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响亮的巴掌响起,随之而来是男人粗粝的喝骂:
“你他娘的别给脸不要脸!知不知道谁他娘的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你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白眼儿狼!”
“胆儿肥了还学会勾搭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德行?癞□□想吃天鹅肉啊?”又一巴掌下去,青年闷哼一声摔在地上,“是不是觉得自己攀上别人了就能野鸡飞凤凰了?啊?”
云景笙晃了晃脑袋,凝眉快步往前走,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很快他就辨认出男人的声音,是拍卖前丢丝巾的那个男人,余豁中。
从现在的形式来看,他猜的不错了,这位余豁中和身边的青年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而此时此地喝醉了的余豁中打算和青年发生关系。
云景笙绕过停泊的车辆,循声走去,只见安全通道旁一位衣衫凌乱的青年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搓着,全身颤抖地哭求:“我没有的我没有的余哥,我没有勾引别人,我真的没有,是.......是那个人拉我的,我没有要跟他走。”
余豁中踹了他一脚:“去你娘的四骚壁,你他娘的就是屁股痒了想挨曹!”
青年滚在地上,还来不及起身,余豁中就坐到他身上粗暴地撕扯他的裤子,青年哭喊抗拒,余豁中抬手就又给了他一巴掌,一掌将他脑袋拍在地上,眼冒金星,脑袋嗡嗡响,完全丧失力气再去反抗。
云景笙箭步上前,一把领起余豁中的后脑勺甩到一旁的墙上,低呵道:“余先生,请你注意场合!”
余豁中撞在墙上,浑身的赘肉都跟着一抖,疼得闭了会儿眼睛,睁开眼睛正想臭骂哪个不长眼睛的畜生,却没想到是云景笙。
余豁中笑得猥琐:“原来是小景啊,这是我的家事,如果你想代替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也是你的,替、代、品。”边说边摸上云景笙的臀.部,捏了一把。
掩埋于身体里最深处的记忆如电流震颤过全身,那个无尽狂奔的黑夜终于找到了源头。
云景笙瞳孔皱缩,毛骨悚然,来不及消化超载的回忆倒流,拳头已经条件反射冲了出去,余豁中被打到旁边的金色钢管上,跌坐在地,扶额哇哇乱叫。
云景笙像失控的野兽,满目猩红,发狠地踢在他的肚子上。余豁中肚子内的酒水和食物倒滚而出,溅脏了熨烫平稳的西裤和黑亮皮鞋。
云景笙却浑然不顾,满目狰狞地不断踢他腹部,余豁中嘴里甚至咳出点鲜血,直至有一只手扯住他的裤腿。
“别......别打了,会、会死人的。”
云景笙一顿,看向青年,青年一抖,显然是被他眼底的暴戾吓到了,立刻松开了他。
云景笙这才惊过神,自己干了什么,他深吸几口气,很快收起戾气,恢复往日里和善的态度,伸手想拉青年起来,青年却害怕地往后退了。
云景笙知道青年是被打多了的后遗症,努力克制心底的可怖情绪,温柔道:“我不会打你的,不会再有人打你了,嗯?”
青年流出眼泪来,摇摇头,没说话。
云景笙帮他把上衣拉好,扣着纽扣:“还能走么?”
青年点点头,云景笙拉他正要起身时,青年瞳孔猝然睁大:“小心!”
余豁中不知何时起身抄了一只灭火器过来,在青年大喊之际余豁中正举着灭火器砸来,云景笙已来不及防卫,连双手抱头的时间也没有,只感受到身后一阵劲风而过,千钧一发之际,那预计中的闷头一砸并未落下,反而是余豁中嘶吼一声摔在地上,灭火器“砰”地接而响起,砸在地上向前“当当”滚了几下才停住。
云景笙和青年僵立在原地,一齐看向余豁中,只见一双黑亮的尖皮鞋猛地踩在余豁中腰上,余豁中疼得龇牙咧嘴,四肢抽搐,大声气急败坏臭骂道:“草拟奶奶的,哪个王八龟子敢他娘的踹老子,是、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知道你爹爹我是谁啊!?草!”
黑亮的尖皮鞋缓缓抬起,又再次掀起一道劲风踩到余豁中的后脑上,余豁中一声凄厉的尖叫中伴随着鼻骨碎裂的声音,尖皮鞋继续往下左右压了压。
“你是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一阵似笑非笑的男声响起,冷厉中带着点懒散,那声音云景笙再熟悉不过,是云澈,“你要上谁,在哪上跟我也没关系。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觊觎我的东西。”
云景笙的目光从那只尖皮鞋,顺着熨烫整洁的黑西裤往上移,看到了云澈阴冷的眼底,正蕴含着一场暴风雨。
云澈注意到他的目光,撇他一眼,瞧见他正拉着青年的手,双手插着兜微微伏低身子:“哥,你给过我的誓言还记得么?”
云景笙下意识松开手:“你怎么在这?”
