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一位少年载着另一位少年，飞快地在街巷里穿梭。
晚上的街巷往往很热闹，在一个拐角处，段凌羽看到了城南公园的中央围了很多很多人，看样子大概是个求婚现场。
霎那间，许多只心形的气球从广场中央飘了出来，刚好有一个气球碰到了程易泽的手臂，程易泽趁势抓住了那只气球，反过来看见气球上印着一句话
段凌羽在前方赶着时间，脚都要蹬出火星。
某个瞬间，他余光瞥到程易泽手里抓了只气球，他缓了口气调侃他道，“学霸你这是，徒手接桃花？”
“跟它有缘吧，自己撞过来的。”
“哦对了，你们那时候是怎么发现我们两个人在后巷的。”
段凌羽解释道：“我当时进了许知言家，我们先聊了几句，后来我跟他说晚上班级有庆功聚餐，他要是病完全好了，正好可以参加。”
“他可能在家憋疯了，我们没怎么耽搁就收拾收拾打算出门。忽然，许知言就让我贴耳过来听听他邻居的八卦。”
“本来我听着恶心想走，就听到你带着你妹妹过来了，还动起了手，后面我们赶紧找机会就过去了。至少朋友一场，得帮忙不是。”
“我妹妹涉世未深，容易被骗，让她多见识见识物种多样性，也不见得全是坏事。”
“我也觉得，而且还要防止那小子在学校胡搅蛮缠继续为难你妹妹。”
“嗯，我会多去看看的。”
“段凌羽。”
“嗯？”
“没事。”
“有病？！”
“你之前很讨厌我？”
“有这么，明显吗。”
“……”
“还好吧。”
“其实你表情管理很差，一不如意嘴噘的都能拴头驴了，但是我没故意跟你对着干，很多比赛不是你自己跟着我报的？”
“嗯，”段凌羽点头，“小时候好斗就想跟你争一争，其实第一第二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其实，总是把我当死对头也不错。”
“啊，为什么？”
段凌羽觉得他脑子坏掉了。
“听没听过一句话，适度竞争能让人变优秀。”
段凌羽越蹬越想炸毛。
“艹，你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啊，再贫我把你从后座丢下去。”
……
与此同时，许知言也快把宁槿禾送到家，秋风温柔，裹挟着丝丝凉气，车轮轧过之处，荒凉与生机交织。
他一路上害怕宁槿禾又想到那个渣男心情低沉，所以试图和她聊天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哎，宁宁，我可以叫你宁宁吗？”
“嗯”
“学霸是你亲表哥啊？”
“是啊，如假包换亲表哥。”
“我第一次知道他有妹妹，他刚开始给了那渣男一拳，超酷的。”
“我还没见过他打过架。”
虽然小时候他总是跟段凌羽在地上翻过跟头啥的，但是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打架。
宁槿禾笑道：“我哥已经收敛了，他练过好几年跆拳道呢。其实我当时过去拦他，并不是心疼许嘉泽，我怕我哥下手重了再牵连他。”
“这种事没必要再扯上我哥，他是好学生。”
“宁宁，你真的是我所见过最看得透的女孩子了，你值得更好的。”
宁槿禾笑出声音，“谢谢你安慰我。好了，我家就是这里到尽头那个了，就到这里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嗯，没关系。那个”
“怎么了？”宁槿禾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以加你好友吗，有空了可以一块儿出来玩，我是你哥同学兼好朋友。”
“好。”
许知言赶忙把手机递给她，她迅速输进了自己的号码。
“那晚安了，拜拜。”
“嗯嗯，你回去路上小心点，拜拜。”
许知言正准备骑上车子，刚放回口袋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段啊，对，我把妹妹平安送回家了。”
猝不及防地，学霸的声音也出现在电话里。
“她心情还可以吧？”
“放心吧，学霸，你妹妹比你想象中通透多了。”
段凌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快点许知言，来兴盛饭店211房间，我们全班都在，不能落你一个啊。”
“知道了，我马上来。”
