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今喻随意地翻着手中的小册子,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时不时振动两声。连着一声又一声,像是在催命。
离他稍近的室友姜锡注意到了,抬眼看了他眼:“怎么,是你们那个夺命会长?还是你那个亲亲学弟?”
白今喻愣了愣,反应过来姜锡说的亲亲学弟是景澜言,他摇了摇头:“都不是,是家里人。”
姜锡知道他跟家里人关系不太好,原本一双小狗眼亮得跟小狗看到骨头一样。在听到白今喻的回答后,小狗眼耷拉了下来,他只能干巴巴地回句原来是这样。
那是一种微妙的尴尬。
就在姜锡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岔开话题时,寝室里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另一人忽然大笑出声:“哎,你们看到表白墙没有?”
“哪个啊?”姜锡恨不得跪到他面前感谢他的出声相救。
白今喻也拿起了桌面上的手机,他看都不看一眼通话记录,翻找起学校表白墙。他们学校至少有三个表白墙,以至于有时候吃瓜还得几个号轮着翻。
至于为什么开出这么多号,白今喻也想不通。
“就是k大表白墙一号。你们去看,有个人前两天在表白墙说要去六栋楼底下表白,求支招的。”躺床上的室友憋着笑,“现在已经有十几个人在底下说自己到了,问稿主人呢。我看寝室楼群好多人说要去看。”
白今喻听了嘴角一抽,虽然他也爱吃瓜,但是这种热闹到底有什么好凑的。
“六栋不就是对面寝室楼吗?”姜锡一拍脑袋,拿着手机就要往阳台蹿,看着兴致很是高昂,“金鱼一起来看!”
白今喻不知道从何处吐槽起,只能抬手拒绝:“谢谢了,我不感兴趣,还有事要做。”
他对点学弟景澜言下午约了他,要来拿书。看了看时间确实差不多了,白今喻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出去。
阳台上姜锡跟二狗子撒欢一样的声音传了进来:“六栋楼底下人真的不少,你们快出来看。”
“你自己看吧。”白今喻再次拒绝。
“你要出去?”床上室友听到了白今喻的动静,从厚重的床帘后探出一双眼睛来,那双眼睛藏在眼镜后面闪出一道精光。
床上这位也是他们寝室的奇人,行影无踪,不留痕迹。
白今喻早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还是被他吓了一跳:“下去送个东西,晚点要去图书馆,带不了饭。”
白今喻熟练的预判与毫不留情的拒绝明显伤到了床上兄弟的心,奇人哼哼唧唧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金鱼,你是不是变心了——”
白今喻当做没听到,准备关门走人。
床上奇人连忙叫住他:“哎等等,我看你今天红鸾星动,你真的去见你学弟?”
奇人打娘胎里出来就没谈上一场恋爱,为此他做了诸多跟谈恋爱沾不上边的努力。
而他最怕的就是白今喻背着他脱离他们母单队伍。
偏偏白今喻长得不错性格又好,实在是支脱单潜力股,奇人时刻担心自己成为寝室里最后一朵牡丹。
白今喻可没有跟他组队当娇花的兴致,冷冷一笑:“是,我骗你的,见什么学弟,我去见小情人了。”
说罢他就在一阵尖锐爆鸣声中合上了门。
他今年大二,这寝室里除了他都是大三学生,虽然有年级和专业差异,他们还是相处得不错。
不过白今喻性格摆在那里,再加上不习惯跟人太亲近。平时跟室友相处得再好,也始终像是隔着层看不见的膜。
这个点人不多,白今喻等电梯下了楼,才发现六栋底下已经不像是姜锡说的人多那么简单。
乌压压的人头凑在一起,旁边还不断有人驻足加入这个队伍。要是学校领导看到这一幕,估计得紧张个几天几夜了。
简直是可怕,白今喻默默收回视线。
“学长?”有人站在外面喊了声,怕人没听见又补了一声,“白今喻?”
白今喻转过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背着光向他走来。他目光上移正好同青年对视上。
青年的眼睛黑亮,不笑时像是湾寒潭,但眉眼拖出抹锐气逼人的艳色,看着并不好接近。
半个月的军训好像在他身上没留下什么影响,冷白的皮肤配上精致的五官,活脱脱一朵高岭之花。
白今喻对这位学弟印象很是深刻:“景澜言?”
