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许怀彦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看着戚云晞。

准备睡了,戚云晞只穿了中衣。

自从不再在意被赶出伯府,她就不再理会窦宝珠的心情,就不再为难自己,她不束胸了。

她那里本就比一般的女子丰盈许多,私底下衣裳也没有那样严整,根本不知道这突然的动作会掀起怎样的汹涌,更记不得这独属于女子的饱满曾以怎样的姿态被人捧在手里以及在他的呼吸里忘情跳动。

许怀彦靠近,深邃的瞳孔里涌动着戚云晞看不懂的情绪。

“我来辞行。”低沉的声音的寂静的内室响起。

戚云晞心里一暖,为他这一次的说话算话而高兴。

戚云晞抬起头,鼓起勇气对上他的目光,待看懂他在看什么,脸腾得红了,连忙背过身子捂住领口。

但他似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戚云晞能感觉到她在靠近。

这样的许怀彦令她感到陌生。

心里一紧张,脚步也无意识地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你,你要做什么?”

“躲什么?”

大概是夜深了的缘故吧,戚云晞听见他的声音有点哑,也有点冷,又变成那个不想与她相认的人。

再挪就是床柱了,戚云晞只得停下,漂亮的杏眼里满是羞怯与紧张。

但她不知道,这样更能激起人潜藏起来的恶念。

“别动。”

身后的人握住她的细腰。

戚云晞发现,他的掌心很烫,轻轻一转,就将她固定在了他与床柱之间。

怎么突然这样了?

戚云晞茫然看着他。

许怀彦面无表情拨开戚云晞试图挡在身前的手,握住,扣在她身后,另一只手的拇指拂过她柔软的唇瓣,捏住她的下巴。

他低下头。

戚云晞眼睁睁看着唇上贴过来冰凉柔软,属于他的气息也拢下来。

他的动作不算温柔,可还是轻易就勾起了之前的回忆,紧接着,耳畔响起难以描述的声调,她发出来的,连自己都陌生的腔调。

哪有一上来就这样的,戚云晞不想了,可身前的人牢牢困着她,山一般难以撼动。

更令她难耐的,他不握她的手了,改为按她那个小月牙伤疤上,一直不肯停下。

戚云晞受不了了。

许怀彦睁眼,松开柔软莹润的唇瓣,看那双会说话的眼变得迷离,看她无意识地启唇,看她小口小口地喘。

他没有继续这无意识的邀约,只是静静看着,等她睁眼转而低头去亲她的脖子。

戚云晞被迫仰起头,不知他为何这样了,有些想哭,也有些害怕。

就在戚云晞倚着床柱也站不住的时候,忍不住呜咽出声:“世子……”

许怀彦松开她,将手拿出来,抱着她放在床榻上,扯落撑得鼓胀挺立的素锦。

*

“我明日一早就会离开。”

床榻前,许怀彦整理着一点也没有弄乱的衣裳,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人开口。

戚云晞面色酡红,上半身掩在薄被里,面朝里侧,咬唇不肯看他。

她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说是辞行,他却什么也不说,一来抱着她又吻又啃,唇齿间毫无怜惜之意。

“我不在时,有事你让人去找佟寒。”他在床畔坐下来,突然开口。

这算什么,欺负人后的补偿么,戚云晞又气又羞,一动不动。

见她不回应,许怀彦想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表情略有些复杂:“等我回来。”

听他说要走,戚云晞就开始害羞与不舍了。

大抵陷入情爱里的女子会这样吧,一旦在心里认定一个人,就很容易被安抚住,哪怕对方的行为再荒唐。

尤其是想到再见还得将近一个月后,戚云晞就舍不得真的生他的气,哪怕他“看”她的方式太让人惊慌失措。

身侧突然一轻,知道他真的要走了,戚云晞垂下眼睫:“你,万事小心。”

毕竟他也不是一直都像开始时那样凶,后面也会顾忌她的感受。

许怀彦回头,略略颔首,就真的出去了。

戚云晞:“……”

就这样走了?

