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窗边的实木桌上,靳钰泽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餐盘里的美食。
今天是时知远关着他的第三天,被他搞那么一出后,时知远没再来见过他。只是让人定时定点去送饭送药。
靳钰泽舀了碗汤,勺子在汤里搅了半天,却一口也没喝。
「宿主,你再不喝,这汤都要凉了。」004浮在半空,忍不住吐槽。
淡淡的药味钻入鼻腔,靳钰泽皱了皱眉,捏着鼻子,喝药似的一饮而尽。
时知远做的这药膳,是越来越苦了。
他严重怀疑,时知远在报复自己。
“咚咚。”随敲门声而来的,是一道极不情愿的询问,“吃完了吗?吃完了喝药。”
靳钰泽没回答,门外的人也不敢有动作,只能老老实实端着药等待。不过那人似乎看靳钰泽格外不爽,隔着门,靳钰泽还能听到他与同伴的吐槽。
“里面那家伙架子那么大,殿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给他当祖宗供着。”
“少说两句吧,等会他听到了。”
“怕什么,皇宫的的隔音哪有那么差?”
闻言,刚夹了一筷子糖醋排骨的靳钰泽扬了扬眉。
皇宫的隔音确实挺好的,但门外的人讲话就差直接拿来吼,着实有些不把靳钰泽这个3S级Alpha放眼里。
“他每天吃的饭都是殿下亲自做的,药也是殿下亲自熬的。明明只要把人丢医疗箱躺个几天,他那些病就能好个七七八八,可殿下偏不,硬要去寻古地球的老方子,给他熬那个什么中药,一熬就熬几个小时。现在好了,他不同意我们进去,药凉了,殿下又要重新温药......”
听着时知远的手下为时知远打抱不平,靳钰泽笑着摇了摇头。
时知远这些手下也太不讲理了些,明明是时知远先把自己关起来的。他不过就摆了点脸色,怎么倒显得他和渣男一样。
靳钰泽放下筷子,忽然起了坏心思。他走到门边,在门外的人讲得正欢的时候,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门。
门外一瞬间安静了。
“药呢,还不端进来给我?可别等会送回去给你们殿下重新温。”
拉开门,门外的人脸青一阵白一阵,不服又心虚。靳钰泽见他这个表情,毫不留情地笑了两声。
在门外那人不服气的表情下,靳钰泽端起碗,将药一饮而尽。
喝完还不忘给出评价:“太苦了,难喝。晚上让时知远给我准备两颗巧克力。”
门外的人:......
他们将靳钰泽的要求告诉时知远,后者挥了挥手,什么也没说。可当天晚上,手下去取药的时候,就在药碗旁边看见了两盒巧克力。
不是两颗,是整整两盒。
“殿下可真是......有求必应。”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
靳钰泽靠在床上,举着一颗巧克力放在眼前,看了半天也丝毫没有要吃的打算。
“这些巧克力的形状还怪好看的。”靳钰泽感叹。
「......」
004无语,却一声不吭。原因无他,床头柜摆着的热水壶着实让它害怕。
靳钰泽起身,走到窗边,视线落在底下士兵身上。部分拿着武器巡逻,部分正对着他的窗口,目的别说有多明显。
对此,靳钰泽表示非常无奈。
至于吗?这是六楼,他还能从六楼跳下去不成?
“004,抽屉里余家准备的药,我们还剩多少?”靳钰泽问。
「没剩多少,大概还够用七八次吧。听说当时这药是余胜找墨苒博士配的,不过她最近不在中央星,你应该搞不到新的药。」
“七八次啊......”靳钰泽喃喃重复。
三天打一次,八次也只够维持二十四天。也就是说,他能完全控制这具身体的时间不到一个月。
他得在这一个月内,离开皇宫,并且成功积累够剩下的善意值。
靳钰泽将手伸进口袋,又没摸到熟悉的东西。
烦,不是一点的烦。
他大步走到门边,“砰砰”拍了两下门。门外的守卫拉开门,莫名其妙地看着靳钰泽,“你又要干嘛?”
靳钰泽没理会他们眼中的戒备,“告诉时知远,我要抽烟。”
“......什么?”守卫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吗?”
靳钰泽冷冷瞥了他一眼。
守卫不再说话,给了自己同伴一肘击,让他去找时知远。
十分钟后,那个守卫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根棒棒糖。
“殿下说抽烟对身体不好,让你吃棒棒糖。”
靳钰泽看了那两个棒棒糖一眼,“砰”一声,重重地将门关上。
一秒、两秒......