“是我,学长。”景澜言声音中带着些笑意,他站到白今喻身前几步停了下来。
白今喻粗略一估计,景澜言应该是比他高个十几公分,他也不算矮。景澜言这么一站,倒是让他有了些压迫感。
“给,你的书。”白今喻不着痕迹地退后了半步。他拎起一袋子书,向着景澜言弯了弯唇角。
白今喻在心底暗自松口气,这样压迫感就没那么强了。
但景澜言也无知无觉地贴近了半步上来,像是点了自动跟随。
白今喻盯了景澜言许久,他也没半点反应,最后白今喻自己尴尬地笑了笑。
白今喻鼻尖有一颗很浅的痣,笑起来带着些乖巧拘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学弟,景澜言是那个学长。
景澜言自如地接过书之后也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拎到了白今喻面前:“多谢学长……”
是鲜果切,冰冰凉凉的鲜果切。
他还没把话说完,白今喻已经摆手要拒绝了。
景澜言轻笑,眉眼都舒展开来,脸部锐气逼人的线条也柔和了不少:“学长,你不是说不用太客气吗?”
这的确是白今喻说过的,但是他没想到会被景澜言拿回来堵自己的话头。
白今喻老实地接了下来。
他要去图书馆,景澜言也要回寝室,正好顺半段路。
“周末下午的破冰活动,学长要去吗?”景澜言侧头看向白今喻。
白今喻埋头走路,研究着脚下已经研究了一年多的路砖。他听到景澜言的话愣了下:“没什么事的话,应该会去的。”
其实就是他们专业两届学生凑在一起吃个饭,然后找个活动室或者架空层玩一些破冰小游戏。
白今喻他们学院设置特殊,学生少,他们专业学生更是少。他倒是不想去,但他是班委,不可能不去。
白今喻恨恨地想,当时就不该受到综测的诱惑跑去竞选这什么班委。
尽管他回答很是平淡,但身上那点怨气怎么也藏不住,引得景澜言频频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两人路过六栋时,六栋正好爆发出一阵喧闹声,饶是白今喻也忍不住投去好奇的目光。
“这是在做什么?”景澜言表情微妙。
白今喻漫不经心:“听说有人打算在六栋底下表白,求人支招。这些都是来支招的,可能里面已经表白上了?”
景澜言:“……支招?”
白今喻看着混乱的现场,人人脸上洋溢着看热闹的欢快,甚至有人抱着半个西瓜挤进内围边吃边看,他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像,但至少名义上是这样的。
“金鱼——”
六栋人群中,有人遥遥呼喊。那声音一出,白今喻脸色变得跟见了恶鬼一样难看:“我们赶紧走,有脏东西。”
他急得拽起景澜言手臂,景澜言被他一拽险些没站稳,却还是顺着他的力道跟着加快速度。
恶鬼显然不愿意放弃白今喻,跟在两人身后不停喊着白今喻的名字。白今喻拉着景澜言两只脚都要踩出火星子了,却还是被身后的鬼手抓住了肩膀。
“白今喻,我喊你这么久,你跑什么啊?”恶鬼现出了真身,那是个带着眼镜气喘吁吁的清瘦青年
白今喻面无表情地把肩膀上那只爪子拍了下来:“陈会长,原来是你,我看天快暗下去了,以为有什么脏东西跟在身后呢。这才没敢回头。你这是有什么要事吩咐?”
“胡说,天黑还早着。”陈寻笑眯眯地装没听出白今喻的阴阳怪气,“咱们协会正好在组织社会团活动,我看你路过,怕你错过了活动。”
“社团活动?”白今喻顿了顿,拿出手机一翻还真看到十分钟前陈寻在协会总群里摇人到六栋集合,说是临时活动,“不会又是你之前错买的那几十大箱饮料吧?”
陈寻笑眯眯摆手:“不是错买的,是为了丰富协会成员的实践生活,增加协会的经费,特地买回来的。”
白今喻才不信他这套说辞,他们协会全名职业策划体验协会。协会会长陈寻在任一年了,除去跟指导老师对接安排下来的活动,陈寻没事还要找点事给他们做。
在白今喻眼里,陈寻确实不是普通人,陈寻就是个事精成精。现在他就是后悔自己留了任,很后悔,非常后悔。
“之前说好了宣传部主要负责对接活动的宣传的吧?你们这些活动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白今喻冷静指出,“而且我们招新宣传的工作还没结束,没空。”
甚至白今喻觉得,给有这个会长的协会招新,简直就是出去祸害无辜新生。他都怕真招到人了,以后会遭报应。还不如就此断代,白今喻阴恻恻地想着。
“招新啊,你这旁边不就是一个?”陈寻不在意地挥挥手,转头看向景澜言,“没见过这位,是你对点学弟吧?毕竟想在你身边见到一个生面孔也是实在不容易……”
眼见着陈寻都要上景澜言的联系方式了,白今喻眉间一跳,也是忍不住了。
他知道景澜言就是面上看着冷,其实乖巧又老实。要是真被陈寻缠上了,说不准真要被拉进他们协会给这个事精会长当牛马。
白今喻眼疾手快遮住陈寻都亮出来的绿泡泡二维码:“行了行了,到底要我做什么?”
尝试手搓小甜饼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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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军师第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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