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屋外只有海风吹动窗帘的声音。

光茵已经缩在沙发一角打呼，房间里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和灯影。林瑞清刚洗完澡，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家居衬衫，半湿的发梢滴着水。他一边擦头发，一边靠在床头看画册。

顾景明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两杯温牛奶，递了一杯过去。

林瑞清接过，轻轻"嗯”了一声。

顾景明坐在床尾，看着他发呆。

盯了好一会儿。

林瑞清察觉到他的视线，慢悠悠地抬头，眉眼清冷。

“干嘛？”

“我在想一件事。”顾景明慢条斯理地说。

“什么事？”

顾景明轻咳了一声，把杯子放下，然后凑近林瑞清，语气带着点儿坏笑：“你从来没叫过我老公。”

林瑞清的手顿了一下；"...不习惯。”

“我知道你不习惯。”顾景明往他身边靠了一点，语气故意放轻，“可我们都结婚了了，在法律上都写清楚了，你不叫，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林瑞清侧过头看他，眼神像看个没完没了的小孩。

“你不也没叫我什么特殊的。”

“我叫你宝贝、老师、画家大人…都叫过。”

“那都不是你正经时候会叫的。”

“那你想要正经的？"顾景明故作认真点头，“我就想听你一本正经地，叫我一声老公，就一次嘛。”

林瑞清慢慢放下毛巾，看了他一眼，似乎认真考虑了几秒。“…你这么想听？”

顾景明立刻挺直腰板，眼睛都亮了：“想。”

林瑞清没说话，忽然翻身趴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地冒出一句：“…你先出去。”

“嗯？”

“我害羞。”

顾景明怔了一下，然后直接笑出了声，“你这是…要练习？"

林瑞清没有回答，只伸手拉过被子，盖住半边脸。

“出去。”

顾景明好不容易止住笑，乖乖起身走到门口，临出去前还回头说了一句：“练习完叫我，我听一声就行，不录音。”

“闭嘴。”

……

五分钟后。

门被轻轻打开。

林瑞清站在门口，灯光把他侧脸照得柔软极了。他低着头，耳根泛着微红，像是烧得厉害又努力压抑的样子。

顾景明靠在走廊壁柜边，抬眼一看，顿时像中了某种预告了许久的伏击。

“你…练好了？”

林瑞清不说话，只走近一步，然后…

伸手拽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在他唇角轻轻亲了一下，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地说了一句：“老公。”

顾景明愣在原地。

那一声温热、黏糊糊的，却清晰得像在耳朵里写下了句誓言。

他半天没动，整个人像卡住了一样。

林瑞清看他不说话，低头笑了一下，正要转身回房，结果被顾景明一把拉回来，直接按在走廊的墙边，低低地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听清了。”

“我不确定，你得重复。”

“别得寸进尺。"

顾景明贴近他耳侧，气息灼人：“你要再不叫，我今晚可能会失控。”

林瑞清回头看他一眼，眼里藏着一点儿不动声色的坏意。

“老公。”他说，“你失控也得先洗澡。”说完，一把推开他，潇洒地走进房间。

顾景明愣了三秒，然后笑出声，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完了，被反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