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室内隐隐传来喘息,断断续续,这喘息声忽然加重,夹杂着痛意,急促,不安,室内寂静得这喘息声显得极为响亮。
啪嗒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喘息声停滞了片刻,随后剧烈起来。
一双眼猛然睁开,纤长的睫毛颤动,眼睫眨动数次,看清周围漆黑环境后,那双黑眸爆发的警惕淡去。
双手触碰到柔软的被褥,软到让人产生自己在安乐窝里的错觉。
极容易令人放松警惕。
徐慕程只恍惚了一秒,立刻想起自己身处何处,双手握紧,浑身紧绷,视线扫过四周,捕捉到台灯的位置,起身开灯。
“啪——”
光亮瞬间充满整个房间,驱赶黑暗。
徐慕程不适地闭了眼,长睫颤动,许久才睁开。
这是他的房间。
阳台窗户没关,窗帘被吹动,打到落地灯上,方才的响动是落地灯倒地发出的。
他没去扶,捂着额头,太阳穴抽动,薄唇紧抿,隐约可见一处破皮。
夜晚的凉风吹进房间内,带来阵阵清凉。
徐慕程深呼吸,将混沌的意识从那个噩梦里抽出来,进了浴室。
灯光一亮,一地的狼藉,花洒垂在浴缸里,碎裂的衬衫随意搭在浴缸上,地上还有崩开的纽扣。
徐慕程呼吸一滞,瞳孔颤动,站在浴室门口,一步也挪不动。
昨日的记忆冲出脑海,世界如同颠倒,眼前只有女人肆无忌惮的眼神,宛若一把刀,割他的皮,切他的骨。
粗重的呼吸声再起,浴巾下的胸膛起伏,他忽然闭上双眼,想要将那些屈辱的记忆驱逐出去,却在他脑海里生了根,如同附骨之疽,无法驱散。
喉结急促滚动几下,徐慕程睁开眼,走进去,忽视散落一地的洗漱用品,拾起衬衫,几乎是眨眼间就将衬衫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拾起花洒将浴缸冲刷过后,他拎着花洒,却不动了。
低垂的眼帘自进来后就没抬起过。
此刻他忽然转身,看向浴室里那面几乎占据一整面墙的镜子,清晰地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愤怒,破碎,难堪。
脖颈上还有未消去的痕迹,从喉结蔓延到锁骨,暧昧而又缠绵,谁看了都会遐想非非。
他忽然抬手扯开浴巾,光裸的胸膛上到处都是指甲划痕,甚至有几处被手指捻过的淤青。
镜中的男人身材健硕,呼吸间可见匀称腹肌,向下收窄的人鱼线被遮挡,垂下的双臂紧绷,肌肉线条清晰,青筋蔓延到腕间,时而起伏。
再添上那些划痕,看得人血气喷张。
徐慕程只扫了一眼,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别开眼,转身要进浴缸。
他的动作忽然停顿,扭头朝身后看去。
本就不平静的眸光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视线紧紧锁定在浴室门外,抿紧唇,一言不发,浑身高度紧绷,身子微微弓着,这是极度防备的姿态。
他看的方向,是卧室的门。
“你怎么进来的?”
同样穿着浴袍的女人从不知何时被打开的房门走进来,后退着以背抵住门把手,轻轻用力,房门关上。
她漫不经心地扫过卧室内凌乱的床,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浴室内,瞧见几乎裸身的男人,笑了。
“徐少记性好差,昨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男人,每一步,后跟着地发出的声音像是把锤头,敲在他心口。
楚瓷在离浴室门口几步的位置停下,抬起了手,掌心朝上,一枚素戒静静躺在她掌心,意料之中看到他立刻变得焦急,在他冲向自己要夺走素戒时,握紧手收了回来。
“我手里这个是假的。”
徐慕程顿时停住,右手拇指摩挲中指,几乎是咬牙出口:“要怎么做,你才能还给我?”
楚瓷将素戒扔到床上,在徐慕程的视线中,抬手一指他身后的浴室。
“放水,”楚瓷睨着被清理干净的浴缸,嗓音骤然沉下:“你,躺进去。”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