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之笑得春风拂面,好像的的确确是有那么一回事。
陆湘看着顾月疏呆滞的表情,心下了然,笑盈盈道:
“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南燕与我大梁建立友好的邦交,贤王妃又有喜,真是恭喜皇上,恭喜贤王,我大梁皇室又要再添新的孩子了。”
什么新的孩子,顾月疏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恭贺声,彻底凌乱了,她上哪去给贤王变个孩子出来。
宫宴结束,顾月疏和萧砚之坐在马车里,准备回王府。
顾月疏看着眼前喝了些酒,表情不似以往严肃,变得有些妖孽的贤王道:
“殿下怎么想的,一个谎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弥补,之后怎么向别人解释孩子的事情。”
其实别人都不重要,顾月疏只是害怕林清茉会误会她与贤王之间的关系。
萧砚之张嘴呼出一口气,撑着脑袋懒懒地道:
“什么怎么解释,你我本是夫妻,有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顾月疏:?
“眼下最好的办法,”萧砚之接着说,“就是王妃尽快怀上孩子。”
顾月疏目瞪口呆,啐他道:
“我怀你大爷。”
萧砚之心情颇好的样子,被骂了也毫不生气,狐狸眼勾魂似的,在顾月疏身上上下扫动,明知故问道:
“那怎么办啊?”
顾月疏气呼呼地瞪他一眼,道:
“不知道,王爷自己撒的谎,自己解释去。”
萧砚之笑了,笑声里带着淡淡的酒气,脸蛋漂亮的不像话 ,笑得顾月疏想抽他。
很快,消息就传回了贤王府。
秋雯看着顾月疏,疑惑道:
“娘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了?”
顾月疏心情郁结,反问她道”
“你觉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秋雯沉默了一瞬,明白了什么,道:
“可这该如何是好?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顾月疏无所谓得道:
“不知道,让萧砚之去想办法吧,他胡诌的,不关我事。”
秋雯反倒高兴起来,道:
“那说明王爷心里有您啊,他不想娶平妻,只想早点和您有个孩子。”
顾月疏气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用手指点了点秋雯的脑袋,道:
“我跟你也没得聊,气死我了。”
说完气呼呼地上楼睡觉了。
笠日一早,顾松玉就闻讯而来了,只是很巧的是,林清茉差不多,也在同时赶到贤王府。
“是林姑娘吧,也是来看望贤王妃的吗?多谢姑娘关心。”
顾松玉彬彬有礼的道,声音好似清凉的甘泉,林清茉忽然觉得这郦都好像也没有那么热了,她回道:
“是啊,我在这郦都没什么认识的人,王妃娘娘待我很好,她有喜,我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顾松玉谦和地笑笑,与林清茉拉开了一些距离。
管家很是恭敬地将二人引至观霞阁。
“王爷一早有事出去了,吩咐我若是少将军来了,就请您直接去王妃那。”
管家解释道,至于林清茉,她是顾月疏那里的常客了,不需要再多客套。
“多谢王爷费心。”
此时的顾月疏坐在桌子前,托着腮,面对种类多样,秀色可餐的早点,愁得一点食欲也没有。
顾松玉走进来,道:
“娘娘还未用饭吗。”
他显然是会错了意,安慰道:
“孕中食欲自然会欠佳,娘娘放宽心。”
顾月疏自是也看到了和他前后脚进来的林清茉,心里默道:哥你少说点话其实也好。
顾月疏道眼神有些躲闪,心虚道:
“其实也不一定是怀了,早期也有不准的。”
顾松玉微微蹙眉,道:
“这岂能儿戏,请太医诊了吗?”
顾月疏摇摇头,旋即想到了什么,心中叹道:我的亲哥,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伸出胳膊,眼神期待地对林清茉道:
“请林姑娘帮我瞧瞧吧,林姑娘医术高明,还曾救过王爷呢。”
林清茉看着顾月疏对着自己过分期待的眼神,有些狐疑地将手指放在了顾月疏的手腕上。
半晌后,她惊喜地看着顾月疏,笃定道:
“确实是怀了。”
顾月疏心里一万个问号奔腾而过,她都要怀疑林清茉是不是假冒伪劣的医女了。
顾月疏一脸问号,将手臂又朝着她伸了伸,道:
“你再仔细看看呢?”
林清茉十分郑重地点点头,道:
“不可能出错,绝对是有了。”
顾月疏腹诽道:好,你说的都对,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伙同贤王一起坑我。
顾松玉看出了什么不对劲,但什么都没问,看来昨夜写好的报喜家书,要暂时搁置了。
顾月疏彻底无语了,算了,毁灭吧。
顾松玉沉思了片刻,道:
“那我先走了,娘娘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待顾松玉走后,林清茉毫不客气地让侍女又多上了一副碗筷。
顾月疏看着她丝毫不受影响的模样,道: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林清茉咬了一口煎春卷,疑惑地摇了摇头。
“那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贤王说?”
