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辞继续深入,一手揽着寒褚黎的腰,强迫他缓缓与自己贴近。
寒褚黎眼底发烫,刚冷却下的体温又渐有复苏之势。
“滚、滚开!”
寒褚黎猛地咬上沈墨辞的舌尖,沈墨辞吃痛退了出去,两人唇间拉出一条暧昧的银丝。
寒褚黎的脑中一片嗡鸣,心跳快得像要爆炸。
沈墨辞抬手,轻轻贴上寒褚黎的嘴角,一边抚摸一边将他嘴边的津液拭去。
长睫低垂,视线落在他的唇上,似在欣赏被自己吻到发红的唇瓣。
眸色漆黑深沉,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一举一动,与梦中情景没有丝毫差别。
寒褚黎呼吸一窒,猛地握住沈墨辞手腕。
“沈、沈墨辞!”
沈墨辞视线上扬,对上寒褚黎慌乱双目,沉声说:“抱歉。”
寒褚黎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抱歉什么?”
沈墨辞沉默不言,盯着他的嘴唇缓缓靠近。
寒褚黎直觉他又要吻自己,慌乱之下扬手甩了他一巴掌。
只是他浑身发软,手也没有力气,这一巴掌打下去,不像在抗拒,更像在欲拒还迎。
沈墨辞轻而易举擒住他纤细的手腕,目光低垂,在瘦到凸出的腕骨上落下一吻。
寒褚黎浑身战栗,感觉自己病得更重了。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虽抖得一塌糊涂,却仍坚持说:“沈墨辞你、滚开,我、不喜欢你!”
沈墨辞松开他的手,垂着眼说:“嗯,我知道。”
寒褚黎很想说知道你还下嘴,是不是趁机耍流氓?
话还未问出口,却听沈墨辞缓缓叹了口气,以极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心疼你,忍不住。”
“所以,抱歉。”
寒褚黎心跳再次陡然加快,彻底没了脾气,无话可说。
许是足够多的亲昵给足了沈墨辞安全感,他缓缓放开寒褚黎,抬手抚上他的额头。
感受到手上不同寻常的温度,眉头缓缓蹙起:“怎么这么烫?还在烧?”
寒褚黎把他手扯下来,低着头嗫嚅道:“没,不烧了。”
“那怎么这么烫?”
“……屋里热。”
“是么……”
沈墨辞没有怀疑寒褚黎的说辞。
屋里的温度,似乎是有些高了。
不然他一个没生病没发烧的正常人,怎么也一直热得口干舌燥?
寒褚黎向床里侧挪了挪,与沈墨辞拉开一段距离:“别靠过来,你身上也热。”
他渐渐平复呼吸,终于觉得呼吸顺畅起来,也才发现沈墨辞周身的金丝琼兰味道,淡了很多。
淡到几乎要闻不到了。
寒褚黎想起之前沈墨辞说的命定之人,开口提醒他:“你不能喜欢我。我不是能救你的人。喜欢我会害死你自己。”
沈墨辞淡淡嗯了声,乖顺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寒褚黎啧了声,眼神变得凶狠:“沈墨辞,虽然你死了我比谁都开心,但你也别太把自己的命当儿戏!”
沈墨辞笑:“小殿下是在担心我?”
“我没有!”
“多谢小殿下关心。”沈墨辞仿佛没听到般,自顾自道,“本座身体已然好了许多。天命一说,亦或许是子虚乌有的妄谈。”
“……我觉得这种事你还是谨慎一点。”
沈墨辞:“小殿下放心,祸害遗千年,本座就算再不济,也能长命百岁。”
寒褚黎冷笑:“那我是不是应该夸你有自知之明?”
沈墨辞神色怡然:“小殿下谬赞。”
“……”
寒褚黎盯着沈墨辞的眸子细看,总感觉他有些怪异。
虽然他吐字清晰,还一贯言辞犀利,怼得他无力回击。但寒褚黎就是觉得,现在的他不正常。
他双瞳的颜色似乎过于漆黑,嘴角虽挂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双眼空洞无神,像蒙了一块薄薄的纱。
寒褚黎忍不住问:“沈墨辞,你是清醒的吗?”
见他不回答,寒褚黎心脏一紧,又急忙问:“你不会被人下了药吧?”
沈墨辞淡淡一笑:“小殿下真幽默。什么人有本事给本座下药?”
“……”
也是,什么人能让智多近妖的沈阁主着了道?
寒褚黎暗骂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唔——”
这厢寒褚黎还在腹诽自己,那厢沈墨辞忽然发出一道闷哼,捂住胸口,痛苦拧眉。
寒褚黎吓了一跳:“沈墨辞,你又犯什么病?”
沈墨辞没理会他,寒褚黎忍不住凑上前,推推他手臂。
“喂,沈墨辞!说话!”
