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多抱抱就好了

宴无悰无措起来,他垂下眼眸,试图躲过萧拂砚的目光,却忘了他戴着锦带,萧拂砚根本不会知道他的闪躲。

而这副样子,在萧拂砚心中就是根本不想搭理他的意思。

心中莫名窜起一阵火,萧拂砚冷冷嗤了声:“师兄不愧是师兄啊,一来就不待见我了,好,我走。”

萧拂砚心烦意乱,直接出门去了,还报复性地将门哐地一摔。

门发出的响声很惨烈。

君渊抬眼看向门口,问:“师弟,萧公子这是怎么了?”

宴无悰怔了一瞬,他其实也不清楚萧拂砚怎么了,术法也教了,糕点也吃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宴无悰不明白。

君渊倒是没再提萧拂砚,垂下眼,问起来了宴无悰事情:“师弟,八日后的弟子试炼要带萧公子去?”

宴无悰吃着点心的手紧了几分:“是,怎么了吗师兄?”

“萧公子可不是无方宗的新弟子。”君渊淡淡道。

宴无悰语气平淡:“但是他入了无方宗,那现在就是无方宗的人,没有理由不能去。”

君渊不太同意:“他才练气,其他的弟子都基本上要步入筑基了,他去无方之境怎么活得下来?”

宴无悰依旧没什么反应:“我会亲自去,他不会有事的。”

君渊闻言一顿。

宴无悰亲自去?

君渊看向宴无悰,宴无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像是毫不在意一般,但刚刚那句话又确确实实是宴无悰说出来的。

君渊打量了一下,虽然不太愿意,但也知道宴无悰的性子,不再劝,跟宴无悰搭话:“我记得师弟这里有几本古书,能否借我看看?”

宴无悰指了指一侧的书架:“师兄请便。”

君渊笑了笑,然后起身找着书。

宴无悰盯着前面的虚空发着呆,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玉简传了个音,然后又发起呆来。

一双手忽然在他的眼前晃。

是君渊的手。

宴无悰看向君渊,疑惑:“师兄怎么了吗?”

君渊笑着将书一递:“师弟怎么看上了符修的书?”

宴无悰看着那本书,心忽地一跳,然后收回目光:“有些感兴趣,就学了点。”

君渊点了一个地方:“我对这个术法蛮感兴趣的,师弟学会了吗?不如教一下我。”

宴无悰脑海中的弦被一拨,又掩饰地垂下眼,随意在空中画了一个手势,不说话了。

君渊看了一会,感叹:“师弟真是聪慧,修剑道便算了,连符修的也有些涉猎。”

此刻,门忽然被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宴无悰和君渊纷纷抬眼看去。

只见萧拂砚脸色有些阴沉地站在门口,光影将阴影切割,萧拂砚的脸一半隐在暗中,一半落在光中。

萧拂砚手上还端着一个盒子,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君渊目光落在萧拂砚的身上,又看了两眼自己面前宴无悰画的符咒,眉微挑:“师弟,有些晚了,师兄先走了。”

宴无悰看着还杵在门口的人,随意嗯了两声,迎上萧拂砚的目光。

萧拂砚沉着脸进来,将盒子摔在桌上,然后躺上了床,盖上了被子,不说话。

宴无悰看了萧拂砚几眼,本想装作没看到,但嘴还是不由自主问起来,语气不咸不淡:“怎么了?”

说完,宴无悰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这句话。

萧拂砚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有些闷闷的:“没什么。”

