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课间已至，南宁三中的课间操是除刮风下雨外必做的。按例是上午大课间做广播体操，下午大课间是去操场跑圈。

秋意渐浓，天气转凉，同学们上午做课间操都十分吝啬，几乎没几个人把手从袖子里给放出来，远远看去这一整个大部队，都是小幅度动作，看着蛮滑稽的。

不过好在负责课间操的老师们对这种事情还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

段凌羽猛然间一抬眼，在面前那栋教学楼的三楼看到了宁书意。对哦，这栋楼就是高二的教学楼，他都不下来做课间操的吗。他在楼上恰好也在望着他，还用手势向他比了个小鸡扑棱。

段凌羽心想，哦，原来你们一个两个地都是幼稚鬼。

……

做完例行的课间操后，许知言过来搭了搭段凌羽的肩膀，他凑在他耳边小声念叨说：“哎，听说咱们这一届的校花校草已经开始投票了，咱班好多榜上有名诶，就按男生里面吧，有你，有学霸，还有我，还有张扬。

“最后选上谁先不说，咱班可是入选人数最多的班级啦，那在咱整个年级里，咱班可是被誉为［颜值与智慧并存］呢！”

段凌羽有点不太在乎这什么校花校草评选，“那选上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校花和校草可以在文化节的压轴剧目中担当男女主角，搭戏，还有校级证书呢，如果剧目不错的话，听说还有额外奖金呢。”许知言碰了碰他的肩膀，“怎么样，我觉得你有戏诶！能和校花搭档，想想就美死了。”

段凌羽重重敲了下他的脑袋“你不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吗，搭什么戏还搭戏。”

“哎呀，那校花肯定没我们家宁宁好看，我们宁宁又漂亮又是上一中的超级学霸，我女朋友天下无敌优秀好吧。”

段凌羽突然抬头朝天上看，许知言也朝天上看了看，啥也没有啊，“喂，段哥，你在看啥啊？”

段凌羽收起视线，“哼哼哼，找你的嘴角。”

许知言顿时才反应过来，“我可去你的。对了学霸呢，他平常总是围绕在你身边，今天做完操没见到他。”

“他课间操做了一半被小鱼老师叫走了。”

“什么事啊？”

“不知道啊。”

“哎呀，继续说校草评选嘛！”许知言在他后面追着介绍了当选校草的种种好处。

段凌羽只回了一句：“顺其自然吧。”

“可是隔壁班赵延他还拉票来着，你不搞搞吗？真的，你排名挺高的，说不定就成了。”

段凌羽摇摇头“我对拍剧什么的不感兴趣，麻烦。”

“可是还有钱啊，大额奖金！！！你难不成对钱也不感兴趣吗？”许知言不认输，他非得让段凌羽鼓起斗志竞选校草不可。

段凌羽乐了，“我又不是马爸爸，我还能不喜欢钱吗？”

“哎呀，搏一搏嘛！”

“我拒绝。”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拒绝。”

“听别人说班长肯定排第一，你排第二。”

“。。。”

“怎么样，有斗志了吗，你不是一直被学霸压一头么，赢回来啊。”

“我说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看的，我都不知道，感觉每天都像村里刚通网一样。”

好像确实是这样，学校里学习之外的大大小小的事，他几乎都是从许知言嘴里得知的。俨然一个情报贩子，他还不用给钱。

“害，你说这个，在咱们学校贴吧啊，可多帖子，可好玩了，你居然不知道吗？

“咳咳，里面还有人嗑咱俩cp的呢，不过嘛，在下是直男一枚，有女朋友了，不好意思，咱们的『语言CP』注定BE啦。”

许知言好死不死地还故意装成一副惋惜的样子。

段凌羽用凌厉的视线回应他，感觉下一秒拳头就轮上来了“哎呀，快跑快跑，快打上课铃了，迟到了可是要被抽查背诵的，略～”

*

一直到快上课的时候，程易泽才从老师那儿回来，他手里拿了一袋糖果，柠檬味的。

程易泽伸手给段凌羽手心放了一大把糖果，把剩下的糖果熟稔地装进了校服口袋。“谢了！”

段凌羽撕开一颗糖果放在嘴里，酸甜适中，感觉今天的心情也更加好了。

“对了，老师找你什么事儿啊？”段凌羽突然想起来，他的情报员才不只有许知言一个人呢，还有程易泽，老师那边的最新信息，他都会告诉他。

“我们摊上事儿了。”他盯着他的眼睛，一板一眼地吐出这句话，严肃又认真。

这一刻，段凌羽的脑子飞速转动，我们摊上事了？什么事儿，好事还是坏事……“你别吓我。”

出口间，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他甚至在几秒内把最近几天内所干的“坏事”在心里默默数了一遍。

到底哪个能被称为大事啊。

程易泽向他使了颜色，他也看向了讲台。是他们几个人的海报，还用的是学生证上的图片，排版也略显杀马特，总之就是报看。

几个同学正手忙脚乱地收纳，好像要把这些海报贴到外面。

段凌羽指着讲台的情景，“这，什么情况啊？”

