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你们之间止于此，不会再逾越。直到那天陆衍因工作和应酬过于繁忙，身体不堪重负，在一次商务会谈结束后突然发烧，整个人几乎虚脱。助理连忙将他送回了公寓。

而你在兼职结束后，接到了陆衍助理的电话。助理言辞中带着几分无奈：“陆总的状况很不好，可他不愿去医院，也不让我们叫医生。”

陆衍习惯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生病也不想被打扰。

你来到陆衍的公寓，看到平日强势的他躺在沙发上，额头滚烫，脸色苍白，西装被随意扔在一旁。

你走近时，他半睁开眼睛，声音沙哑而低沉：“你来干什么？我不需要——”

你听惯了病人的无理取闹，打断他：“你发烧了，现在听我的。”

从冰箱里找出冰袋，递给他一杯水，径直坐到他身旁帮他测量体温。

陆衍一向冷酷的目光此刻带着几分茫然看着你。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你会如此自然地照顾他，仿佛如鱼得水、理所当然。

或许他没听过那句俚语，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接下来几个小时你一直陪着他，用湿毛巾为他降温，亲手煮了一碗清淡的粥，自己也喝上一小碗。

深夜，陆衍的烧渐渐退了下来。他睁开眼睛，瞧见你靠在沙发一侧，已经疲惫困觉，手上握着毛巾，显然是刚刚还在为他擦拭额头。

他侧过头，静静凝视你熟睡的模样。

你是如此真实，如此温暖，让他在无数冷漠的关系中第一次感到心安。

陆衍忽然意识到，他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只是兴趣，而是某种说不清的依赖。他想要更多。更多的温暖，更多的陪伴，更多属于你的全部。

第二天早晨，你从床上醒来。

陆衍正坐在一旁敲着键盘。他的状态比昨晚好很多，破天荒露出了一个浅笑：“昨晚谢谢你。”

在他的公寓里只你们两人面对面相处，你终于感到拘谨：“谢什么？陆先生也帮助我良多。”

不久后，陆衍说：“这周末有个学术会议，我作为嘉宾出席。你学金融，或许会感兴趣。”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你提出邀约。你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那天会场上高朋满座，他带你进入他的圈子，向一些商界精英谈笑介绍，令你大开眼界。

他记得你爱喝的饮料口味，也会在你紧张时用轻松的话题帮你缓和气氛。

会议结束后，陆衍带你去了一家私密性很高的西餐厅共进晚餐。你们边吃边聊，从学术到生活。

你们仿佛磁铁的两极，互相吸引互相靠近。爱情魅惑的魔力填补了你们之间的距离，尤其是陆衍也会如凡人般充满幼稚的占有欲。

有一次，你因为小组作业跟一位男同学一起统计问卷，时间已晚，男同学说要送你回宿舍，陆衍不期而至，见到你和陌生男生站在一起。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在男同学灰溜溜离开后，他语气冷冷的：“下次有事告诉我，别和别人走得太近。”

你以为他在吃醋，心里感到些许甜蜜的负担。

你想你大概是恋爱了。

有时他会在没通知你的情况下出现在你兼职的地方，让你跟同事的互动步履维艰。比如那一次你和几位兼职的同事庆祝结束加班时，陆衍突然出现，毫不掩饰眼中的不悦。

“你不该这么晚还待在这里。”他说。

那晚陆衍的态度格外冷淡。你试图和他沟通，解释自己想要经济独立，想减轻家庭的负担。

却是对牛弹琴。

陆衍希望你辞去兼职，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你不需要那么辛苦，我可以负担你的生活开支。”

你内心有些反感，但他执拗的关心毕竟也是关心，让你难以拒绝。

你们日益亲密，你也日益不安。说一千道一万，陆衍从未对你表白，也从未确认过你们之间的关系。

而你，刚从小镇来到一线城市的女大学生，感情世界是一张白纸。遇到陆衍后你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欢喜、暗恋、梦幻。

你感受到了躺在他身下的疼痛。你以为你们之间已经水到渠成。

诚然，你得到了优渥的物质条件，不再需要勤工俭学。但你似乎失去得更多，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的第六感告诉你。

一起吃过晚餐，你鼓起勇气向陆衍问起：“我们这样算是什么关系？”

陆衍听完浅浅一笑，语气玩味：“我的宝贝这么着急要一个名分吗？”

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问题。

他的态度让你脸色发白。陆衍察觉到你的情绪波动，淡淡补充道：“你还年轻，不需要太认真。我也不喜欢被人束缚。”

这句话彻底打破了你心中的幻想，你意识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许只是一个“调剂品”——一个随手可以得到的、无需投入太多感情的存在。

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

你想要质问他，却发现他微微皱眉，流露出一丝不耐烦，仿佛你此刻的反应“小题大做”。这一刹，你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屈辱与难堪。

可你还是爱他的，所以抱着期望。

第二天下午，陆衍带你参加他朋友的私人聚会。你原打算在图书馆温习，还是答应了。

抵达聚会地点才发现这是一场奢华与冷漠编织的社交聚会，男男女女穿着高档名牌，谈笑间抖落着傲慢的优越感。

有人上下打量你，“这位是谁？不太像我们圈子里的人啊。”

你手足无措僵在陆衍身边，当别人假调侃说你“有些土气”时，陆衍轻飘飘道：“她平时生活简单。”

你隐约听到他同朋友们谈论到一些商业决策，用毫不在意的口吻谈论“牺牲几百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贫穷只是他们自己不够努力的借口”。

他们的生活如亭台楼阁，充满对普通人的无视。你呆坐一旁，表情管理差点失控。

聚会结束后，你问陆衍：“那些被你们拆迁、裁员的人，不都跟你们一样有生活和家庭吗？你们不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

陆衍开着车，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刺痛你的眼睛：“这就是现实，资源有限，不可能每个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普通人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没什么好同情的。”

那晚你回到宿舍，翻来覆去睡不着。

你开始质疑自己当初的选择，也明白了陆衍对你的态度：你只是普通人中的一员。他从未真正把你放在心上，视你为“随时可丢弃的消遣品”。

带着满心的失望与痛苦，你下决心与他分开。

陆衍有所察觉。他变本加厉地出现在你生活中，了解你的课表、社交和兼职。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他需要你，他总能准确找到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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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