宴无悰便没再问,心不在焉地看着那本君渊拿过的书。

好巧不巧,这本书是刚刚萧拂砚问过自己的书,甚至术法都点的一模一样的。

宴无悰的手指摩挲着书上的字,不知在想什么。

而另一旁,萧拂砚蒙着头,心情差得厉害。

萧拂砚作为“京中的小霸王”,这个称号自然不是白叫的。

他很讨厌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从小领地意识就很强。

他的东西,旁人是绝对不能动的。

连他曾经养的一只白猫被别人摸了两下,萧拂砚就恨不得当场找人干架。

萧拂砚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宴无悰和君渊的笑容,心中的火莫名越来越大。

他有些不讲理地想,既然他和宴无悰成婚了,自己还要攻略宴无悰,那么宴无悰就是属于自己的了。

即使上辈子宴无悰做的事有多过分,也不关现在的宴无悰的事。

但宴无悰也太过分了。

将他的书拿给那个花孔雀看就算了,甚至还教他术法,那个花孔雀还在房间里碰这碰那。

萧拂砚心中烦躁极了,但又不能说出来,只能憋屈地受着。

身上盖着的被子忽然被扯了两下。

萧拂砚烦躁起身。

抬起眸的瞬间,映入的是一只白玉碗,视线上移,宴无悰那张清冷的脸便缓缓出现在萧拂砚面前。

光从宴无悰后面打过来,在宴无悰身上晕出一层光晕。

宛如神祗降临。

萧拂砚一时间恍了神,骤然想到前世时,有人说:无方宗的少主,那可是谪仙人,清冷不可攀。

萧拂砚怔了一瞬,想,确实如此。

高不可攀。

那白玉碗往前递了递,萧拂砚恍了的神才晃回来。

那是一碗银耳羹。

宴无悰端着银耳羹,没什么表情地站在了他的面前,修长白皙的手将银耳羹往前递了递。

宴无悰没说话。

萧拂砚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接过:“给我的?”

宴无悰嗯了一声,然后又转身离开。

萧拂砚默了一瞬,眼眸跟随着宴无悰远离的背影,颇为不情不愿地说了声谢谢。

萧拂砚垂眼。

半透明的银耳盛在碗中,上面飘着些许红色的枸杞,还混着些薏米。

很少有人知道萧拂砚喜欢吃银耳,在萧家,也就只有他母亲知道。

宴无悰知道他喜欢吃?还是只是巧合?

想到前面的想法,萧拂砚又觉得自己蠢极了。

真是越活越回去。

宴无悰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喜欢吃银耳。

而且还是加了薏米的银耳羹。

萧拂砚看着飘起白雾的银耳羹,心中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宴无悰不会是下了毒吧?

但这个可能很快被萧拂砚排除了。

上一世在无方宗呆了这么久也没见宴无悰杀自己。

这次才刚刚开始呢。

萧拂砚犹豫一瞬,舀了一勺银耳羹递到自己嘴边,尝了一口。

不像他母亲给他煮的银耳羹一样甜得发腻,只有丝丝甜味,恰到好处。

萧拂砚目光又落在不远处看着书的宴无悰身上,心情有一瞬的复杂。

萧拂砚还没喝两口,那边宴无悰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我唤人收拾了一间房间,你去那边住吧。”

萧拂砚舀银耳羹的手一顿,拒绝:“我不去。”

宴无悰抬眼看过来。

萧拂砚直接道:“我想我已经跟宴少主说清楚了吧。”

宴无悰一怔,心乱了一下,又敛下自己的情绪,指尖攥得发白:“我们两人的关系还不到能够住一起的程度。”

萧拂砚将银耳羹搁在一旁,语气不明:“为什么不能一起住?”

“亲也亲过了,做也做过了,感情可以培养,为什么不能一起住?”萧拂砚轻歪着头,眼神紧紧锁住宴无悰,将那个问题再次抛给宴无悰。

宴无悰默了默,指尖又攥紧,只抛出两个字:“随你。”

然后宴无悰就转过去不说话了。

萧拂砚盯着宴无悰的背影,皱眉。

明明是宴无悰自己非要和他成婚的。

凭什么宴无悰还让他走?

萧拂砚也没再问,又舀了勺银耳羹递到自己嘴边。

内心冷哼一声,他又想,宴无悰爱咋咋,管他什么事。

只要不耽误他攻略的进程。

——

宴无悰在房间里和萧拂砚沉默地呆了一个下午,终于是熬到了晚上。

宴无悰犹豫了许久,才躺上床,裹上被子,又睡到了角落。

萧拂砚盯着虚空中的面板,看着那个攻略值,抿起唇。

攻略最好是快些,要不然他可保证不了宴无悰会对他父母做什么。

萧拂砚不希望发生上一世的事情。

想到此处,他又敛了神色,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宴无悰的体温在留在被褥之中,温热的温度给萧拂砚一种错觉,像是宴无悰专门给萧拂砚暖了床。

萧拂砚手直接朝宴无悰那里探去,将宴无悰的腰揽住。

宴无悰的体温传到他的手心,隔着衣物,萧拂砚似乎都能感受到腰的柔韧。

萧拂砚的心莫名跳得快了些。

抛开他与宴无悰的恩恩怨怨,萧拂砚不得不承认,宴无悰确实挺好抱的。

匀称的身材,可以一手揽过的腰肢,还有皮肤细腻的触感,都恰巧踩到了萧拂砚喜欢的点上。

可惜这个人是宴无悰。

萧拂砚明显感觉宴无悰的身体僵了一下。

紧接着,宴无悰就拍开萧拂砚的手,萧拂砚听见宴无悰说:“松开。”

萧拂砚又将手缠上去:“不松。”

萧拂砚回咬:“不是你要我促进促进感情吗?”