缓了缓,戚云晞起身,开始收拾自己。

兜衣早被他撕碎了,当薄被擦过身前的时候,戚云晞倒吸了口凉气。

戚云晞真是看不懂他。

说他重.欲吧,他并没有像上巳那样要她;要说他不看重这个,每一次的亲吻都格外用力,仿佛要将她的皮肉吻透,非要在骨子里刻下印记。

反观她自己……戚云晞悄悄合拢双腿,明明一开始害怕来着,可被他紧紧拥着吻着,竟然……

目睹许怀彦翻墙扬长而去,晓荷慌慌张张回到屋里,关上门:“世子走了。”

戚云晞拥着被子坐起来,不经意间露出后背大片的雪色,听到晓荷说他来去的方式也惊呆。

他竟以这样的方式进来辞行。

总之,戚云晞今夜有太多不解,她紧握着身前被头:“莫要声张,任何人发现端倪都不要承认。”

晓荷知道轻重:“婢子知道,什么都不说。”

晓荷是戚云晞信任的人,但将这样不合规矩的隐秘摊到她面前,戚云晞还是百般不自在。

她勾开散落在面颊上的发丝,垂眸开口:“再去打些水。”

晓荷早看出了异样,知道戚云晞不好意思,安慰:“本朝民风开放,姑娘与世子已经定亲,情到浓处这没什么 。”

什么情到浓处,明明是单方面逗弄……戚云晞不好意思继续想,连丫鬟都懂的道理,他又何必急成那样,弄得她好像被强迫一样。

戚云晞蚊讷似地嗯了声。

“姑娘稍待,婢子这就去。”

出了伯府,经夜风一吹,许怀彦也恢复冷静。

这似乎也没什么可指摘的,他贪她,她也亲口应下婚约,既然是夫妻,早些行使夫妻间的权力也无可厚非。

夜深了,天边只有一弯孱弱的新月,许怀彦骑在马背上,彻底隐入夜色里。

***

另一边,卉安院。

窦宝珠抱着膝盖坐在美人榻上,眼泪流了一重又一重。

她不知道事情为何会一步步变成这样。

在许怀彦刚回上京时,她也是他只是众多爱慕许怀彦的女子之一,听到他的消息会高兴,知道他还不肯成亲会暗喜,倒也没有非卿不嫁的念头。她有自知之明,伯府在勋贵世家遍布的上京只能算得上三流,侯府家大业大,他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那时想的是,等日后回忆起年轻时的往事事,还能笑着告诉自己,她曾经爱慕过那样一个璀璨夺目的人。

直到三个月前,他突然因为公事出现在家里。

一来二往之间,她也就知道世人口中芝兰玉树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人物,其实也是个普通人,下雨了会淋湿,他也需要吃一日三餐,也会因为案卷繁多发愁。

后来得知他只是嫌麻烦才不愿成亲,并不是心里有特殊的人,她就忍不住去想,既然如此,那个将来站在他身边的人为何不是她呢。

于是,她开始找借口与他偶遇,去与侯府老夫人套近乎,交待下人传出他与她密切来往的传言。

他那样聪明的人,怎会看不出她的企图,没有挑破罢了。

她当然不会因就认为他待她与众不同,但他不反对已经是最好的态度,于是后来就进一步与老夫人亲近,甚至会在侯府的赏花宴里特意邀请她出席。

她不明白这一切为何这样顺利,但她想,一定是因为她还是有某中特别之处令她对他高看两眼。

本来只为只要等水到渠成,却被突然出现的戚云晞毁了,向来人畜无害的人展露出从未见过的心机,那一刻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以为,见过世面的人许世子不至于俗气到为一具皮囊失神,可他那双从不泄露真实情绪的眼眸的确失神了。

他口里说不认识戚云晞,却瞒着他英雄救美。

曾经她只当戚云晞是吃住在伯府里的寄生虫,得看她们母女的脸色生活,她其实没太将戚云晞放在眼里。

她真的慌了,于是才不顾一切将戚云晞推给好色的郑世恩。

她认为自己对戚云晞够义气了,戚云晞想勾她看中的人,而她却还给戚云晞找了个依靠。只要嫁给郑世恩后安分守己,有伯府在一日,郑世恩也会给她相应的体面。

她一个孤女,有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眼泪流干后,窦宝珠咬紧了后槽牙,红肿的双眼里只剩下了恨。

忘恩负义的戚云晞,伯府养她庇护她,她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抢她看中的人!还有许怀彦,倘若真的对她无意,为何纵容一再纵容她的小动作,让她越陷越深!

既然纵容了,就该纵容到底,谁让他半途而废!

狗屁麟子凤雏,不过是个见色忘义的大俗人,他始乱终弃!

“来人!”窦宝珠起身,使劲拍门,“放我出去!我饿了!我要见母亲!”

门口正在交接值守的两个仆妇对视一眼,无奈叹一口气。

大姑娘这几日动不动就这样来一回,不吃不喝的,起初她们还会好声好气安慰,次数多了没有效果也乏了。

交接完毕,负责守下半夜的仆妇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守。

“安嬷嬷。”

院门口突然出现个低低的女声,安嬷嬷吓了一跳,这么晚了谁会来这里。正当安嬷嬷回头定睛看时,脖颈传来钝痛,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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