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_-。
还不如是毛绒恶龙呢。
门外响动仍旧不止,乒呤乓啷的声音半天也没有消停的意思,洛轻盯着他看了半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甚至都忘了自己还在易感期,鬼使神差就说了声:“进来吧。”
直到高大的人影坐在了自家沙发上,洛轻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但......他鼻尖微动,看了看郁致手里拎着的蛋糕,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外面是你搞出来的动静?”洛轻原本还想先客套客套,结果侧耳一听,感觉不太对劲:“怎么像是从隔壁那间屋子......”
郁致把蛋糕放好又小心帮他拆掉,闻言微笑颔首:“是的,我要搬进来了。”
“之前在校外租的房子马上到期,又听说学校里可以申请住宿,就收拾着搬来了。”
他看着洛轻逐渐麻木石化的神情,微微侧脸掩去了自己嘴角勾起的弧度,借着看向窗外的角度感慨起来:“早就听说这里的环境非常不错,现在一看果然如此,至少我非常满意。”
洛轻:。
不儿,谁问你了?
郁致轻咳一声,再接再厉:“不论如何,既然以后都是邻居了,那和谐共处还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我今天特意拎了小蛋糕来,向新鲜出炉的邻居表示友好的慰问。”
洛轻:。。。
他显然并不领情,也并不想培养这见鬼的和谐邻友关系,于是一抬手,礼貌且冷酷地道:“如果我现在请你出去把门关上,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郁致微笑摇头。
洛轻绝望闭眼。
“其实,你要是真的这么不情愿,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郁致安静片刻后再次开口,眉眼一低,故作忧郁地缓缓垂头,眼角的余光便不出意外地捕捉到了某人逐渐惊喜的表情。
他见时机成熟,又慢慢补上了后半句话:“只是可惜了……这只限量的水蜜桃小蛋糕。”
话还没说完,他便迅速将其捧起作势要往垃圾桶的方向扔去。
“等等!”洛轻下意识伸手去拦,反应过来后懊恼地闭了闭眼,却还是立场坚定地捍卫了糕身安全:“小蛋糕是无辜的。”
他不能容忍世界上任何一只小蛋糕被歹人糟蹋。
更何况还是当着他的面!
洛轻思及此处更觉得郁致这人心狠手辣,不由得对他横眉而视,生气道:“你要住就住,我又没权力管你,非要演这场拿蛋糕威胁人的戏干什么!很好玩吗!”
说完仍觉杀伤力不够,又恶狠狠补充:“无聊!”
言罢便火急火燎抢回了蛋糕,拿起叉子闷头就是一口。主打一个化愤怒为食欲,期间还不忘瞪瞪某个戏瘾上身的无耻之徒。
郁致早在一旁弯眼笑开了。
他逗人逗得神清气爽,看着洛轻埋头苦吃的身影握拳抵在唇边笑了好半晌才舍得放下。
趁着房间的主人没空搭理自己,郁致又好好欣赏了一番这间屋子里的陈设,才信步闲庭地走到洛轻身边挨着人坐下。
洛轻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嘴里的蛋糕还没咽下去就想提醒对方自己在易感期,别靠太近。
毕竟这个时候的A易燥易怒是众所周知的常识,他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发生点暴力事件。
结果话到嘴边打了一转,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第一个念头是,对哦,他易感期呢,怎么就让郁致进门了。
第二个念头是,怪不得他这么饿,原来是易感期的锅。
等等。
洛轻慢慢坐直,眯起眼睛看向了郁致。
他的嗅觉一向格外灵敏,更别提眼下在易感期,Alpha的嗅觉在此时更是会扩大到原来的数倍不止,且极度排斥自己领地内其他入侵者的味道......