宴无悰:?

宴无悰皱起眉:“我没有说过。”

萧拂砚凑到宴无悰的耳边:“宴少主,你自己说的‘我们两人的关系还不到能住一起的程度。’”

“你都不让我碰,怎么能促进感情,怎么能到那个程度呢?”

宴无悰哑然,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能够拒绝萧拂砚。

宴无悰编了一个烂地彻底的理由:“我不喜欢有人抱我。”

萧拂砚风轻云淡,像是在说家常便饭:“多抱抱就好了。”

宴无悰沉默。

萧拂砚见宴无悰不说话了,轻拍了两下宴无悰的腰:“好晚了,睡了。”

温热隔着里衣传到腰肢上。

不疼、不烫。

却好似滚烫的烙铁,足以几乎灼烧宴无悰的心脏。

宴无悰忍着腰上的手的温度,埋头将自己盖了起来。

攻略值计数面板变化【宴无悰攻略值 1,目前攻略值为11。】

——

萧拂砚感觉到手上少了点东西,睁开眼。

宴无悰已经起来穿上衣服了。

萧拂砚从床上坐起来,抬眼看了看已经倾泻几丝阳光的天际,目光又落在宴无悰上。

“今日怎么才出去?”

根据昨日的观察,萧拂砚发现宴无悰天未亮就早早爬起来去处理事情。

现在都已经破晓了。

宴无悰转身,神色冷淡:“今日你回门,我与你一起。”

萧拂砚目光一顿:“你陪我回门?”

宴无悰:“嗯。”

萧拂砚皱眉,上一世宴无悰可没陪他一起回过门的。

难道是因为他重生做的这些事让一些事情的轨迹发生了改变?

但萧拂砚也起床,跟在了宴无悰后面。

既来之则安之。

——

一行人下山,马车平稳地停在了萧家门口。

萧拂砚匆匆下了马车,看见许久未见的父母,情绪几乎一瞬间涌了上来,情绪正有些低落。

萧母见状连忙赏了萧拂砚一巴掌,萧母的劲很大,拍得萧拂砚后背火辣辣的。

萧拂砚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拍没了:“……”

萧母面无表情:“什么表情,我又不是要死了。儿婿呢?没来?”

萧拂砚:“……”

萧拂砚朝马车扬了扬头:“那呢。”

话落,宴无悰便掀开了帘子,一步步走下来。

不得不说,宴无悰这几步走得都好看极了,怪不得能让京中那些男女疯狂。

可惜了,唉,居然被他抢了。

真是替那些人惋惜。

萧拂砚脑子里乱冒出来这些话,差点把自己逗笑了,下一瞬就见萧母扬起一个笑容,与萧父一起迎了上去:“儿婿啊,拂砚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跟刚刚对萧拂砚的态度简直两个模样。

萧拂砚:“。”

谁才是亲儿子?!

宴无悰倒是微微弯身行了个礼:“岳母。”

宴无悰又补了一句:“他很好。”

萧拂砚耳尖地听到了,正欲进去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又往前走。

萧母看见宴无悰,心情都好了几分,扯着几人进了府中。

饭菜上得有些慢,宴无悰便将视线落在了萧父身上。

宴无悰眼神幽暗无波,又好像看清了一切东西。

萧父对上宴无悰的眼神,手心渗出冷汗,手习惯摸了摸鼻尖。

萧母看了过来,语气平静:“紧张什么?又不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

萧父倒是歉意地笑了笑,然后不语。

见状,宴无悰敛了敛神色,忽地开口:“岳父能否和我聊聊?”

萧拂砚闻言马上看了过来:“菜都要上了,现在离席怕是不妥。”

这是要做什么?

宴无悰只是平静地看了看萧拂砚:“不久。”

萧拂砚咬了咬牙,正想找个理由劝,却见萧父先站起身:“儿婿啊,我们去书房聊聊。”

说完,他又对其他两人道:“你们先吃。”

宴无悰跟着萧拂砚去了书房。

刚刚进书房,宴无悰指尖轻轻一抬,嘭的一声,门便被死死关上了。

萧父脸色微变。

萧父维持着笑容,看向冷面的青年:“儿婿…这是做什么?”

下一秒,青色的灵力鬼魅般出现在萧父的身后,又在一瞬间掐住萧父的喉咙。

宴无悰出现在了萧父的眼前。

宴无悰精致的眉眼微压,那双眼眸盯着萧父,手微微收紧,青色的灵力便收束得更紧。

他冷冷扯了扯嗓子,意味不明地重复:“……儿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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