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其他人已经离开了。你们还认识我吗?”连乐心打了个响指,对着墙那边的四个人问道。
那四个人听到响指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齐看向连乐心,原本浑浊无神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恐惧。
连身子都不自觉地颤抖,使得他们手上的镣铐互相碰撞发出叮叮作响的声音。
“是你,是你!连长官,你怎么又来了,我们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喻家少爷真不是我们绑架的,我们只干打劫的活不做绑架犯。”为首的高个子哭丧着脸像倒豆子一样快速回话,而他那张本就丧气的脸更加丧气。
其他四人在为首者说完后也快速点头,表示他说的都是真的,也是他们想说的。生怕点头慢了一步就会遭受什么不得了的事。
“呀,看来还是记得我的。记性不错,值得夸奖。”连乐心笑眯眯地说着话,语速不紧不慢。
“各位别担心,别紧张,本少爷今天来只是找你们聊聊天,没什么其他要紧的事。等聊完了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对面四人没立刻回话,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剩下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为首那哭丧脸身上。
那哭丧脸也没法,谁叫他是截火者的头头呢。只好硬着头皮问道:“连长官要问什么?只要我们知道的一定说,绝不隐瞒!”
其余三人连忙点头。
连乐心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微扬,“不错。第一个问题,你们认识洪容谦吗?”
哭丧脸思考了几秒然后摇了摇头,“不认识。姓洪的只知道有个洪问南,是条疯狗,洪家不能惹,我们截火者打劫船只从来不会打劫洪氏集团的。”
“洪问南是现任洪家家主,洪容谦是他的第四子,既然知道洪问南没理由不知道洪容谦?”连乐心收起了笑容,这让他整个人变得冷峻而严厉。
看到如此模样的连乐心对面四人明显又是一抖 ,四人开始争先抢后、七嘴八舌地解释。
“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他洪容谦是个什么东西我们真没听说过。”
“我们截火者打劫船只本是看到就抢,但是有一次抢了洪氏集团的货,后面被洪问南那条疯狗足足追杀了一年!那之后我们看到打洪字开头的船躲都来不及,哪还会去了解洪家有什么人啊……”
“连大少,连长官,我们真的没骗人,说的全都是实话!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啊……”
连乐心等他们辩解的差不多了才微笑道:“啊,既然如此,看在你们这么真诚的份上,那本少爷就暂时相信你们了。
那我们现在来问第二个问题,你们认识郑黎塔吗?”
喻鸣安的手还和连乐心牵在一起,喻鸣安几次想要抽离自己的手,连乐心都像是没感觉一样,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无。
喻鸣安又不能开口,一开口隐身术就可能会失效,一旦失效他的面容被其他人瞧见事情就麻烦了。
他麻烦是会打草惊蛇,让洪容谦会有防备。连乐心有麻烦是会被当成害此时的我昏迷的元凶。
所以他就只能任由连乐心牵着他的手不放。他当然知道连乐心是故意的,他其实并不讨厌和连乐心牵手,毕竟他是连乐心的傀儡,但是连乐心这样仗势牵手就是让喻鸣安想跟他唱反调。
可碍于事实他不能开口,就只好时不时地将自己的手摆来摆去,连带着连乐心的手也在小幅度地摆动。
喻鸣安就像小猫玩线球一样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动一下停一下,然后转一下。对于不能开口说话他此时如这般玩耍很能打发时间。
至于在别人看来连乐心的手不听自己使唤在胡乱摆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是在连乐心开口询问这些人是否认识洪容谦时喻鸣安停下了玩闹的手,神色严肃起来,手也不自觉地抓紧。
这让连乐心有些侧目,他用手挠了挠喻鸣安的手心像是在告诉他,他就在这里,不用担心不用焦急。
喻鸣安原不太清楚连乐心带他来这里的目的,因为连乐心没有告诉他。
所以在监狱外边时他会认为是连乐心要将他这个反常理的重生之人送进监狱,在被连乐心带着安抚般的否决后进了这里。
看着四个凶神恶煞的四个犯人,对着连乐心即害怕又尊敬。
那时仍然不清楚连乐心的目的,只当是他的私事。
可现在喻鸣安知道不是,不是连乐心的私事,而是他的私事。
连乐心在帮他。
不过那哭丧脸回答不认识,喻鸣安心内稍稍有些失落,因为原以为有线索了但是很快又被否决。
不过也只是一点点,毕竟时隔七年,线索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得来的。
那哭丧脸的声音前后有些不一样,这让喻鸣安一时竟未听出他是何人!