*
兴盛饭店211房间——
许知言于二十分钟后赶到，一进门，整个房间乌压压一片。不愧是王牌酒店，一个房间差不多可以容得下一整个班的人。
段凌羽率先看到他，把他招呼过来，许知言一眼就望到了旁边的那个粉色爱心气球。
“哎，这气球。刚刚这里有人表白吗？我是不是错过了啥。”他搓搓手道。
赵嘉希别有深意的说，“你别乱说哈，那气球是学霸带来的。”
原雪怡补充道，“咳咳，刚才程易泽段凌羽两人进了房间，再加上程易泽手中拿着的气球，我还以为他们俩是那啥呢。”
“我们在外边碰上，所以一块过来了。”
许知言赶紧控场岔开话题。
“哎呀，大家都饿了吧，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咱们快吃饭吧，吃饭。”
吃到中途，许知言觉得光喝可乐雪碧果啤什么的不过瘾，他跑去前台提了几罐啤酒过来。
“谁喝啤酒谁拿啊，我放这儿了。”
段凌羽有些眼馋，但是他的位子过不去，被程易泽卡的死死的。
于是他捞了下程易泽的胳膊。
“程易泽，帮我递一罐啤酒吧。”
程易泽向他确认，“你能喝？”
段凌羽拍拍胸脯保证道，“当然，我几年前就喝过了。”
程易泽把啤酒递给他。
喝一点应该没事，反正他在。
到了后半场，有几个人已经有了明显醉意，其中就包括段凌羽。
程易泽有些头疼，他还真的是［能喝］而已。
错神间他看到段凌羽又抬手去要酒喝，赶紧把他手给拦住。
“不能喝了，回去你妈会骂你的。”
“哎呀我妈她…我……口渴。”
程易泽把手边的可乐递给他，“口渴是吧，你喝这个。”
“哦，好。”
喝醉了的段凌羽，赶紧握住了那瓶可乐，心满意足地朝天笑着，一脸餍足。
“班长！班长呢？”
程易泽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班长，聚餐快结束了，你不起来说两句吗？”
“对啊，说两句吧，班长！”
程易泽几步站到前面，一板一眼地开口。
“首先，恭喜我们博文实验二班在军训汇演上拿到了一等奖。也预祝我们班，未来能获得更多奖项，大家都能学习进步，事业有成！”
“说的好。”
“一同进步，顺顺利利。”
“来，干杯……”
*
聚餐结束后，同学们三两成群陆陆续续回了家，喝醉的同学，程易泽也让附近同学帮忙送回家或者安排了车接送，一切以安全为重。
大家基本上都走后，这里只剩下了程易泽、段凌羽和许知言三个人，程易泽没喝一口酒，他最清醒。
许知言意识有点模糊，但是他还是认真地去把自己骑过来的那辆自行车存了起来，叫了辆车回家。
临行前，他还特地嘱咐了程易泽照看小羽。
“那个学霸啊，我和他不顺路，我就先走了，你得把我们段安全送回去啊。”
程易泽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会的，放心吧，回家记得发个消息。”
“嗯，记着嘞。”
那边的段凌羽已经在桌子上睡了好一会儿了，程易泽站过去把他的脸拍了拍。
“先醒醒，我们回去了再睡。”
“嗯？嗯。”
段凌羽起身，转了转头，几步走过去已经走不成直线了，头还晕着，难受。
程易泽一路上扶着他的胳膊，两人终于来到了车子旁。
回去路上，是程易泽骑自行车载着段凌羽回来的，他让他把双手紧扣住他的腰，以防中途段凌羽睡过去发生危险。
为了不让他睡觉，他还一路和段凌羽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别睡啊，到家再睡，路上睡危险。”
“嗯，知道。”
他的脸无意识地贴住程易泽的后背，含糊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程易泽被死死束缚住，只好身体僵直地骑着自行车，一路上他明显感受到腰上那双手圈的自己越来越紧，他的心一路也砰砰跳的厉害。
在这初秋的深夜，人少的街头，两个少年上演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
“你以后…打算学文还是学理啊？”他下意识问道。
“唔，我们不是还没学吗。”
“那你的想法呢？”
“看程易泽吧。”
居然能在他醉酒迷糊的情况下听到自己的名字，程易泽有些欣喜。
