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谢琮喝酒了

四下无言,一片寂静。

宋逾白:“这匪总归是要剿的,权兄可知匪患何时最猖狂?”

谢琮:“我观历史记载,匪患严重时节多为冬夏。”

权柏点头,放下酒壶不知道从哪拉出来一张舆图,上面描绘的是博阳一地的山河。

“没错,但这是那时猖狂,其余什么时候都有。书房有木方丈图,现在先凑合看一下。”说着便大手一挥指向那大大小小的山,“多山方成匪,无水不聚群。博阳境内匪也成帮派,冬时山中严寒山上无法耕种,山上的匪徒或上山打猎,或下山抢劫。而夏初麦子刚熟,粮仓丰满他们下山一趟收获最大。”

宋逾白看向舆图山河走势,及军营所在,方才确定这博阳内当是有四大帮派。

“帮派之间可有多年交情?可会合作?是否一同下山?”

权柏摇头:“哪会!我听上一任郡丞大人说,前朝因着这博阳内驻扎不少军队,那山上都是大军训练的地盘。”

所以也没有什么人敢在大军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动作,后来南边战乱刚起,驻扎在博阳训练的大军便被调到淮水沿岸。

但那时风调雨顺,税收不重百姓过的还算顺心,这山上倒也没闹出什么匪患。后来税收更改,百姓不堪重负饿死过不少人。

再加上当年新朝建立又正好赶上黄河凌汛,这博阳如何便没什么人关注,有人不满朝堂也有人只想坐享其成,于是博阳的匪患便严重起来。

最开始博阳境内大小匪帮有几百个,后来经时间推移,再加上官府“推波助澜”这博阳的匪帮逐渐向四大匪帮靠拢。

其余的或被吞并,或依附于大的匪帮,年年上供以祈求庇护。

但这四大帮派却各有自己的风格,例如骑虎帮,他们所待的地方处于博阳边界,跨两郡而行不太好处理,见朝廷不管,他们便一年四季都会不间断的下山抢劫。

例如飞云帮,他们所待得山上水草丰满,有少部分田地可以耕种,他们会在山上放牧耕田,只有秋末快要过冬时才下山抢一些以求熬过整个冬天所以他们在四大帮派中更像良家。也是四大帮派人数最多,实力最强悍的。

其余帮派因着靠近山道,多数时候都会选择打劫行商,因为商人有钱,干一票就能几个月甚至一年吃喝不愁。

那两个帮派划分地盘的区域也正好是那条山道,所以要打劫的时候两边会合作,但时常是刚合作完就因为金银划分而决裂。

因此这两大帮派是四个里面有钱的两个。

除了这两大帮派,其余因为地盘位置的缘故一般不会合作或是相互争夺。

谢琮思索片刻才沉声说道:“依照这世道而言,这四大帮派除了骑虎帮需要除掉,其余三个留着也无妨,用骑虎帮来压压他们的势头,让他们别那么猖狂便好。”

宋逾白知道这才是大势,但:“若是朝廷都这般纵容,长此以往会不会有更多人落草为寇?”

权柏叹息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朝廷势弱管不了这博阳的苦主。咱们这些父母官在外人眼中虽势大,却也是有兵没理。想剿个匪一层一层往上递折子,旁的没什么依靠的,这折子都未必能递得上去,说不准到了哪就被扣下来。我倒是往上递过几次,虽得了上面的话,却也不是含含糊糊就是说朝廷有难处,一时不好动作。”

“没其他法子可行?”宋逾白听他这么说,心中难免惊讶,毕竟权家主看走眼这还是第一次。

权柏面相变得难以启齿,支支吾吾的开口:“真想出兵倒是也行,有两个方法。一是不上报朝廷直接出兵,功劳打下来任上面如何,有家族在,这件事情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另一个便是逼的那帮土匪主动下来,弄出来点动静,万事从及任谁也不能说什么。”

“所以你上一次剿匪就是这么做得?”

……

“嗯。”他想就这么含糊过去,毕竟不是太光彩。

但到底是政务,想隐瞒过去几乎不可能。

宋逾白不解:“你是怎么把他们逼下山的?”

