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鸟被困在阵法当中不停挣扎着,木昭清手中催动术法,想让他安静些。
忽地一道长剑从天而降,阵法被击破,紧接着一个夹杂着怒气的声音响起,金衫的青年拦住灵鸟之前,剑眉若星,愤怒地盯在两人脸上,“你们在做什么?”
“啧,还是来了。”见到来人,张不一不由叹气道,“这下可如何是好。”
他看了眼一旁的白衣人,却发现他神情不为所动,直直地看向眼前人。
微风轻抚着鬓发,扫过白皙的脸颊,木昭清抬起头,正好对上青年黑亮的眸子。
又见到他了!
仙灵鸟见他来,嗷嚎一声,似是被欺负的小孩子后见到父母般,委屈地撒娇,不停地拿头蹭着顾祉的手掌。
“你们两个,为何平白无故欺负我的灵宠。”这个鸟兽是他父亲送给他当做生辰礼,他的灵鸟虽强悍但性子极为温顺,顾祉从小养到大,对其爱若珍宝,全宗门上下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好吃好喝地照顾他的灵鸟,而如今被欺负成这个模样,顾祉不免有些生气。
“这个...”张不一看向一旁的白衣青年,木昭清神情没有犹豫,走到跟前,“是我动的手,我们奉命看守灵山,以为它是逃窜出来的妖兽,没有搞清楚贸然动手是我的不对。”
“就你一人...”顾祉凤鸣眯起,端着下巴,神情满是质疑。
他的灵鸟可是一般金丹期妖兽都对付不了的,就被这人如此简单地打倒,全然不似之前那个被大妖捉走无助反抗的柔弱修士。
顾祉再次觉得他可疑。
“既然你跟陈长老相识,难道他没有告诉宗内各大令牌的用处。”顾祉问道。
“我和陈长老相识不过几日。”木昭清解释道。
“哼...”顾祉早知道他会这么敷衍地解释,冷哼一声,随后带着他的灵鸟离开了灵山。
因为结界被毁再加上几人看管不力,导致灵田被毁,长老知道后,大发雷霆,下令严惩玩忽职守的弟子。
“都是这个人突然间离开灵山,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徐绝辩解着将自己发脾气摧毁阵石的事情撇的一干二净。
他本就对这次的任务安排不满,干脆将责任推在木昭清身上。
温兰和张不一虽然知道徐绝所说大都是编排的,但是这次的事情他们也有看守不严之处,害怕长老会因此事对他们责罚,默不吭声。
“看来掌门让你进入宗门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学阁长老本就对这个下界来到弟子心有排斥,因这次事情更是对木昭清偏见更甚。
“确实是我的不对。”木昭清淡淡道。
“此事由你而起,便记过一次,之后你若再有失职之处,直接离开宗门即可。”长老呵斥道。
一番训斥过后,木昭清领下责罚,离开学阁。
“其实这次之事也并非全怪你,不如和长老说一下吧。”临走前,温兰觉得长老处罚过重,忍不住劝道。
“长老既然说了便不会有所悔改,我没有必要做多余之事。”木昭清道。
温兰惋叹道,“不过好在你打伤的灵宠是顾师兄的,要是别的师兄估计很难这么轻松了过。”
“你认识他?”木昭清好奇道。
“这是自然,顾师兄的事迹早在入门之前,我便有所耳闻,他性子虽然张扬甚至有些...疯疯癫癫的,但听说人品不错。有个内门的师兄曾跟我说,每次在外出任务遇到危险时,顾师兄都想着护着其他弟子安全,而他最后一个善后。”温兰徐徐道,“而且据说顾师兄身世凄惨,幼时被顾家的敌对势力劫走,流落在凡间十几年,后来才被顾家的长老发现并把他带回顾家,但顾师兄因在凡间十几年的时间早就错过筑基的最佳时期,原本修为定然比不过其他弟子,可没想到他仅靠一年就突破炼气期。”
“仅仅一年就能突破,他倒真是厉害。”木昭清道。
“是啊,顾师兄可是宗门有名的修炼狂魔,勤勉又有天赋,短短几十年内就突破元婴期,修炼速度宗门所有弟子都望尘莫及。”
木昭清‘哦’了一字,手指捋过耳边的鬓发,想起少时那人为了学剑,经常练剑到深夜,手指满是茧子,“阿卿,等我成为高手我就可以保护你了!”少年对他笑着,头上大汗淋漓。
即便如此他对于喜欢事物的劲儿头很足,从未放弃过。
温兰见他沉默不语,空气瞬间尴尬下来。
温兰性子和善,和谁都相处得来,有点不习惯这样安静的氛围,正要开口,却听木昭清道:“然后呢?”
温兰一脸疑惑:“你是指?”