“咳，为什么要看程易泽，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因为我们一直都在一个班来着啊，离开了我或许会不习惯。而且，我至今还没赢过他，所以，我必须死死缠着他，直到能赢他一次。”
“原来是这样。”
到家后，程易泽拉着段凌羽到他家门口，他按了几下门铃，没有人。
段凌羽被门铃声乱的有些烦。
“这谁家啊，半天没人开门，没礼貌。”
“噗——”
程易泽没忍住笑出声，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往前看，“这是你家啊，睁眼看清楚。”
“哦，我家今天没人，我爸妈出差了。”他后知后觉开口，身体在门侧倚靠着，转头就想呼呼大睡。
这怎么办，喝醉了没人照顾，第二天会难受。
“那你来我家吗？”
段凌羽闻言忽然睁眼凑近程易泽，好像在辨认他是谁。
“你说…去程易泽家啊。我才不去，跟他不熟。”
程易泽满头黑线，抬手扶正他的脖颈让他继续看着自己。
“我家有火影忍者全套手办，来不来。你家里没人，没人照顾的话你明天还去不去学校了。”
程易泽叭叭半天，段凌羽却只听到了最前面一句话。
“火影忍者…我去我去我去。”
程易泽无奈地摇摇头，扶着他到对面自己家按开了门，他父母这些天去S市旅游谈合作，同样不在家，倒是一家赛一家清净。
进门后，段凌羽一下扑到沙发上便睡了。程易泽看他几秒，然后出去把自行车搬了上来。
进来后他先给段凌羽冲了一杯蜂蜜水，挣扎着把人从沙发上捞到了自己房间，又喂他把那杯蜂蜜水喝下，看着他沉沉睡去才松了口气。
灯关掉后程易泽按亮小夜灯，才转身去了隔壁的空闲房间。
忙碌了一晚上，已经零点多了。
段凌羽喝醉后就像个小朋友，说什么做什么，比起清醒时候一惹就炸毛来说简直乖巧多了。
入夜他睡得不错，一晚上星光熠熠，月光给一切都披上了辉光。
*
早晨，残月星移。
段凌羽发现自己置身在自己家对面也就是程易泽他家大床上，一脸震惊。
他扶额努力回想了一下，发现他只能记得自己吃饭的事情了。
糟糕，喝断片儿了。
他是怎么睡在程易泽房间的？！
他赶紧起身收拾一下自己，打算一溜烟跑回去，结果一打开门想躲的人就没有预料地出现在门口。
“给你做了早餐，在这里吃吧。”
段凌羽有些无措，“我，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回去洗完漱，换上校服，收拾好东西后，段凌羽才又摸进程易泽的家门。
他仔细看了看桌上的早餐，完美的荷包蛋，看起来就香甜的玉米南瓜粥，还有蒸饺和热包子……
“这都是你做的？”
“嗯。“
“我不会做饭，只会泡面，你厉害。”
他依次尝了尝这几样早餐，连连称赞竖起大拇指。
“好吃，跟我妈妈手艺不相上下。”
吃了差不多后，段凌羽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忐忑发问。
“我昨晚，没耍酒疯吧。”
“你一点也不记得了？”
“对啊，不然我问你干嘛，快说。”
“还算……挺乖的吧。”
“哦，那就好。不过你不准告诉我妈我喝酒的事。不然她会拿鸡毛毯子追着我打，你敢跟她说你就死定了。”
“好，知道了。”
看他吃完荷包蛋，程易泽把粥推到他手边。
段凌羽看着他今早上的温柔，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
“那个，谢谢你昨晚照顾我，我人菜瘾大，没酒量还非喝酒，给你添麻烦了。”
“不算麻烦。”
话落，段凌羽心里好像被猫挠了一下，心里越来越烦，也越发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所以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一定是因为喝酒。
程易泽忽然从后面敲了下他的脑袋，提醒道：“走了，上学。”
暧昧期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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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醉酒后不自觉的亲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