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沉松睁圆眼睛愣了一秒,但也就一秒,立马板了脸,“我看起来属狗吗?”
说实话他挺想笑的,但得忍着,怪辛苦的。这梁峰不说话,一说话就要命,每次都吓人。
梁峰低头笑了下,抬头说了句熟悉的话,“谁知道呢。”
“错过这村没这店了啊。”梁峰跟那街边买草莓的大爷一个样儿,还差一句便宜卖了。
柏沉松白他一眼,挪了身子稍微往后退了点儿,“谁稀罕咬你似的,当自己金子做的。”
梁峰伸手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瓶水塞柏沉松怀里,“你摸摸,冰的。”
柏沉松莫名其妙的顶了满脑袋问号,感受到手里的水温,“这他么都成开水了。”
梁峰:“原来是冰的,硬是熬热了,再过会儿真的就开了”
柏沉松偏头想笑,怪无语的。
他看人,“那一万的钱你要不要,错过这村没这店了。”柏沉松插兜看他,整个人看着懒洋洋又拖着调儿。
“不要了。”梁峰回。
“那行,这次事儿你看着补偿吧,明儿给个答复。”柏沉松抛下话就准备走。
梁峰愣了,这狗崽子还真是一点儿不吃亏,他喊一声,“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十几岁小姑娘,你那两句对不起不值钱,拿点儿实质性东西出来。”柏沉松转身看他,“之前那事你自己要一笔勾销,今天这事儿我可没说过。”
柏沉松难得笑了下,抬手,掌心对着梁峰,在自己脑袋边上举了下,“我走了,您慢慢想着,想好了告诉我。”
“靠。”梁峰靠车上望着那人影子笑了下,脸色一变突然喊了一嗓子,“微信记得拉回来。”
柏沉松刚才那一笑还真让他愣了下,从第一次见面那人就没笑过。
两个人不是打架就是在呛嘴,成天你他么,我靠的喊着,横眉竖眼的俩人都没个好脸色。
结果柏沉松刚才那一笑,还真挺好看....
粱峰倚在车门上突然咳了一声儿,转身进了驾驶座。
柏沉松那边,进门被保安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视了半天,估计刚才车边那一幕,比甄嬛传都精彩。把人家保安看的瞪眼张嘴,嘴里一个劲儿的啧啧啧。
“慢点儿啊。”保安冲着他扬下巴。
柏沉松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敷衍点了两下脑袋,走进了那个黑乎乎的小区院子。
小区里野猫越来越多,走路上冷不丁的喵一声,柏沉松不怕猫,要遇上怕的估计早嚎出来了。
这两天专业要出去聚餐,在郊区,学长学姐加上大一新生,搞什么烤肉派对。
其实每年都搞,柏沉松都嫌腻,每次过去其实都是在做苦力,搬烤箱买肉还要收拾东西。但那些新生小崽子喜欢,闹腾一点儿也能认识不少人。
电梯楼门口灯没亮,柏沉松站在中间咳了一声儿,电话突然响了,柏云轩给他打的。
一接通,柏沉松还没开口,电话那头柏云轩直接一句软乎乎的哥,叫的柏沉松嘴角勾着笑。
那小子就是洗完澡大晚上无聊,没人陪他聊天,抓着柏沉松不放。
“哥,你以后要是谈对象了是不是就不理我了?”柏云轩还在电话对面笑,趴在床上晃腿。
“不理了,有人就不理你了。”柏沉松开玩笑,电话调了免提。
开锁推门发现里面有人,江一柯在客厅坐着,估计刚回来。
“那不行,我喜欢当电灯泡,你要是疼我点儿,我就把灯泡瓦数降低点儿。”柏云轩小嘴挺能叭叭。
柏沉松低头拖鞋,脸上笑,摇头,对这小子都无语了。
“你明儿没课啊?”柏沉松也坐沙发上了,江一柯随手给他递了一支烟,他叼嘴上,手里火机打了两下。
“没课,哥,你又抽烟?”柏云轩那声音回荡在整个客厅,“你抽出病到时候把我一个人扔着你也舍得,你别抽了你个老烟鬼。”
客厅里硬是沉默了好几秒,两个人怪尴尬的,江一柯突然把手上烟压了,“那个,我去洗澡了。”
柏沉松手里拿着一支都不知道该压了还是抽完,望着窗外乌黑的天儿,刚把烟蒂放嘴上。
柏云轩冷不丁来一句,“我听见你吸气声儿了,你别糊弄我。”
“你兔子耳朵。”柏沉松压了烟,起身回卧室换衣服,“兔子该睡觉了,不听话改天把你耳朵剪了。”
电话那头愣了几秒,张嘴小声抛下一句,“恶毒。”然后就把电话压了。
柏沉松这边笑了半天,扬手脱了衣服,站在衣柜面前翻腾出两件之前打球用的旧衣服,洗干净的,直接套着当睡衣了。
他衣服穿到一半,眼睛瞄到桌上的那瓶水,脑子里想起来梁峰那事儿。
低头打开手机调出黑名单,想了半天,又重新加回去了。
人家要改错,起码给个机会。
江一柯过会儿敲了下门,说洗好了,柏沉松在里面答了一声儿,屁股刚抬起来准备去浴室的时候,手机在被窝里嘟的震动了一声儿。
句号:地方你挑,聊一下。
柏沉松想了下,回了句:学校门口的奶茶店。
梁峰是真的无语,二十大几的两个男人,哪儿有人聊天选校门口奶茶店的,他又不是十几岁小姑娘。
柏沉松手里揣着那瓶发热的水,走去客厅打开冰箱,被迎面冷气冲了下。
嘟——
句号:好。
柏沉松本来要关闭屏幕,结果突然又拿起来回了一句:要不你挑?