可从郁致进门到现在,他却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或者说,郁致身上除了一股淡淡的草木洗护液的香气外,再无半点信息素的气味。
洛轻放下叉子,皱着眉愣住了。
现在有两种可能。
一,他的好兄弟,在消失的这一年里被人阉了。
二,郁致的身体出问题了。
问题可能还不小。
正想着呢,耳边就突然传来了郁致的声音——询问起了他的身体情况以及事故的缘由。
洛轻脑子还在高速运转,一时没搭话,只抽空看了眼郁致的表情。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藏着什么关系重大的秘密。
或许趁着眼下的时机,能套出些什么来也说不定。
洛轻拿定主意,回过神,清了清嗓子便将大致的情况一一照实说了。
毕竟就是那么回事儿,跟洛暇音所说的大差不差,没一会儿功夫就能讲完。洛轻甚至还在末尾给自己做了个深度总结,坦言是自己老过不去自己的坎,爱钻牛角尖。
“我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但没办法,改不掉,”他耸耸肩:“好战,不走寻常路,碰上事就总想做到最好,一这么想就容易钻死胡同,在战场上只能时刻绷着提醒自己了。”
洛轻侧目看了他一眼,随意道:“你是问过我姐了吧,她可能说的有点夸张,实则不是什么大事,我也就是现在年轻阅历少,等以后见得多了自然就正常了。”
“至于后遗症......也就是精神力不能太躁动,后颈这里埋了一块控制芯片,有点限制我的战斗水平了,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哦,”他伸手捏了捏耳垂,将话锋一转:“还有就是信息素。”
洛轻直直看向对面的人:“我的信息素水平,偶尔会不太稳定。”
“比如现在,它就非常躁动。”
郁致若有所觉地抬眼,在大脑还来不及反应些什么时,怀里就直挺挺撞入了一个火热的身体。
下一秒,视线一暗,他便被人压倒在沙发靠背上制住了手脚。
洛轻几乎是跨坐在他的身上。一手将他的双臂反剪在头顶,一手强硬地掐住了郁致的下巴,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强迫他抬起头看向他。
“这么近的距离,郁首席居然还没发现我在易感期吗?”
洛轻挑眉:“又或者说......”
“你根本就闻不到信息素了。”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洛轻就明显察觉到郁致的身体僵了僵。
易感期的A除了嗅觉会更灵敏外,自身的信息素水平也会是正常状态下的数倍不止,就算洛轻以及打完了抑制针剂,在短短的时间内,身上残留的信息素也足以让一个Alpha难受了。
再不济,房间里日积月累的信息素浓度也不是开玩笑的。
但郁致从敲门到进门,再到跟他近距离接触说了这么久的话,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的不适,太诡异了。
洛轻拧眉盯着他,不放过这人脸上任何的微表情,迟疑道:“你......是被人阉了吗?”
虽然这么说实在有些粗俗,但Alpha没了信息素没了腺体,和失去性/功能有什么区别。
郁致:......
洛轻逐渐大惊失色。
“没有。”郁致忍不住打断了他,再让这人思路清奇地脑补下去还不知道会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谁知他刚动了动腿准备起身,便再次被洛轻用力压下:
“别动!”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郁致感受着两人接触面上传来的灼热温度,认命地叹了口气,哑声道:“你先放我起来。”
这个姿势实在太糟糕了。
洛轻完全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闻言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两秒,才哼了一声抬手放人。
郁致得以脱身,才慢慢坐直了,揉了揉被束缚的手腕,知道瞒不住这人,便索性点头承认:“是,我闻不到。”
他想起洛轻说的后遗症,又有些担心:“所以你现在易感期是因为后遗症的缘故?会难受吗?”
难怪刚才甫一接触便感觉洛轻的体温有些高。
洛轻拍掉他伸过来往自己额头上探的手,准备严刑逼供:“还没完呢,别打岔!”
“我问你,你为什么会闻不到信息素了?走之前明明很正常啊。”洛轻回忆完,表情严肃起来,语气里也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担心。
“还有,你身上的信息素呢?为什么我也闻不到了?”
“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道吗?”
