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少年》后台。

蔡导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把好处都说了，面前的这个青年还是拒绝继续参加比赛。

“蔡导，我们已经签过退赛协议了。”

相较于蔡导，青年面色平静，情绪稳定，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

蔡导这才反应过来，之前谈好了退赛给一个告别舞台，青年为什么非要先签下退赛协议了，原来他早就猜到了，原来他一直在防着。

蔡导气急，却又不得不压着脾气试图劝解：“你知不知道你在拒绝一个什么样的机会？”

俊美的青年似笑非笑，盯到蔡导都有些心虚，他才继续说道：“当然，我知道我在拒绝一个被全网黑的机会。”

万万没想到青年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一瞬间，蔡导惊讶到表情管理完全失控，面皮都抖动了几下。

“蔡导何必这么惊讶，我也不是傻子，你以为我真会相信有那么多意外？”

面前的青年眼神平静，面上无悲无喜，蔡导却愣生生从中看出了几分寒意，让他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好半天，他听到了一声，像是青年的叹息：“给彼此都留点体面吧，我只想做回普通人。”

青年像是给他下通知，而不是在商量。

等到那俊美的青年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蔡导像是终于从那种压迫感中回过了神，他又羞又恼地开口：“你真以为这么好退的？”

听到他的话，青年的脚步也没有丝毫停顿，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孟希夷，说好的告别舞台我们会给，但……节目组资金有限，我们要优先提供给到那些二公的练习生。”蔡导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在威胁，也是在恐吓。

“随便。”

简单的两个字后，是重重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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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蔡导那么说的时候，希夷就知道了自己的舞台会很简陋了，但他还是没想到蔡导心胸可以小到这种地步，真的一点舞台布景都不给，甚至连舞台服装都不给他，更不要说给他做造型了。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希夷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装扮，就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得白色衬衫配牛仔裤，一看就还是个学生。

也行吧，最普通的穿着，最简陋的舞台，那么观众所有的注意力，大概都会在他的歌声上。

希夷跟化妆师老师借了点工具，自己给自己弄了个病容妆，苍白的脸色唇色，泛红的眼尾，他对着镜子看了看……很好，有那种感觉了。

此时，二公的所有小队都已经表演完了，然而现场观众却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因为很多人都发现，表演得所有人里，没有孟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孟西西呢？节目组到底在搞什么啊，不说孟西西初舞台前就因颜值出众，神图出圈过，就一公舞台，我们小狮子够优秀了吧，热搜上挂的都是他呢！”

“上次一公录制的时候我也来过，当时《枷锁》舞台结束后，他们几个下场时好像出了点问题，但因为隔得远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好像听人说，孟孟昏倒了。”

“啊？”

“啊？”

“啊？”

一句话，引起周围“啊”声一片，知道这件事的人还真不多。

“孟孟怎么会昏倒？是生病了吗？为什么节目组一点消息都没放出来？”

“我有个小道消息，我是听我三叔公的表妹的女儿的闺蜜说的，她说孟孟其实不是生病了，而是被人投毒了？”

“卧槽！一个选秀节目不至于吧，这都是犯罪了！我们孟孟就这么惨吗？”

尽管希夷的粉丝还没有那么多，但偶像圈，长得好看得天然就吸粉，更何况还是个有实力，所以等着看希夷舞台的观众还挺多的，质疑也越来越大。

月色渐浓自然也在其中，都做了希夷的站姐了，她了解得自然也更多……一公录制到二公录制这段时间里，希夷可能一次都没回过训练营，倒是去了医院和警局，这其中，必然是有问题的。

所以观众抗议的时候，她第一个就冲在了前面，今天一定要节目组给个说法。

观众们的反应，也让后台监控屏前的蔡导和冷曜的脸色都很难看，希夷人气增长得太快了，蔡导在心疼失去了一个流量密码摇钱树，冷曜则是暗恨一个小小贱民也敢打破自己的剧本。

好啊，那就看看他的精彩演出吧。

看他在最简陋的舞台上还能玩出什么花。

“蔡导，别这副表情了，不听话的人，会毁了我们节目的，既然他想毁了节目，我们就先毁了他。”

冷曜饮下杯中红酒，等二公结束，他就让孟希夷的黑料满天飞。

此时的冷曜根本没想到，还没等他出手，现在热搜上已经全是他和某S姓练习生的搞基绯闻了。

与此同时，准备要上台的希夷，也收到了账户到账提示信息。

看了一眼金额，希夷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娱乐圈可真是个好地方啊！当明星赚钱，卖明星的绯闻消息，也很赚钱。