对于自己当时那行径,权柏也彻底装不下去了:“我让人把流进夺金帮的河给截住了,他们没水喝只能出来,我趁那时出兵想剿灭一处好用来震慑其他,结果夺金帮不知是不是与随河帮说了什么,随河帮趁城中没有主事的人出来闹事,我没个得力的人只能退兵转战随河。”

也正因此,他那时才歇了剿匪的心思,而是写了封信给权玟让她调过来一个可信的能守城的武将。

那时候权玟同他说让他等等,这一等就等来了谢琮和宋逾白。

三人的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不是因为没什么可说,而是因为宋逾白趴下了。

谢琮一时不察让她喝了那一小杯酒,结果没过一刻钟就趴下了。

对于宋逾白的酒量谢琮早有见识,但权柏还是被稍稍震惊了一下。

他接触到的能和他喝酒的基本上就是千杯不醉,他之前也听人说过有人沾酒就倒,但那也只是听说。

这一次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现在让她自己回郡丞府根本不可能,权柏只得让人收拾一间客房给她。

谢琮怕底下人不了解她的性情照顾不力,便也陪着睡在客房。

她搀扶着宋逾白,宋逾白的身形与她相比又瘦又小,她很轻易就能控制住人。

出了宴客厅,谢琮见外面一片漆黑,但凭着良好的记忆力和特意训练过的夜视也能发觉,一路上虽景致风雅但路却实在不好走。

她将人揽在怀里将人横抱起来,跟着带路的侍从大步流星的往客房的方向去。

谢琮将人放在床上,贴心的给她盖好了薄被。

这边的地势比京城高,夜里也比京城凉。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

其实权家人执念于博阳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里曾经差点成了宁朝的都城。

当年相邦曾领过定都城的任务,往返于归属于宁的各地,在这其中择一处为京城。

博阳三面环山易守难攻,相邦认为将都城建在这里再好不过,但宁太祖却没看上这里,觉得这里若是修建为都城便太小了位置也有些偏西。

最后都城还是没能在这里修建。

在这之前这里本叫博央郡,经此事后就此改名为博阳,不只是名字就连管辖的县也从原来的三十六个削减到了二十五个。

当时丞相大人特意过来,见这里水陆兼备山脉众多,又有较为辽阔的平原,不忍其荒废。

于是上奏太祖皇帝,将这里用来练兵,而当时震西军的统领,车骑将军便是权煜。

那时博阳便是宁朝的演武场,而博阳境内莫说匪患,就连偷窃之事都几乎没有。

后淮水南部势力征战结束,隐约有向北挺进之势,那时太祖皇帝离世不足两月,朝廷是丞相主持大局。

权煜听从调遣,将大军整合带往淮水沿岸,以备不时之需。

南蛮子趁大军刚到淮水疲于行军之时,派了一小队人马前去,以求乱人心弦。

幸好权煜早有准备,没能让那些蛮子得逞。

但博阳内任官的依旧是权氏的人。

后来西门邕上位,博阳境内的权氏门生被暗杀,自此博阳才与权家断了联系。

直到谢琮这一辈的年轻人长成,权柏接手了博阳,其余人或避其锋芒或高升他地,这博阳终归又是权家的一言堂。

据说相邦带领新招收的兵刚到博阳时,这里民风彪悍少教化,而现如今一路上谢琮都没有感觉到,少教化这一句到底在何处。

谢琮听见身后的人为了找一个更舒适的位置翻身,这才将思绪逐渐拉回来。

事已至此,想再多除了为难自己其余都是无用。

谢琮并没有睡得太久,丑时刚过便已起身牵马打算离开。

权柏从床上爬起来送她,边走边打哈欠:“你昨日才到博阳,今日何不休整一日?这样急急忙忙的便要离开,待郡丞大人醒来我该如何交代?”

谢琮翻身上马,听到声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无需交代,我来时便同她说过。正是初到博阳才要先过去看看,不然出了事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不闹了笑话?”

权柏无言,只得叮嘱:“跟紧身旁的影卫,不要仗着功夫便不将人放在眼里,博阳可不比京城。”

“知道了!”

说着便扬起马鞭,狠狠抽向马屁股,马儿吃痛撒开蹄子便开跑。

有郡守大人的信件,谢琮这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

一路快马加鞭,寅时未过谢琮一行人便到了郡尉府。

郡尉府设在济北县,郡守则待在关了县,郡丞身为郡守的副手则一般情况下都是与郡守待在一处。

郡守、郡尉分开则有利于震慑各地,不过好在两地隔的也不算远,半个多时辰便能赶到。

郡尉府这边能换的人一早便换成了她自己的,璜绥知道她要来将府中大小事务点好,歇了没一会便在门口接着。

璜绥是谢琮的书童,打权家的时候便一直跟着她,这么多年两个人除了谢琮去虞州那段时间外,愣是没分开过。

璜绥是在她十岁那年,谢琮亲自取得。

书童的名字一般取得都很晚,一是想在他们小时候便告诫他们自己是主子的人,一切都要听自己主子的话,二是书童的名字只能由主子来取,怕主子年纪小取不出什么好名字。

原本谢琮取得名字只有一个字。

我也不太清楚古代的制度,但我查出来的是郡守和郡尉一般不在一个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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