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他快到了！”
壮汉没时间思考赵庄说什么，忙不迭提醒道。
赵庄也不纠结，挥了挥手：“行动。”
游寻前轮刚在拐角冒头，一个棒球棍挥了过来，打歪了车轮。游寻反应迅速地跳车，在地上翻滚两圈稳住身形。
“你就是游寻是吧，”壮汉甩着棒球棍走出阴影，“你小子挺狂，这么爱多管闲事，竟然敢断我们赵哥的财路。”
游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棒球帽下的脸冷得可怕：“找死。”
“嗨呀！”壮汉满脸不可置信，“赵哥这黄毛小子狂得没边。”
赵庄摆摆手说道：“给他点教训。”
他们带的人不多，游寻数过去也就五六个，他松松筋骨，准备大干一场，很久没有打群架了。
他一个人打一群。
黑云被凉风吹动遮盖住银月，几盏路灯颤颤巍巍点亮暗色。棒球棍朝着面来，游寻敏捷地躲过反击，技巧的擒拿手夺过武器。
可以说，游寻棒球棍耍得比他们专业。几个回合下来，攻守易形，轮到游寻追着他们打。
壮汉抱头逃窜，还不忘找破绽反击：“我闻到信息素了，那小子是O，快，快用信息素压他！”
这话一出，在场的A撕开脖颈上的抑制贴，毫不顾忌地释放信息素。
各种味道杂陈混合，像是下水道的泔水，熏得人直犯恶心。
游寻心跳开始加速，敲击着鼓膜。他拧起眉头，屏住呼吸，握着棒球棍的手青筋暴起。
A压制O这是生理本性，游寻违背不了，好在他是劣O，还能保持防卫能力。
“不是啊，”壮汉几人依旧被打得落花流水，苦哇哇得喊：“不是啊赵哥，这小子开挂了。”
赵庄是beta，虽然感知不到信息素之间的流动，但他也察觉到了：“继续放，他坚持不了多久。”
空气浓度渐变，游寻冷着脸，脑中神经拉扯，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清醒。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视线环过四周，从狭隘小道中寻找脱身机会。
方才被追着打、狼狈逃窜的打手当然不会放过他，几乎是不给游寻喘息的机会，扬起棒球棍就劈了下来。
游寻瞳孔缩了缩，脚步变得沉重，几道棒球棍在空气中挥出的残影映在他眼中。他能躲过这一击，但是紧随其后的挥棒，好像躲不过...
最坏的结果，身上挂点彩，游寻已经接受了，他准备好下一步的全力反击。
却在疼痛到来之前，手腕被人紧紧握住，巨大的拉力让他无法控制地往后跌，陷入半软的怀中。
游寻抬眼看去，有些惊讶：“周衔星？你怎么在这？”
周衔星没回应，将游寻拉到自己身后。他看着那群人，压下眉，眼显露出下三白，突如其来的气场让人发怵。
壮汉用棒球棍指了指周衔星，试图加点士气：“赵哥，就..就是这小子，他们天天黏一起。”
赵庄摩拳擦掌，说：“打一个是打，打两个也是打，一起收拾了。”
游寻撑着腿靠在墙上，他侧首看去，没想到周衔星看起来斯斯文文，打架这么猛。卸武器连带还击都十分顺畅，几个人连近身的机会也捉不住。
周衔星长腿一展，大壮汉受着巨大的冲击力往后带倒了俩人。他抛起棒球棍对准逃跑的赵庄，瞄准小腿，掷甩出去。
“哎呀！”赵庄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警笛声呜呜靠近。
被打趴下的人慌了，忙不迭爬起想跑路。刚转身就看见游寻站在路口，手腕转着棒球棍，面带微笑看着他们。
“别走啊，”游寻咬碎口中的冰糖，一步一步向前走，“还没打够呢。”
等警察到时，就看到两个高中生蹲在墙角，另外一群黑衣黑裤的‘社会人’气喘吁吁地靠坐在墙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警察分工合作，一批架着那群虚脱的人上警车，另一批去安抚两个正在抠泥巴的高中生。
“......”好像有点不对劲。
警车那头，赵庄在被按上车前看见了一个人。
他睁大眼，破口而出喊了一声：“林哥！是我！赵庄！”
林深双手抱胸，微微抬首，冷冷道：“就是你对我自行车下的手？”
这话一出，赵庄面色突变：“我去，林哥我真不知道那是你和...”
