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秦秋只有首发一中的buff。说到底她还不够熟练。

可也不能说她没有进步，能够在短短时间射中靶子已经非常不错。

然而要在宫宴上拿出的成绩万不能只有不错的地步，还必须更上一层。

不过她的准头倒是不错。说明有射箭的天赋。就是力气太小了。

云溪扫了一圈秦秋的腕臂，纤细柔软，白皙的宛如节藕，像樽精致的瓷娃娃稍微碰一下便要碎那般。

“你的力气不够。”她一针见血。

秦秋本以为她会借机冷嘲热讽地批评自己，没想到殿下只是点出她哪里不足。

她先是盯着云溪出神好会儿，待缓缓心情，便为难道：“殿下，力气亦不是一日之功能练就，臣女怕是要拖累您。”

“若不然可另请陛下换一个搭档，我看杨小姐正合适。”

云溪听后，她稍感诧异：“你真的乐意退出？”

“殿下，联姻非儿戏，若因我计划失败，那我就是千古罪人。”秦秋凤眸饱含肃然，她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

云溪瞧得出来她很认真。她叹气一声反问道：“那你呢？”

“你是陪嫁的另一方，我若抽调她人，即便我脱身，你也不可能与我一样脱身。”

此话一出，秦秋鲜少地沉默了。

事实上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还不是未来步入朝廷，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次辅。

现在的她根本无法应对。因为她哪怕再聪明没有势力从旁协助也不过是白送罢了。

何况云溪根本没打算放弃她。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秦秋让她抛下她的话时，心情为什么那么复杂？按理说对付自己的政敌，只要掐死在摇篮里即可。根本无需像前世那样费尽心思来对付秦秋。

她的脑海便不自觉闪过那抹抱着她的画像葬身于火海的倩影。

袖口的手忽然攥成拳头。

云溪抬起手抓住秦秋的手腕，双眸凝视着她，里面含着读不懂的情绪，惹得秦秋的表情有些惊诧：“殿下？”

“本殿下不是你府内任何人，也不会让你孤零零被抛下。”云溪莫名变得烦躁起来，脑海一会儿是火海一会是秦府人贪得无厌的嘴脸。

“更不会换人！”

云溪拉着秦秋，秦秋被迫跟着她的脚步走向黄公公。

有那么一瞬间，黄公公看见气势汹汹的世女殿下，心里还是有点怵，还以为她不满秦小姐要将她换了。

其实秦小姐这些天的进步，他是有目共睹的。他想大概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跟得上殿下脚步的人。

要是想替换成擅箭的人，那陛下也许会失望吧，然后不得不自己替殿下善后，费些代价保住秦小姐。

“殿下，秦小姐进步飞速，还请您三思。”一向口风严紧的黄公公在云溪开口前忍不住劝道。

云溪不动声色地打量一下黄公公，心想这个老狐狸怎么会替秦秋说情？前世里即便大祁换了皇帝，黄公公仍旧是男主身边的常侍。可见他特别会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那一套。

她没有回应，而是让黄公公去准备。

“从今以后我和秦秋的伙食就由御膳房负责，黄公公只需操心这些便可。”

虽说云溪很礼貌，但口吻也非常疏远。

让黄公公不敢有任何质疑，因为这完全不是商量的口吻。做黄门的一生都在伺候皇宫里的主子，他又岂能感受不到殿下的深意。

那就是闭嘴，多做事！

秦秋和云溪在国子监互相争执有二年，从未见过她对待自己以外的人的态度。即便是同窗她亦只不过保持距离，鲜少有这种疏远指挥的冷漠。

秦秋凤眸微微一怔，心想，莫不是殿下与她吵，才算是脾气好的表现？

不过没留她多长时间发呆。

云溪已经带着她进了御膳房的私人厨房，大盘大盘山珍海味，还有形形色色美味的糕点都端了上来，摆满整个八仙桌。

秦秋坐在餐桌边，云溪给她乘了一碗饭，已经被她堆成饭山。旁边也是堆成肉山菜山。

秦秋饶是再淡定，都被这些饭菜吓到：“殿下，这些都要吃完？”

“需要我念诗给你听吗？”云溪坐在对面的餐桌，她抱着双臂直勾勾道。

秦秋叹口气：“如果是锄禾日当午那便算了。”

“只是殿下不要过于期待我的饭量。”

“饭量也是练出来的。”云溪提起筷子，率先士卒开始夹菜，她不忘提醒秦秋：“吃一半也行，慢慢练。”

秦秋盯着桌前的饭，呼吸有些紧张，看来明天后天都会面对今天一样的状况。

“若是殿下的考验，倒不如早点习惯。”她认命般端起瓷碗开始大快朵颐。

云溪见她吃饭的架势还不错，看来这些饭菜应该能解决大半。

她也端起碗开始吃了起来。

没过一刻钟，吃了半碗饭的秦秋已经撑得不想动了。

可她看着她未语。

她的凤眸隐隐闪烁水光，貌似有些委屈还有一丝熟悉的倔强。

问题她吃的大多数还是素菜。

现在称她一句秦山羊也不为过。

云溪避开她的目光，继续吃饭，饭桌上非常安静只剩下窸窸窣窣夹菜，碰碟的声音。

直到二碗饭下肚，她放下筷子用手绢轻轻擦拭嘴角，妥协道：“我知道了，不吃便是。”