可等到他们四人着急辩解自己不认识洪容谦而快速说话时喻鸣安听出来了,这四人正是七年前绑架他的四人!
声音不会错,喻鸣安对自己的听力非常自信。
差一点、差一点就错过了……还好连乐心多问了几个问题。
喻鸣安激动地转头望向连乐心,想要开口告诉他就是他们,就是他们绑架了自己!
但是在看到连乐心那冷俊的侧脸时,连乐心那因激动而过热的脑袋也冷静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还能问出更多的消息。
这四个人在隐瞒,在撒谎。
他不能暴露。
一旦暴露对面就会警觉,而那样再要询问什么东西就难了。
不过郑黎塔会和这起绑架案有关吗?
在连乐心问到这个问题时他愣住了。
郑黎塔虽然和洪容谦有一腿,但是他毕竟是郑家的人。绑架案如果真和洪容谦有关,郑黎塔真能因为喜欢他而参与吗?
而且是将自己喜欢的人送给别人。
从前世郑黎塔对他的坦白来看,郑黎塔很恨他,恨他的长相,恨他的家世,恨他有对自己很疼爱的双亲,但是最恨的还是恨他抢走了洪容谦。
有着这般澎湃且汹涌的恨意,这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
所以喻鸣安想尽管郑黎塔恨不得自己去死也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但是从对面四个犯人的反应来看,他好像推测错误了。
他们虽然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但是那不是疑惑而是震惊,他们在避开连乐心,避开自己的脸被连乐心直接瞧见。
“好的,现在看来答案很清楚了。你们谁先说?”连乐心微微一笑,看起来温柔又帅气,就像银色的月光。
但是在四个犯人眼中那却像是恶魔的笑容,邪恶又恐怖。
他们的神情在连乐心说完这句话后就变成死灰色,就像彩色的照片瞬间褪色了一样。
还是那哭丧脸的人先开口,他弱弱地举起自己的右手,结结巴巴地说道:“连、连大少,我、我说。
我们确实、确实知道郑黎塔,他是郑家的人,与、与我们做过几桩、买卖。但是、但是我们没见过他,只是与郑氏集团手底下的人接触。
向他们打听这买卖是谁在做主,才知道是郑黎塔。而且听说是个年纪不大的Omega,所以才、才格外记住了…这么号人。”
连乐心没说话,也没有其他表示,就只是淡淡地看着那哭丧脸。
而喻鸣安却看到那哭丧脸的额头在冒汗,在冷气充足的房间里冒汗。
他也看到了他的身体在颤抖,这一次幅度由小变大,最后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最后大声哭喊:“连大少,连大少,我真的真的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郑黎塔,也不认识什么洪容谦。我就只是一个海上的小小抢劫犯,根本不认识什么五大集团的少爷啊、公子哥什么人……”
说到最后却忽然停住了,就像断了发条的时钟。
“哦?是吗?我有说过郑黎塔是五大集团的人吗?还是我说过郑黎塔是郑氏集团的少爷?你们现在已经学会抢答了是吗?”
一连五个问句,每一个问句出来对面的犯人就要抖上几抖,最后就像是筛糠子一样,抖个不停。
这一次四个人都跌到在地,这一次是真的在大声哭喊。
“连大少,饶命,饶命,我们说,我们说,一定说……”
“郑黎塔是来找过我们,但是不是为了买卖…不是,不是,是为了买卖……”
“是为了其他的买卖,他想让我们杀一个人。”
“他想雇凶杀人,对象是喻氏集团总裁喻睿德的独生Omega喻鸣安。”
“出了两个亿的星石币。”
“但是我们觉得郑、喻两家都属于五大集团的人,郑家我们惹不起,喻家我们同样惹不起。更何况是喻家三代单传,这一代就生了这么一个Omega,这还不当个宝贝一样对待。”
“要是真接了这个活喻睿德绝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虽然爱钱,但是也知道这是个有命接没命花的活。”
“所以我们商量之后就拒绝了郑黎塔。从那之后郑家的人就没再来找过我们,我们也不敢再找他们。”
“我们知道连大少很在乎喻鸣安,所以才隐瞒的,我们真的没有对喻鸣安做什么!更没有绑架他!”
“连大少你要明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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