林深拧眉甩手，不耐烦道：“行了，滚去里面待着，自己该交代什么都老实交代了。”
赵庄：“那高中我们砸窗户、弄堵厕所...”也要交代吗？
林深的死亡视线缓缓移到他脸上：“...滚。”
林深懒得搭理这个‘智障’，踏着柳钉靴来解放那俩个小屁孩。
“阿sir，我是他们的朋友，”林深指了指他们俩，说：“他们刚受了惊吓，要不让他们休息一下，我来配合笔录，这件事我也了解一点。”
警察看了看面色如常的两个高中生。
谁受了惊吓？
不过，他们的笔录也完成的差不多了，让林深配合个收尾，就先放俩人回去了。
周衔星和游寻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往网吧的方向走。
游寻侧目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周衔星垂眸回答：“我能闻到你的信息素。”
游寻讶然：“就那么一点点...”
周衔星抬头，对上游寻的目光，认真地说：“即使很微量，我也能找到你的存在。”
游寻有点结舌，他察觉到周衔星有点不对劲，问道：“周衔星，你怎么...？”
没曾想，周衔星打断他的话，墨深的眸看得人晕眩，他问：“游寻，你想要我的信息素吗？”
思想仿佛被控制了，游寻脱口而出：“想。”
下一刻，两辆自行车倒地。
周衔星将他拉到逼仄狭隘的小巷内，游寻背靠墙，眸子一瞬间被黔黑覆盖，他眨了眨眼才适应这番快速转换。
蓦然，棒球帽被掀开，肩一沉，锁骨处压下重量，周衔星竟然把脸埋了下来！
还没消化这个举动，周衔星指尖已经攀上他脖颈处的抑制贴。几乎是同时，周衔星将他和自己的抑制贴都撕开了一个口子。
淡淡的山茶香掩盖住一丝不可察觉的甜味，夏季的闷热被凉意驱散。游寻无法否认，他无法抗拒周衔星的信息素。
“游寻，我的心跳有点乱，在闻见你信息素却没找到你的时候。”
-
“你俩。”
林深倚着酒吧柜台，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转，而后眉梢一挑：“什么情况？”
游寻拉了拉领口，欲盖弥彰：“什么什么情况？”
林深往前走，说：“我给你们搽屁股，走大道回来的都比你俩快。而且...”
他在俩人之间轻轻一嗅：“走之前，你俩的气味可不是这样的。”
游寻被他说得耳尖泛红，却还是故作淡定地撇开林深，往里走：“打完架身上脏死了，林哥我先去洗澡，晚上就在这睡了。”
林深双手抱胸，一脸看透的表情，转头问周衔星：“小周你呢？留在这睡吗？”
周衔星兜里的手机适时抖动，他伸手拿出，看着屏幕显示的‘妈’，刚想婉拒就听见林深说：“就是我这里床不够，你可能要和游寻睡一间。”
周衔星暗灭电话，回道：“嗯，今晚留下睡。”
林深点点头，进值班间拉下折叠梯，向上走是阁楼，木制地板被踩得咯吱响。
极简风格，卧室只有一张床，配上床头柜以及一个同色系的小衣柜就没再摆放其他家具。奇怪的是两边床头柜都上了一把沉重的锁。
往旁隔了一间卫生间，里面挂了一块柠檬味香片，近乎溢满整个阁楼。
林深从衣柜里拿出浴袍，递给他，说：“小寻在楼下洗，你就在阁楼洗，洗完早点睡。”
周衔星接过：“谢谢林哥。”
楼下的游寻洗完澡从林深口中得到周衔星留宿的消息，表示出极大抗议。
“林哥，我们两个人怎么睡？！”
林深不以为意：“你和小孟怎么睡，现在就怎么睡啊。”
游寻瞪大眼，反驳：“这不一样！”
林深记着账，说：“有什么不一样，都一起待大半个月了，你还不把小周当兄弟？再说我不了解小周，我还不了解你，这么一看小周比较危险。”
说着，林深转目思索：“我再给小周拿一件扣子多一点的衣服。”
游寻震惊且心累地说：“林哥，我是O，他才是A。”
这话一出，林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放心地坐了回去：“那小周应该不会吃亏了。”
游寻右手摸上心脏，感觉再和林深说话，他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了。
最后，磨磨蹭蹭的游寻还是被林深给撵上了阁楼。
他刚露出一个头，看见木制地板上铺了一个简易的小床。
林深紧随其后探出头，毒舌道：“就你爱想，人家小周可洁身自好了。”
闻言，游寻轻哼一声，方才那一点排斥转化为不屑。上床前还不望警告周衔星：“贴好你的抑制贴。”
说完，他两脚一蹬爬上床，用被子捂住脑袋，说了一声：“林哥，我要睡觉了。”
“OK，晚安。”林深下楼，将梯子折叠收回。
阁楼重归寂静，两道呼吸声缓缓趋于同步。
朦胧之际，周衔星鼻尖翕动，闻到一阵淡淡山茶。他坐起身看去，游寻‘乱七八糟’的睡姿把他随手乱贴的抑制贴卷起一角。
偏生那人毫无察觉，抱着空调被将自己蜷成刺猬。
周衔星轻轻摆首，倾身用指尖抚平了那角褶皱。
记录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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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留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