该报更了!”

忽然,更鼓房的铜鼓沉沉撞破寂静。

“咚 —— 咚咚咚 —— 咚”

叶清弦蓦地起身,心头也跟着打鼓,她默默数着。

一声定调,三声急促,最后一声收束,正是丑时初至的定更鼓点。

紧接着,云板清脆一响:“当 ——”

唱声隔着宫墙飘来,不高却分明:“丑时已到,漏刻无差。”

是她自己的声音,带着守夜的沙哑,却字字规整。

叶清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来沈君彦有几分本事,她多余为他担心了。

“当太子也挺好,至少晚上可以休息。”

紧绷的心神渐渐放松,叶清弦跑去坐榻半躺,开始思考如今的处境。

她来此数月,原主房间里有什么她门清儿,从未见过怪东西,如巫蛊之类的法器,或是关于玄术妖法的典籍。

莫非是在地窖?

她记得,她与爹的住所处,院中有个地窖门,她至今都没找到钥匙,也没有这段记忆。

她曾问过爹,还被爹骂了,说她笨的连钥匙都能弄丢,地窖里的腌菜都快坏了。

当时她还没放在心上,可如今再一想,或许地窖里不止有腌菜,还有些连爹也不知道的东西?

决不能让沈君彦先查出来!

“明晚必须回趟家,趁沈君彦忙的时候,强拆了地窖门。”

叶清弦喃喃,见桌案有茶壶,便倒出喝起来。

茶香清冽入口回甘,一不小心就喝光了整壶。

直到身处更鼓房的沈君彦,报更到了丑时四刻,叶清弦的小腹突然有些不适。

她皱眉起身,准备在净房研究放水。

“沈君彦,你别怪我,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憋着。”

叶清弦劝慰自己,轻轻掀开小衣,入眼是结实的肌肉。

人有三急,失礼了!

她吞了吞口水,伸出颤抖的双手......

“太子殿下已歇下,若无急事,劳烦司晨大人白日再来见驾。”

门外传来响动,吓的叶清弦忙收回手,她狼狈的跑出净房,慌张喊道:“让......让他进来!”

沈君彦刚忙完便来找她,定有事要说,她可不敢把太子爷拦在外头。

她就再憋会儿吧,反正憋坏了也是沈君彦的身子。

“喏——”

门被推开,宦官招呼宫女亮起宫灯,便悄声退下。

沈君彦扫视叶清弦,见她衣冠不整,蓦地神色大变,“叶清弦,你对本宫做了何事?”

他有言在先,不准她乱看乱摸。

莫非......叶清弦假意冷淡,只为降低他的警戒,私下里再用他的身子,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沈君彦这般想,眸色更沉,他警告道:“叶清弦,你到底要本宫说几次?像你这般愚蠢肤浅的女子,绝无可能......”

“殿下!我想......小解!要不您亲自来?”

小腹愈发胀痛,叶清弦已听不进沈君彦的话,即将溃败之时,终于鼓起勇气打断他的话。

沈君彦愣怔,犹豫良久,见叶清弦面色如猪肝,他轻咳一声:“闭......闭眼解决。”

“谢殿下恩典——”

话落,便见她冲向净房。

门一关,沈君彦立马藏进阴暗的角落,用力揉搓着发烫的脸,又捂住耳朵恨不得隔绝周遭所有声响。

一想到叶清弦在干嘛,他便如坐针毡。

可令他更为窘迫的是,他终于想起匆忙前来的初衷,叶清弦的身子,好像来了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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