林清茉会错了意,扭头四下看了看,凑到她耳边小心翼翼道:
“怎么这事贤王不知道吗?”
顾月疏猜不透,根本猜不透。
她不明白为什么贤王要撒谎,也不明白为什么林清茉会是现在这个反应,果然主角的心思是不能被她一个普通的现代人猜透的。
还是先吃饭吧。
顾月疏没什么精神地看着自己的筷子,思考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林清茉看她没精打采的,道:
“下月初,郦都城南会举办马球赛,这事似乎皇帝交给贤王办的,你去不去看?”
顾月疏一听到玩,顿时把刚才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欣喜道:
“那你也去吗?”
林清茉点了点头。
“那好,到时候再带上秋雯和白桦,我们四个一起玩,人多热闹。”
顾月疏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说:
“南燕的使臣下月末才返程,那到时候,怕是南燕太子和公主也会去,还有咱们永泰公主也喜欢打马球,是不是她也会上场啊?”
林清茉瞧着顾月疏崇拜的眼神,道:
“应该吧。”
顾月疏星星眼冒着光,问道:
“你见过咱们公主吗?”
“见过一回,她好俊。”
“我也觉得,比郦都所有的男子加起来都帅。”
萧氏三兄妹长相上能看得出来是同父同母所出,但若说嘉宁帝的气质是清冷沉静,贤王是妖魅姣美,那萧涣云就是爽朗清隽。
林清茉最近似乎很忙的样子,成日不见踪影。
顾月疏因为“怀孕”,要避风头,暂时不能出王府,又没有别的好玩,只能睡觉,她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睡散架了。
自从知道贤王妃有喜,王府里其他人或多或少知道些内情,但都守口如瓶,最高兴的怕就是前些天回乡探亲,今日才回来的王嬷嬷了。
她笑得一脸慈祥,看着萧砚之和顾月疏在一处用午饭,连连道:
“真好真好,真是天大的喜事,老身是看着王爷长大的,这下又能看着小世子出生,真是太好了!”
语气难掩激动,顾月疏趁着王嬷嬷沉浸在喜悦中时,狠狠地剜了始作俑者一眼。
这一眼,不知怎的,还把他瞪爽了,他端着碗喝汤,眼睛眯的跟只狐狸似的笑起来,气得顾月疏想拿脚踹他。
王嬷嬷看小夫妻这样,掩着嘴,欢笑道:
“王爷,女子怀孕,情绪难免波动,您可要多担待一些,多哄哄娘娘,这样才能生出康健的小世子。”
萧砚之像是真的要做父亲了那般,笑着答了声好,气得顾月疏面色涨红,连饭都吃不下了。
王嬷嬷以为王妃是害羞了,摆着手道:
“要不就让老身来照顾娘娘吧,比那些没经验的毛丫头好。”
萧砚之放下碗,道:
“这样吧,王妃搬来崇文院,这样我也放心。”
“属下去帮王妃娘娘搬东西。”
长风脚底抹油似的出去了。
顾月疏这时候再想拒绝已经没有用了,连带着秋雯,一众下人们欢天喜地地出去了,像是生怕顾月疏跑了似的,赶忙去观霞阁收拾东西。
顾月疏怒视着悠哉悠哉的萧砚之,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可后者像是没事人一样,嘴角噙着浅淡的笑,默默地回望着她。
顾月疏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心道贤王绝对是有什么阴谋,连带着林清茉那天的反应,怕是也知道什么内情,自己肯定是被两人联合起来耍了,她有些生气,气林清茉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件事。
可为什么原书里没有这段,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看起来比原主更好拿捏吗?
她闷闷不乐地走了,贤王看着她沮丧的背影,乐得要笑出声来。
顾月疏回到观霞阁,屋子里像是被洗劫了一般,侍女们动作很快,迅速地将她的东西搬到了崇文院,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毕竟崇文院一应吃穿用度都有,只是二楼床榻上的铺盖被卷走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床板。
她赶忙去摸之前书架上的两个匣子,顾月疏缓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东西还放在原来的位置。
晚上要就寝时,王嬷嬷特意跑过来叮嘱:
“王爷,可要记着不能同房,对孩子不好。”
萧砚之笑得颇为灿烂,道:
“知道了,我睡书房。”
顾月疏抱着腿坐在卧室的床上看着周围陌生的场景,思考人生,屋里的色调比她在观霞阁的卧室色调要深,有些不适应。
秋雯也搬过来了,睡在外间的碧纱橱里,方便晚上伺候顾月疏。
秋雯看着她的表情,还以为她是高兴傻了,凑到她身旁,揶揄道: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不快就寝啊?”
顾月疏的视线聚焦了一点,气得去拧她的脸,道:
“谁让你动作那么快的,谁想搬来了?”
“嗯嗯嗯。”
秋雯笑着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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