云澈见他还尚存清醒,重新直起身看向余豁中的眼神如同蝼蚁,余豁中还想挣扎着起身,云澈长腿一抬再次落下,痛苦的喊叫中又闻几声肋骨折断的声音。
“我怎么在这?我再不来的话等你给人吃干抹净?”
云景笙反驳道:“我没有。”
云澈轻嗤:“哥,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么?”
云景笙顿了顿,才想起自己喝了很多酒,样子一定很狼狈,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
“求求你,放过他吧。”青年声线颤抖道,“他,他会死的。”
余豁中已经疼昏过去,白色衬衫浸出几摸红色。
云景笙拉住云澈的手:“小澈,可以了。这里有摄像头的。”
云澈抬开脚,看他:“你也知道,这里有摄像头。”
云景笙蹲下伸手想查看余豁中的伤势,云澈出声制止:“脏。”
云景笙像没听见,检查过后说:“要送医院。”
云澈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是要我们给这男人送医院去,直接叫救护车会把事情闹大,引起慈善晚宴动乱事小,影响云家名声事大。
云澈笑了:“哥,你真是活菩萨么,谁都要救。”
云景笙原先从医,本就一直怀着医者父母心,再厌恶的人,也是一条生命。拉着余豁中的身体准备将人抬起来:“小澈,这是生命。”
云澈握住云景笙的手一把将人扯起,霸道离开,给身后的青年扔下一句:“叫你们的人来自己处理。”
青年不认识云澈和云景笙,但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矜贵的气息,知道他们敢这么做,一定是惹不起的人,连连点头:“是。是。”
云景笙想停下,云澈却不放开他。
“小澈,那个孩子.......”
云澈走得很快,几步就到了云景笙的车位,从他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把人扔进副驾驶。
云景笙酒劲还在,刚才消耗了这么大力气,还想起身出去就被云澈一把推了回去。云澈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咬在他的嘴唇上,这个吻短暂又凶猛,云景笙浑身立刻酸软下来。
云澈给他系上安全带并警告他:“哥,我耐心真的有限。”
云景笙深吸一口气扶额没再想下车,云澈关门上了主驾驶位,他没有先发动车,而是点了一支烟,苦涩的焦糖味在狭窄的车里蔓延。
云景笙说:“你能开车么。”
“没喝。”云澈压着声音说,“哥,你倒是喝得尽兴了。你想要什么资源过来找我要,想要什么没有,就非得挑上紫旭?你把若阳放在什么位置?”
云景笙没心思和他争:“抱歉,是我考虑不周。爷爷那边我会去说。”
云澈说:“你看上紫旭什么了?人?那个姓傅的?”
云景笙蹙眉:“这是工作,我看中的事紫旭的发展。和谁没有关系。”
“是么?紫旭的发展,”云澈冷笑道,“一个紫旭就够你喝下一桌的,海量啊。他让你喝就喝,他让你给睡,你是不是就睡了?”
云景笙说:“小澈,有必要事事都牵扯到这上面么?你能成熟一点看待问题么?”
云澈猛吸了口烟:“又是我不成熟了?到底谁不成熟?扔下若阳一堆烂摊子不管?给我上演一场意气风发地创业大戏。你倒是成熟啊哥。若阳的世面不够你去见的是么,就非要出去玩过家家?”
云景笙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没有在玩,我只是想不靠谁,自己去做一件事。”
云澈轻笑道:“哥,你倒是潇洒。想走就走。”
“你到底在不满什么?小澈,我走了应该没有损害到你的任何利益。你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什么项目都在你的安排之中,换谁来做都是一样的,不一定非要是我。”
云澈面色越来越沉,沉得能滴下黑墨,烦躁地扔开烟启动车,在无声沉默中飞速驶出底下车库。
云澈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烦躁的情绪究竟是因为什么,就像云景笙说的,云景笙的离开并不会对若阳造成什么影响,今后他要走的路都会按照预料中进行,可是好像就是有什么东西在失去他的掌控了......
地下停车库内西角,停泊着一辆白车,车内的人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云闲庭阴冷的目光一直跟随云景笙的车,直至他的车消失在视野内。
“真是兄弟情深啊,”钱佯咬着烟说,“你们云家兄弟的感情可真好。”
云闲庭冷哼一声,扫他一眼:“谁跟他们好了。”
钱佯笑了笑:“是么?那就是他们俩好了?他们俩看起来好得可不一般呢。会不会有些亲密的过头了?”
云闲庭听出他话里的恶趣味:“你想什么呢,他们俩可是兄弟。”
钱佯说:“可传闻不都说他们不是亲兄弟么?难道这传闻是假的?”
云闲庭一怔,心中一震,脑海里不知为何陡然闪过云澈私人电脑里一个名为“哥”的文档,随之而来是过往云澈和云景笙相处时一些画面,有一个可怕又惊人的秘密像是要被他发现了。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云闲庭不由得头皮发麻,他隐约觉得那个文档会告诉他真相,他必须想办法弄到这个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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