说完她抬眼便看到眼前诧异的一幕。

只见秦秋正在认真地干饭，她的夹菜的手势就跟练书法一样，舀饭时就跟换一张纸重新磨炼。十分投入。

不到半个时辰，二碗饭被她勉强吃了下去。

她殷梅般娇嫩的唇瓣还沾着一粒晶莹的米粒，完全不知情，站起来，原本楚柳般的腰腹变得鼓鼓，手还要继续往饭桶里舀，吓得黄公公赶紧过来制止。

“秦小姐吃不下别再添了，小心撑坏。”

“公公不必担心，我还能......。”秦秋不忘指尖一挑将唇角的饭粒送入口中，她轻轻推开黄公公的手，看起来是跟饭杠上了。

问题八仙桌上一大木桶的饭，足够十个人的量，比云溪饭量还小的秦秋，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云溪起身按住她的手：“好了，不急于一时，反正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说完，她也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就是这个饱嗝，让黄公公费劲力气阻止的秦秋瞬间停了下来。

秦秋放下碗筷，她淡定地端起酸梅茶饮了起来。

“多谢殿下，体谅。”

黄公公颤颤巍巍收回手，感觉自己都要傻了。

秦小姐这变脸变得比书还快。

云溪被黄公公的表情逗笑，他可能不知道，未来十年的秦秋变脸比现在还快。

“休息一下，一个时辰后在林园集合。”

“臣女知晓了。”秦秋行礼道。

云溪被她这份礼貌给逗乐了。刚刚委屈到瞪她的人还不知道是谁？

黄公公也跟着松口气。

一个时辰后，再过半个时辰便是晚上六点。

秦秋跟着云溪来到皇宫的林园，这里什么树都有，她偏偏挑了一颗枝干腕臂粗非常有弹性的松柏，因为常年有人修剪，长得没有别的树高，但枝干还是原汁原味。

云溪弄了一条絮条：“过来，伸手。”

秦秋带着疑惑走过去，便感觉手臂被云溪绑上，另一端絮布绑在树上，她还按着分叉的树干。

“殿下是想我这么练习腕力？”秦秋终于明白她约自己来林园的目的。

云溪一笑，笑得有些恶趣味：“秦小姐莫非怕了？”

“殿下还有心思开玩笑。”秦秋稍稍用力就将分叉的枝干拉下来，云溪适时松手，树惯性回压的动能将秦秋拖了二步远。

秦秋双步一扎，扯住树干，连忙稳住身体。

不得不说说饱饭的身体力气果然是充沛的。

当然对秦秋来说已经非常不错。

云溪见她稳住了，忍不住鼓掌：“不错不错！秦大小姐还是有半膀子力气的。”

“你继续像刚才一样练习，每次拉臂一百次。”

秦秋默不作声地看了眼手上的布絮，她动了动了臂，再回拨时，竟然被枝干拉出了五步远。

整个人因为没有控制节奏差点摔了出去。

云溪眼疾手快地从她身后揽住她的腰，有些气急败坏道：“你是在跟我赌气？还是真的没有力气？”

“都有。”秦秋面朝枝干，嗓子轻灵又洪亮。生怕她听不见似的。林园还能回荡.都有.的声音。

云溪：.......你还真是坦白。

“不如我挑颗小的给你？”云溪抽神重新端倪自己选的这棵松柏，心想自己是不是挑大了。

忽然怀里的人脑袋在她胸口拱了拱，肩膀也十分不安分蹭了蹭，声音亦变得捉摸不透，倒是听见她调整呼吸后小声道：“殿下不如先松开我。”

“我不这样顶着，难道你想被刮上树？”云溪非常无语。

本来还想秦秋坚持坚持，没想到那絮条因为拉力变得非常紧，几乎要钳入她的皮肤。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她当初就不该来林园，更不该挑这棵树来为难...锻炼秦秋。

结果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你等等我掏掏看。”云溪在身上东摸西摸拿出自己的匕首，割断絮条。

可由于跟秦秋的玉背贴的太紧，她几次没成功。右手也为了稳住秦秋的身体拿不下下来。枝干越拉反而越有弹力。

一滴热汗从她下颚抵在秦秋的后颈，终于引起秦秋身躯的微颤，她低闷下声音：“殿下能停一停吗？”

“怎么了？是不是手绑疼了？”云溪忍不住蹙眉。心想自己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不该一下子要求她做那么多的。

“不，是殿下的玉体硬邦邦的咯得臣女难受。”秦秋抬头目视前方不亢不卑道。

云溪：.........

“你还是给本殿下练吧！不练一百下不许你出园！！”

这个女人果然不值得心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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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这个女人果然不值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