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淮微怔,眼神落在“祁景”这两个黑体小字上。和其他画家小字后的简短个人介绍不同,祁景这幅画除了画作名称和画家名字,并没有列其他信息。
周应淮忍不住举起手,隔着玻璃外的空气摩挲那两个小字。
“祁景”黑字油墨点点,细看发现颗粒状的黑墨之间分的很开,流畅地连成两个正楷字体,周应淮望着这两个字,脑子电光石火想起了他们一起去看电影的那天。
霎那间周应淮醍醐灌顶。
他就说怎么祁景的那件T恤那么眼熟!那天T恤上的涂鸦和现在画布上面的一模一样!
只是这涂鸦看着也有些眼熟...或许在哪里看见过。
周应淮一时没有头绪,干脆抛掉了所有想法,只沉浸欣赏眼前这幅画。
周应淮静静地看着玻璃展柜里的画作,在光亮柔和的轨道射灯下,画的色彩特征被放大放清晰,似乎画家凝聚在画作里的所有浓烈情愫扑面而,他用视线细细描摹着画家的笔触,想象他作画时的情态。
祁景画画他不止一次看见过,在高中时祁景常常坐在飘窗前,任凭前面的白色窗帘随风舞动,嬉笑着看向自己。画画并没有让祁景改变太多,他画画时往往也是随心所欲,想到哪里画到哪里,有时彩色的油墨溅到了脸上,也一副全然不在意的神态。
林深往往会抱着臂站在角落嘲讽祁景,祁景每次恼极了便会懒洋洋地抛下手里的画笔,笑着和林深打闹。
周应淮想到这才发现,似乎他们并没有看见祁景画过一副完整的画作,往往是画了几笔就被祁景抛之脑后。
......
“女士您好?”突然响起的女声打断了周应淮的思绪,他回过神抬头,一张柔美的面庞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胸前带着一块工牌,“需要我为您介绍这幅画吗?”
大概是看他一个人长时间站在这里,工作人员来主动和他搭话了。
周应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女士,哪来的女士?
他几秒后才发现原来说的是自己。
不和祁景在一起,他就不用打起精神小心露出破绽,总是忘记自己穿的是裙子。
周应淮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不用了。”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玻璃展柜里的画作颔首道:“这幅画要多少钱?”
对面的人愣了愣,笑道:“不好意思女士,这幅画是非卖品。只是挂出来让大家欣赏的。”她贴心补充道:“如果您喜欢的话,可以看一下其他画作,其他的可以购买。”
不卖啊...
周应淮倒也没有很意外,只是有些失望。他又看了一眼展柜,不知为何也没了观赏其他画作的心思:“你们老板现在在哪里?”
“老板办公室在楼上。”对方的声音带了点迟疑,“您找我们老板有事吗?”
周应淮想了想:“如果等一下你们老板来这里找我,你就和他说我在楼上等他。”
三楼明显和一二楼的画风不同。
周应淮走上楼,脚步声不似刚刚在二楼的清脆利落,而是带了哑哑的沉闷。周应淮低头,脚下已经变成了木地板,在灯光下泛出淡淡的亮光。挑眼看去,眼前的长廊全由木地板铺设而成,转角处放了几盆绿植,白墙亮的几乎能够发光。
这看起来也不是祁景的风格。
祁景喜欢花里胡哨的,眼前的风格也和整个画廊一脉相承,简洁又大方。
周应淮挑眉。
看来他还真没说错,这个画廊确实全程交给别人打理了。
走廊最外围的房间是开着的,周应淮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里面空空荡荡,除了最基础的桌椅摆设其他什么都没有。
周应淮走进房间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时,几声急促的脚步剧烈地在门口响起,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女声。
“祁景,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不要再和他往来!”
随后是一声散漫的轻笑,声音里带着嘲讽:“怎么,你想控制我到什么时候?我们当初谈好了条件,你现在想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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