郁致看着他,却罕见地沉默下来,像是在思索该如何回答。
洛轻见他不说话,一时间是又急又气,既怕这人又编出点谎话糊弄,又怀疑自己也被这人传染得嗅觉失灵了,便脑子一热,很突然地凑上前去嗅闻郁致。
这一举动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郁致被他吓了一跳,却由于洛轻的速度过快,根本来不及躲开。等反应过来时,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已经不知死活地在自己的脖颈间蹭来蹭去了。
今天这接二连三的举动无疑突破了日常接触的界限,也让郁致的眼神彻底暗下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骨节泛白,却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动作,方才强忍下的危险念头又浮现在心间,无奈,只能木着身体轻轻吐出一口气,才敢伸手捏着洛轻的后脖颈将人提溜开。
但偏激的念头一旦出笼便再也无法收束干净,郁致看着眼前人堪称懵懂无知的眼神,心中顿时涌现出一股难言的情绪,便在松手时故意用指腹重重蹭了洛轻的腺体一下。
就这一次。
就当给他长长记性。
郁致垂下眼睫,在心底默念。
处于易感期的腺体十分敏感,在雪白的脖颈上微微发着烫。只这一下,洛轻的浑身便如电流划过,没忍住哼出了声。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很刺激,有点痛但又有点爽,激得他犬齿都露了点出来。
洛轻对自己的反应感到不理解,只觉得自己刚刚发出的声音实在尴尬,耳根唰地红了,一拍沙发恼羞成怒地皱眉瞪人:“你干嘛!”
郁致慢吞吞交叠起双腿,也不说话,只一味盯着他,好半天才抱着手臂轻笑一声:“洛少爷知道厉害了?那刚刚又是在干什么?生理课都上哪去了?怎么能突然凑那么近去嗅闻别人的信息素。”
洛轻不理解,只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全被当作驴肝肺:“什么别人?我刚刚明明是在关心你啊大哥!”
郁致却眯起眼,瞳孔里显露出攻击性,答非所问:“我就算了,但为了避免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出现,洛少爷最好不要这么对别人。”
“很危险,知道吗?”
洛轻被他反将一军,牛头不对马嘴地绕了半天,眼看话题兜兜转转又打回了自己身上,只觉冤得厉害。
他不可置信地愣了几秒,像是终于看透了这人虚伪面具下的内里,抱臂怒骂道:“非亲非故,谁会莫名其妙去闻一个陌生人的信息素,神经病啊!”
明明小时候那么亲近,结果现在条条框框一堆,他就知道,这个郁致明明就是在疏远他,还搞得那么义正词严。
什么想和好,什么狗屁竹马情,统统都是骗人的!
他又被人当傻子逗了!
洛轻生气了,直接嗖地一下站起身,扭头背对着他去桌上倒水喝,语气冷淡,硬邦邦道:“行,既然郁首席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必强人所难。蛋糕送到了,想说的话也说完了,你走吧。”
“以后没事儿也别来找我。”
嗯?
郁致刚刚一心沉浸在安全科普中,这会儿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气氛不太对劲。
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是嫌自己方才太凶了吗?
他盯着洛轻留的冷酷后脑勺看了半天,体会到了房主人所下的逐客令之坚决,于是开始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挽回突然降到冰点的局面。
洛少爷刚刚是想问什么来着?
信息素。
郁致定了定心神,试图软化洛轻坚硬如冰的态度:“你别生气,刚刚一不小心偏题了。”
“你不是还想知道我身上为什么没有信息素吗......”
洛轻冷哼一声。
呵,现在愿意回答了?
你郁某人饱读诗书,就没听说过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吗?
洛轻心中已是寒凉一片,决心要与这个狼心狗肺的A划清界限,于是高傲地端起水杯,冷漠回头:“谁想知道......”
却看见郁致高大的身影孤零零站在客厅里,望向他时的神色很是落寞,薄唇紧抿,就连耳边那一缕洛轻平日怎么看怎么骚的卷发都垂落下来。
好,好像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
洛轻茫然地眨眨眼,默默住了嘴,听郁致自顾自讲下去。
“我的腺体没有出问题,也并不是嗅觉失灵,我只是很讨厌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洛轻的心便狠狠皱缩了一下。
“你知道的,郁持正的信息素也是沉香型,所以在某些时候,我总会觉得信息素非常像他,连带着我这个人也......”
郁致抬眼看着洛轻:“我讨厌这种时候。”
“所以我用了一款很特殊的抑制剂,它能够帮我摆脱这些困扰,在非易感期时几乎不会外散信息素的味道。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嗅觉会变得对信息素很迟钝。”
“这也导致......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了。”
郁首席在线表演茶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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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贴贴加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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