沈墨辞猛地推开他的手,忽然站起身。向后踉跄了两步,眼神变得阴郁可怖。
寒褚黎顿时感受到挑衅,下巴一收:“干什么?想打架?”
闻言,沈墨辞下意识摇头,眼神又变得迷茫无措。
寒褚黎被他瞬息万变的态度搞得头脑发蒙,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沈墨辞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苍白。
“你到底怎么了?”
寒褚黎直起身,声音里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急切。
沈墨辞仍是没有任何回应,寒褚黎眉头紧皱。正想下床仔细瞧瞧沈墨辞的状况,沈墨辞竟两眼一空,整个人直直倒在坚硬的地板上。
寒褚黎眉尖猛地一跳,连鞋子都忘了穿,快速跳下床。
“沈墨辞!醒醒!别装死!”
把人摇了半天都没反应。寒褚黎心脏一沉,伸出手指试了试他鼻息。
感受到指尖轻浅的气流,悬着的心猛然落下。
还好,还活着。
寒褚黎体力尚未恢复,没力气把沈墨辞抬到床上。又于心不忍,心道不能让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一直躺着。
叹了口气,任命般打开房门,叫小二把商临阿乙以及原策都叫来。
回房觉得不解气,踹了沈墨辞一脚,嘟囔说:“装什么死,害我白担心……”
沈墨辞只昏迷了片刻,原策三人顶着一头雾水从屋里出来时,他便悠悠转醒。
醒来后首先环顾四周,惊讶发现小殿下竟沉着脸,坐在床上冷冷望着他。
沈墨辞站起身,按着发胀的额角:“下殿下为何在本座房中?”
见寒褚黎面色不虞,顿了顿又说:“还坐在本座床上……”
寒褚黎嘴角冷冷一提:“醒了就开始装傻?”
沈墨辞蹙着眉揉了揉太阳穴,不明白寒褚黎什么意思。
他的头还隐隐作痛,只知道自己刚才好像迷糊了一阵,记忆有些不连贯。
他记得上一刻他还满心焦灼地等小殿下疗伤,怎么下一刻,小殿下竟面色红润地坐到了自己床上?
阿乙沉重的脚步声自门外停住,片刻后,房门被应声推开。
房内气氛因沈墨辞沉默不言,而变得有些微妙。空气里充斥着紧张的气息。
阿乙商临见自家主子和沈阁主皆沉着面色相顾无言,一时都不敢开口。
仅有原策对低气压免疫,率先开口,面无表情说:“阁主,您怎么在六殿下房中?”
沈墨辞一怔,再次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虽与印象里的陈设相同,但一些细微之处却又有所不同。
这确实不是自己房间,而是逢春客栈另一间朔字号房——小殿下寒褚黎的房间。
沈墨辞更加迷茫,他什么时候跑到小殿下房中来了?
寒褚黎冷笑:“装完傻又开始装失忆?沈墨辞,从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是敢做不敢当的人?”
沈墨辞闭了闭眼,试图回忆却无果,只能厚着脸皮问可能的“受害人”:“本座做了什么?”
寒褚黎面色一窒。沈墨辞不承认,难道要他当着三个侍从的面,亲口指认他的“罪行”吗?
就像上次他大闹闲庭阁一样,沈墨辞又在故意戏弄他!
寒褚黎眼神倏地冷下来,心头冒火。
沈墨辞却毫无所察,继续按了按太阳穴:“本座真不记得了。若本座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烦请小殿下告诉本座,本座给你道歉赔罪。”
许是因头痛,沈墨辞额角浸出几滴冷汗,眉头微蹙,神情染上几分痛苦。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以这副表情说话,天然便带有几分示弱的意思,说出来的话也显得格外诚挚。
就算是正在气头上的寒褚黎,看到他的表情也暂时收敛了脾气,心底生出几分犹豫。
看他这么难受,万一不是装的呢?
万一其中有误会,他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沈墨辞也算是救他一命。若没有沈墨辞闯入房中,及时打断他控制不住的异能,他怕早已走火入魔,万劫不复了。
再毕竟,他方才就觉得沈墨辞状态奇怪。他身体真出问题的可能性有大了几分……
他寒褚黎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找人麻烦之前,总得先问个明白。
于是开口:“你这种情况,是头一回发生,还是以前也有过?”
以前也有,说明这大概是沈墨辞的病带有的并发症。
沈墨辞说:“是头一回。”
寒褚黎:“……你之前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人?”
扶风镇上有不少心怀不轨的给赋者,说不定有人的异能是改变神智,并让人失忆的呢?
经他一提醒,沈墨辞眼前又浮现出那双臃肿浑浊的眼睛。
“是他……”
“你说什么?”寒褚黎没听清,不耐烦问。
沈墨辞一哂:“本座大概是遇到鹤老掌门了。方才的异常应该也是拜他所赐。”
寒褚黎一怔:“为何笃定是他?”
感谢支持,鞠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心悸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