“他...你还知道他有关别的事情吗?”木昭清缓缓道。
温兰没料到平日里这么不苟言笑的人也对顾师兄这么感兴趣,但想着他们这些平凡的弟子多少对仙门世家抱有憧憬,笑道:“我也是偶尔听过他的传闻,对他并不知晓...不过师兄不喜欢旁人打扰的,你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
温兰小声告诫道。
“我知道了,多谢告知。”木昭清谢道。
和温兰告别后,木昭清独自走在石桥,手掌心间,虽然时隔多年,对方已经全然忘记他,但木昭清当再见这位年少时期的故人时,他发现自己从未忘怀过。
之前木昭清还是担心这个人会认出自己,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能有这个想法当真可笑。
待其走后不久,屋内金衫青年轻撩着帘子,想起刚才两人的对话,视线紧紧凝望在木昭清身上。
“顾祉你怎么还在这里?”学阁长老见他还未离开,生怕他捣乱,接着催促道,“本座知晓你的意思,既然灵山被毁多少也与你看管灵兽不严有关,本座自然不会对他们加罚的。”
“那么多谢长老了。”顾祉嬉笑一声,随后从翻窗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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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阁后,木昭清来到一处湖间,他望着眼湖对面的楼阁,那正是宗门的重地之一,瀚海阁,里面藏有修真界从古至今的各类术法、妖类记载,浩如烟海。
木昭清身形一转轻松跃过湖面,来到八角的楼阁前,还未进入,守门的弟子见他腰间没有令牌,喊声道:“这里是宗门重地,除非有内门的令牌弟子,其他闲余人等不得入内!”
看来这里的看管比想象的还要严。
木昭清简单道歉后,随后返回原地,扫在远处的弟子之上。
宗内四处把守森严,木昭清自知没有机会可乘,他走在亭子,远处云海翻卷,日头下落。
木昭清想着时候回去了,他正要离开,忽地察觉到不对劲之处,他脚步停下看向右侧,沉思道:“出来吧。”
音落,一个眉目俊秀,面容带着几分痞相的青年从柱子后走出,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不过还是笑着招呼道:“木昭清,许久不见,怎么刚入宗门,你就被长老责罚。”
“是你,这些都是你搞的鬼?”见到来人,木昭清眸子蒙上冷色,淡淡道,“你来这里是看我笑话的。”
“只有你当我记名弟子,我便向长老请命原谅你这次的所作所为。”辰子落没有否认,绕到他身前,拂过细瘦的肩膀,冷笑道。
“可笑。”木昭清冷冷地拍开他的手中,从他身侧离开。
再次被无视,辰子落追问道:“喂,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认识,但是我对你没兴趣。”木昭清不耐道,走在走廊上的脚步加快。
当众让他难堪地跌在地上不说,又三番两次地对他爱答不理的,手背微红的痛意不断提醒着自己哪被人这般侮辱过,辰子落怒不可遏,反手朝他肩膀击去试图拦下他。
木昭清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动静,等反应过来时,对方势若雷霆冲到眼前。
木昭清神情一惊,他没想到这人会堂而皇之地在宗门动手,体内缓缓运转灵力,可此刻已为时已晚。
“喂,落老二,跟一个新入门的弟子生气未免丢临武山的脸了吧。”随着一个冷嘲声从身后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若鬼魅般闪到他的跟前,金衫青年拽住木昭清的肩膀向后一拽,挡在他跟前替他拦下辰子落的一击。
辰子落被击得向后退几步,怒骂道:“关你什么事情!”
辰子落是世家少爷,在宗内性子极是傲慢跋扈,两人虽同是骄傲的性子,但顾祉可看不上他这个仗势欺人的态度。
“之前听说你被个新人打得屁股朝地,啃了一地泥,难道是你干的?哈哈哈,真是可惜没有见到当时的那副场景。”顾祉边说着,边转头看向他,嘴角明亮的笑容,像是黎明的初阳,散去山涧的阴霾。
“当时只是个...意外。”木昭清淡淡道。
“意外!”被木昭清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辰子落咬牙切齿道。
自从相识以来,这家伙总是这么...无视他。
“你要是不服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和你过过招。”顾祉直言道。
辰子落自知不是其对手,看了眼木昭清,冷哼一声,御剑离开。
待其走后,空气瞬间变得寂静,木昭清抬头看向比自己高上半头的男子,对待他木昭清没有之前的那般冷漠,他淡淡地谢了一句,“多谢。”
“你打听我的事情做什么?”顾祉问道,“刚才我也内阁楼内正好听到你们的谈话。”
“只是好奇问一问而已,毕竟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要对你有所了解。”面对对方的质问,木昭清解释道。
之前顾祉也盘问过他有关身份还有村内的事情,都被木昭清圆了过去,这次也不例外,顾祉不由噤声,“以我对陈楚的了解,他绝非你所说会对下界的修士凡人抱有善意....虽不知你来这里有何目的,但我劝你在宗门莫要生事。”
“目的?是顾道友想多了,我下界来到散修,孤身一人能有何目的。”木昭清握紧手指,眼底的慌张转瞬即逝。
闻此,顾祉凤眸微垂,淡淡道:“最好是这样。”
说完,从他身侧移开,朝走廊深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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