门再次被敲响,守卫不耐烦地拉开门,就见靳钰泽板着个脸摊开手:“糖给我。”
守卫:......
*
经过一系列的作妖,靳钰泽已经确定,时知远对自己的容忍程度不是一般的大。
该怎么利用这一点出去呢?
明说肯定不行,而且时知远现在躲着他,三天前那招也不再能用。
时知远这条路,似乎走不通了。
靳钰泽叼着棒棒糖,他望着底下空旷的花园,脑海中逐渐浮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宏。
他是唯一一个能压住时知远的人。
靳钰泽垂眸盯着窗外片刻,脱下外套,拉开窗,一阵寒风扑面而来。
中央星早已入秋。秋天夜晚的风格外寒冷,无孔不入,顺着缝隙钻入衣服里,穿过皮肤,一点点往骨头里钻。
靳钰泽不免打了个寒颤。
「宿主,你要不把床关上吧。不然以你的身体状况,铁定发烧。」
靳钰泽轻笑一声,晃了晃手上时知远给他戴上用来监测身体状况的手环,没吭声。
喉咙间传来一阵干涩,靳钰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关上窗,躺回床上。
“004,晚上如果时知远来找我,电醒我。”
......
深夜,手环上的灯光由绿色变为红色,靳钰泽毫不意外地发烧了。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时知远站在门外,问刚刚给靳钰泽检查的医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发烧?”
时知远蹙着眉,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威压。
靳钰泽这几天的衣食都由他严格把关,难道是他疏忽了什么?
“没什么大事,低烧而已。应该是受凉了。”
受凉?
时知远正觉得疑惑,身边的手下便支支吾吾地开口,“在花园盯着他的人说,他今天开了窗边站了很久,可能是吹了冷风......”
“胡闹!”时知远神色冷了下来,“我不是说他有任何举动都要通知我吗?”
那人低下脑袋,不敢说话。
时知远揉了揉眉心,再次问医生:“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短时间内被人连着问一样的问题,医生哭笑不得,“殿下若是不放心,可以亲自去看看。”
时知远看向床上安安静静睡觉的人,犹豫片刻,还是踏入房间。
他就偷偷看一眼,一眼,就一眼。
靳钰泽......应该不会突然醒来吧?
时知远轻身走到床边,盯着靳钰泽的睡颜,一时看得入神。
“妈妈......”靳钰泽轻声呢喃。
时知远回过神,看了眼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在床边已经站了许久。他恋恋不舍望了靳钰泽最后一眼,转身离去。
“别走!”靳钰泽忽地拽住时知远手腕。他眉头拧得很紧,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梦魇。
时知远折回,在床边坐下。
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别怕,我不走。”
他不知道靳钰泽将自己认成了谁,可既然靳钰泽不想自己走,那便不走吧。
“时知远?”靳钰泽像是听出了他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看清时知远面容的一刹那,从床上弹起,环住时知远的腰,“这三天为什么躲着我?”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带着重重的鼻音,靳钰泽说完吸了吸鼻子,配上他委屈的语气,倒是可怜极了。
仿佛时知远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理智告诉时知远要推开靳钰泽,因为那人主动的背后,总是夹杂着算计。可当双手的温度透过布料传上腰间,时知远承认,他推不开。
时知远任由靳钰泽抱着,静静等待靳钰泽说出自己的目的。
半晌,他也没听到靳钰泽的声音。
时知远无声地叹了口气,道:“为什么要开窗。”
“不自由。”靳钰泽缓缓吐出三个字,“被关在这个房间里,不自由。没有事情做,也没人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缘故,靳钰泽仍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他喃喃自语地抱怨着,却忽然没头没尾地吐出一个字“花”。
“花?”时知远微怔,“什么花?”
“窗外花坛里的花,是之前妈妈还有时伯伯和我一起种的......我想他们。”
时知远沉默片刻,问:“那明天你要见见父亲吗?”
“要......”
“好。”时知远应下,“你好好休息,等父亲醒了,我去和他说一声。”
他轻轻拍了拍靳钰泽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道:“我该走了。”
不知是为了让戏演得更逼真些,还是生病的人格外脆弱,总想有个人陪着。
靳钰泽没松开时知远,反倒抱得更紧。
“时知远,陪陪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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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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