“咱们班由于入选校花校草的人选过于多了，小鱼老师特别开心，说要好好操办这次活动，说需要好好宣传，然后争取拿到剧团的主角名额。”

“话是这么说，可是真的好社死。”段凌羽此时已经瘫在了座位上，脸贴着桌面，很凉，他的凳子腿儿不自觉翘起。段凌羽一直都喜欢这样坐，他觉得很舒服来着，虽然被程易泽说了好几次了。

——危险，快坐回去。

——哦(但是没几秒凳子腿又会翘起来。)

这不，前桌从外面回来后，不小心挤了下桌子，段凌羽突然失去了重心，就要摔下去，程易泽眼疾手快地把他拉了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

“没事没事。”

程易泽伸手去拽他的时候，他的手恰好揽在了段凌羽腰间，手也不经意间握住了段凌羽的手腕，段凌羽整个人是出于惯性向程易泽那边倾斜的。

意识到这点后，段凌羽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腰也因为触碰而敏感了一阵。程易泽适时松手，两人迅速不约而同地去抽屉里找下一节课的书，然后乖乖等待上课。

当然，刚才的响动同样也引发了班里其他同学的注目，她们在窃窃私语点什么，不过段凌羽就听不到了。

*

直到那天放学之后，段凌羽才有勇气去看班级外张贴的他们几个人的大海报，程易泽在他身边，一块端详着那些个大海报。

许知言看到便神色欣喜地跑了过来“锵锵锵，咱们海报上墙啦，还怪好看的。”

段凌羽怀疑他审美死绝了，“？你确定这样子叫好看？”

当然，大家的照片确实还可以，毕竟长的好看的人，不管怎么拍都不会差。可是再加上杀马特的排版，以及经历了一天的展出，海报上被好多人贴上了爱心和小星星，看起来就显得土与潮并存，有些怪怪的。

许知言倒是接受性强，“你看，咱们班主任会来事儿，也会去搞这种娱乐活动什么的，帮咱们应应援。你看隔壁，只知道谈学习，他们班要想拉人气都得自己想办法。”

许知言指了指段凌羽的海报“你这张真的好乖啊，学生证是咱们初中快毕业时照的照片，虽然没差多少日子，但是看上去特别嫩，特别乖，也太好看了吧，不愧是我兄弟。看看这小心心和贴纸，人气王没跑了。”

段凌羽指了指许知言的海报“看，你的也不差，帅裂苍穹，无人能敌。”

程易泽指了指自己的海报，“那他的呢？”

段凌羽回神看他，然后他俯身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他这张拍的是真的好，而且他觉得旁边粘的爱心和贴纸都破坏不了他自带的乖学生的氛围感。

“还不错，不过比我还逊那么一丢丢吧，一丢丢，” 他用大拇指和食指给程易泽比划那一丢丢有多少。

程易泽回以温柔的一笑，一旁的许知言看到这一幕都懵了，他拼命揉了揉眼睛。

“这还是学霸吗，他居然也会对人温柔的笑，而且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咳咳，我在想什么。段呐，学霸，我快到点了，赶车去了，明天见啊。”

“嗯，拜拜。”

程易泽看他仍然在盯着那些海报看，有些疑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要是把海报撕掉会怎样。”

“你敢吗？”

“算了算了，小鱼老师肯定会让我写检讨书的。走了，回家去。”

“好，一起回家。”

夕阳余晖遍洒，整个大地都被蒙上一层金黄，两人一步一步前后踩着道路上堆叠的落叶，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听起来还挺解压。

“对了，你看过咱们学校的贴吧吗？”段凌羽突然想到今天许知言跟他说的贴吧，他想问问程易泽是否也逛过贴吧，不过以他的心性，应该不会去逛的吧。

程易泽闻言，脚步一顿。怎么可能没看过，那个贴吧里，他不知收了多少张『易言CP的神图』，里面他和段凌羽的cp可是大势，他晚上失眠时经常会点进去看，然后他一般就会做个好梦。

“看过。”他坦白道。

“我觉得我也要去逛逛贴吧了，跟许知言聊天我都感觉我像是老爷爷地铁玩手机似的。既然你也逛过，那我当然也要逛逛看看。”

程易泽有些哭笑不得，“确实有点像。对了，校草评比，你想当第一吗？”

“我不想。”

“为什么，这次不执着赢我了？”

“没兴趣，麻烦。”段凌羽坦白。

程易泽看向远方，心里暗暗思索着，我不想拿第一，我也不想你拿第一，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当我的男主角最好了。

有时候逛贴吧看cp贴子看多了，他都快给自己洗脑成功了，仿佛两人之间真的存在什么一样。但是事实上段凌羽仍然是一只恣意纯情又自由的小鸟，他像攥风筝的人，又矛盾又纠结。

不过管他呢，他平常在自己身边没心没肺地开心就好了。

他开心，自己便值得。

程易泽此时发了个关于段凌羽的DY↓

“宝宝你是一头小猪～

除了我，其他人接近你

都是想把你做成脆皮五花肉，卷成小饼吃

离他们远一点！！！”

小羽刷到后留下一句“你TM才是小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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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校花校草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