这不，他这一波还击，甚至都不用亲自出手，只要卖出一个消息，不仅会有人帮他去找证据升热度，甚至还能额外再赚一笔消息费。

男主啊，希望你的这些手段用到你自己身上的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希夷把手机关机，交给了莫时运保管，这才走向了舞台。

和之前华丽的舞台不同，这次的舞台，空荡荡的，一片漆黑，只有一束惨白的顶光打下，更显凄凉了。

而希夷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上舞台的。

青年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舞台的中央，那束顶光的下面，穿着最简单的衣服，他整个人都被那束顶光包围了，又像是……整个人都沉溺在了那一束光中。

希夷一手持麦，自己为自己即将演唱的歌曲报幕：“接下来我要为大家演唱一首原创歌曲《溺光》，这首歌是参加节目后创作出来的，也是……我的告别舞台。”

此话一出，现场观众一下子就炸了，哪怕不是希夷的粉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一时间都有太多的话想要问，然而舞台上的青年，却只是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台下的粉丝，也全都像是受了蛊惑般，安静了下来。

“请大家安静听我唱在这个舞台的最后一首歌，好吗？”

青年眼神真诚地看着台下的观众，他的声音很温和，如微风吹过，几乎一下子安抚了所有人躁动不安的情绪。

【一一，还没开始唱歌呢，你就开始蛊了？】光团子也就是没有化作实体，不然它现在高低都两只爪爪举着荧光棒开始左右摇摆了。

（不，我要开始收割情绪值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神级歌手，希夷太懂得歌声的力量了。

蔡导和冷耀觉得给他这样一个简陋的舞台是在刁难他，可这又何尝不是在成就他呢。

什么都没有的舞台，更能突出他这个全场唯一的焦点。

希夷开口，声音不复之前说话时的清亮，带着些微的沙哑。

这是一首安静的歌，其实并不适合选秀舞台，然而此时此刻，又无比适合。

唱这首歌，希夷没有炫技，歌声娓娓道来，像是在诉说一个悲伤的故事，当所有的努力都只剩下疲惫，所有的挣扎徒留下伤悲，明明身处光中，窒息感却扑面而来。

歌者的情感全面倾泻，现场观众们被这样的情感触动，开始难过起来，为什么台上的青年明明站在光中，却感觉他快要被溺死了呢？

这是一个简陋至极的舞台，然而那一束光下的青年，依旧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

那歌声里，能感觉到，挣扎过，抗争过，然而最后，他放任自己，溺死于光中。

舞台上，青年闭上眼睛，一滴泪，悄然滑落。

很快，便隐没于黑暗中。

像是人们的幻觉一般。

一曲歌毕，全场寂静无声，大家像是还沉浸在刚刚的歌声中有些出不来，甚至还有不少观众的眼下都挂着泪痕。

不是为了舞台上的歌者哭的，而是为了他们自己。

他们在歌声中找到了认同，像是发泄一般，生活中的委屈、不甘、痛苦和绝望，全都随着泪水倾泻而出。

【……一一，你这是创作了一首emo神曲啊。】

（你就说，情绪值收割得多不多吧？）

光团子看了一眼情绪值……好吧，多，非常多！都已经直接飙升到三万多了。

负面情绪值收集是正面情绪值的两倍，唱emo神曲确实收益更大，但一一应该还有别的目的，不然那滴泪是干嘛的？

这现场一万名观众，怕是几乎全都提供了情绪值，不然也不会加上之前收集的一些，总情绪值都三万多了。

情绪值收集满一百万之后，一一就可以随时脱离历劫小世界。

台下的观众们还没缓过神来，后台监控屏前，原本手里摇晃着红酒杯的冷耀，脸上的嘲弄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全然褪去，换上了一种很难形容的复杂表情。

他原本是看不上孟希夷的，但此时此刻，连他也说不出这首歌不好。

舞台上，当他唱出这首歌的最后一个音，希夷睁开眼睛看向台下观众。

那是一双惯来温和的眼睛，此时眼中却尽是决绝。

好看的眼尾还泛着红，某种似乎还带着些水汽，然而，他整个人却没有丝毫的怯懦。

他的目光收回，从台下的观众转而看向镜头，像是透过镜头在和每一个人对视。

“谢谢你们听我唱歌，也谢谢节目组给我的这个舞台。”

前一句感谢是真的，后一句感谢，则更像是嘲讽。

说完这句话，希夷没再看任何人，他转身，从唯一的顶光下走出，他主动走入了黑暗，整个人也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

直到希夷转身离开，台下的观众们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般，掌声，哭喊声，嘈杂争论声，一时间，彻底爆开。

修改完了，其实我现在比较纠结要不要更新，因为到我入V章了，但收藏还差一点，下章在存稿箱里有小一万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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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