隔了两秒。
句号:奶茶店很好(微笑脸jpg)
柏沉松勾了个笑,抬手把那瓶水塞冰箱里了。
浴室的水汽还没散,柏沉松扬手扒了衣服,关了浴室门站在镜子面前探近身子看了好一阵,嘴角那块儿伤差不多好了,他背朝镜子,偏头朝后看。
背上那块青紫色刺眼,这两天颜色越来越重,但其实柏沉松自己没觉得有多痛。
刚才梁峰握着腰,粗糙手指磨动的触感又莫名其妙的涌上来,又痒又热。
柏沉松转身拿了药膏,偏手极其艰难的擦了两下,就是纯属意思一下。
梁峰看着柏沉松没影儿了之后,回家路上又接了将近十几个电话,一直到家门口还没挂。
他是个做生意的人,平时忙起来前脚跟不上后脚,今天为了柏沉松耽误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但他倒没觉得亏,今儿一天过的倒是有意思,觉得挺逗。
他买的公寓是前几年刚交工的,将近两百平方,这人手底下咖啡馆酒吧不少,但房子只买了一套。
梁峰是个看着混痞,生活倒勉强还算精致的人,是个能喝着红酒磕瓜子的人。一个人,平时有个睡觉的地儿就够了。
公寓密码锁嘟的一声儿,梁峰推门进去,灯还没开,掐着嗓子对着黑暗的客厅,“啾啾。”
逗鸟似的。
结果卧室里钻出来一只黑灰色的猫咪,嘴巴张着喵了两声儿,翘着尾巴凑到梁峰脚边使劲儿的蹭。
梁峰嘴里叼着还没燃灭的烟,蹲下身子,手掌覆在猫头上轻揉了两下,嘴里面又啾了两下。
抬眼朝角落一瞄,“白崎这货.....”后面字儿都没骂出来。
角落里的猫砂被刨出盆,散落在地面上,旁边罐头也没弄干净,汤汤水水挂在外面,看着邋遢。
梁峰扬手脱了上衣,抬手把烟压了,开了空调蹲在地上擦地板。
啾啾是他去年年底在路边捡的,除夕夜下着雪,小可怜缩在巷子口浑身抖得像筛子,梁峰那天也是脑子突然抽筋,觉得一猫一人大过年都孤独单着,还不如一起凑合过。
捡回来的时候两只手那么大,现在肥的浑身肉颤。
估计是好几天没见了,猫黏他,一路跟着蹭着,一直蹭到浴室里,玻璃门一关,趴在门上一个劲儿的磨爪子。
梁峰洗完澡就挂了一条内裤,脑袋上顶着白毛巾,出门用脚拨拉了一下啾啾,那猫翻着肚皮滚了一圈,像被碰了瓷似的。
外卖叮咚一声,东西放在门口,梁峰开门拎了进来,订的咖喱蛋包饭,坐餐桌上仰头灌了口水。
嘴张开还没吃进去,那猫纵身一跃跳上餐桌,乖乖趴在他对面盯着他吃,眼睛一眯,慵懒又放松,张嘴打了个哈欠,垫着脑袋盯梁峰吃饭。
梁峰脑袋里莫名其妙浮现出柏沉松那副样子,插兜歪头冲着他慵懒的笑。梁峰手里的叉子突然放下,起身就把那猫捞到了臂弯里。
猫放在腿上,啾啾乖,仰着头好奇望着他,梁峰坐在客厅沙发上拍了张照片。
然后给柏沉松发了过去。
他这行为挺奇怪的,几年了也没干过这档子事儿,今天有点儿莫名其妙。
发都发了,再撤回显得多心虚似的。
柏沉松那边也没睡,一天没吃东西,饿的前胸贴后背,趴床上没十分钟又爬起来给自己下了碗面。
半夜十二点半,两个人一个吃蛋包饭,一个下了碗阳春面。
柏沉松还在蒙着脑袋嗦面条的时候,手机嘟了一下,这么晚,除了南子估计也没别人了。
他看到梁峰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好好的面条咔的就咬断了。
他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大晚上想通了,后悔了,想把那一万块钱要回去。
结果打开消息框,对面发了一张照片。
猫咪扬着小脑袋冲着镜头,爪子软乎乎的想扒拉镜头。除此之外还有梁峰的腿,从上到下拍的,大腿小腿,除了猫挡住的地方,剩下地方都拍到了。
腿部肌肉线条显著,看着硬邦邦,经常锻炼的那种类型,穿了个深蓝色的拖鞋。小腿上一丁点的腿毛都拍的清楚。什么该拍的不该拍的都拍上了,黑色**之下都看的明显。
柏沉松也想忽视,但眼睛瞄到猫咪的同时就移到了不该移的地方。他也不知道梁峰是不是故意的,柏沉松想起来第一次见的时候梁峰摸他裤兜时候说的话,勾了个笑,放下筷子抬手回了句,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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