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已经挣开麻袋的亓官焯黑着脸,他坐在龙床上冷眼看着跪着的暗卫:“人呢?”
说话时不小心抽动到了脸上的伤处,一阵刺痛,让亓官焯下意识的皱眉。
“……属下无能,刺客跑了。”
亓官焯怒极而笑:“废物。”他沉着眼踩了一脚床下的麻袋,很想把麻袋毁尸灭迹,但又想到这是寻找刺客的物证,他忍耐下来了。
“查!天涯海角,朕也要抓到这个男人!朕要把他千刀万剐!”
刚刚亓官焯听到了那刺客的声音,是男人没错。但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刺客在当时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却为何只是打了他一顿而已?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这个男人——傅凉是个穿书任务者,只要把任务指数完成到一定数目,积累完功德和信仰后,他就可以获取一个成神的机会。
原本他是可以成为穿书任务者的第一人的,但是,现在亓官焯把他的成神机会搞没了,他要回来重新把亓官焯掰回正道。
当年他培养亓官焯成为大元国的皇帝后,在功成名就之时顺应天命离开世界。但现在,他又回来了。说来也是一肚子气。
“大少爷,老爷吩咐了,晚上要一起用晚膳。”篱孜伺候傅凉穿完衣服后,一边安排早点,一边对傅凉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暂且退下吧。”傅凉颔首,并让篱孜下去,他不喜欢旁人在一边盯着他吃饭。
篱孜犹豫了下,因为傅凉是这几天才回的尚书府,所以她对于傅凉的喜好也不是很清楚。想到夫人吩咐凡事都依着大少爷的话,也就退了下去。
“是,那奴婢就在外头伺候,大少爷有事情就叫一声便可。”篱孜行礼退下。
傅凉看着偏清淡的早点,只觉得嘴里都要淡出鸟了,但有什么办法?他这个人设就是体弱多病。
为了让人设不崩塌,他还在系统那里买了个“吐吐更健康”,隔三差五的吐血,不但没有坏处,而且还可以排毒。
总之,他现在就是个行走的血包。
不过,等下他要出门安排一些事情,现在大元国什么情况他还不是很清楚。按照剧情,亓官焯早已走上人生巅峰拥抱后宫,但现在亓官焯不但没乐呵呵的左拥右抱做皇帝,还搞了黑暗统治。
到底在哪里出了错,傅凉要查清楚。
这本书的剧情在他上一次死亡时就临近结束,现在都过去七年了,所以傅凉如今也不知道在哪里入手。
总不能跑到亓官焯面前告诉他,你的军师爸爸我诈尸复活了,你现在给我好好搞统治,别乱搞事情?还是算了,别把人吓死。
更何况当年他死在了亓官焯面前,现在又变了个身份,样子与以前也只有四分相似,正常人不会觉得他就是当年的傅凉。
“篱孜。”
傅凉放下木筷。
“大少爷,早点吃完了?奴婢这就让人收拾下。”篱孜走了进来。
傅凉穿上一件暗色披风,说:“准备马车,去馨书楼。”
馨书楼是京城里最大的听书楼,在这里,可以听到天下奇闻异事。没人知道这馨书楼的背后是谁,只知道在其背后撑着的是非富即贵。
不然馨书楼处在京城最繁华的地带,为何十几年来都能屹立不倒?
但世人不知,馨书楼同时也是收集天下情报的地方。馨书楼的暗线人分布各地,只要钱够,没有馨书楼不知道的信息。
忽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带着些许嗔怪的声音传来:“你这孩子,才回家几天,这三天两头的就往馨书楼跑,倒不见来多陪陪我?”
傅凉微顿,他微眯眼睛,逆光处走来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她端庄大气,岁月未曾在她脸上多留痕迹,看起来也才三十来岁。
他昨晚才来到尚书府,也还没有认全谁是谁,幸而他现在的身份是体弱多病,他不想见人大家也不会多说什么。
篱孜微蹲下行礼,恭敬道:“夫人。”
傅凉收回视线,颇为不好意思道:“长年身在江南,也不能多出远门,馨书楼收集了不少有趣的事,所以心下好奇不已。不想,竟忘了母亲您,实在是儿子的不是。”
宁雪闻言,心下更加心疼自己的儿子要遭受这罪,她眼睛浮现泪光,道:“是娘亲不好,当初不小心导致你早产……”
“母亲哪里的话,儿子从未怪你。”傅凉轻笑,安慰了下宁雪后,再次提及了要去馨书楼的事。
“我难道还会不给你去吗?只是,切莫像昨晚那般逗留过久,你父亲昨晚可是着急得差点派人报官。”
宁雪点了点傅凉的额头,语气里满是对傅凉的无奈。
傅凉微低下头,道:“儿子知道了,谢谢母亲。”
就在傅凉刚走出尚书府时,对面忽然奔来了一个男子,手里还牵着一条大黑狗,男子兴奋大喊:“哥!”
木着脸的傅凉远远瞧着那条一边狂奔过来一边甩口水的大黑狗,袖子下的手一个颤抖。
“哥!你要出门?”柳晟远眼睛发亮,他看着自家的美人哥哥就心生欢喜,忍不住想多亲近这个多年没见的哥哥。
可是母亲觉得他太毛躁了会吓到哥哥,以至于他现在才见过哥哥几次,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跟哥哥亲近。
而且,每次看到哥哥,他都觉得哥哥越来越俊美了,他实在是担心哥哥出门会被人调戏
站在一旁的篱孜下意识的挡在了傅凉面前,然后行礼:“三少爷。”她实在是害怕三少爷跑得太急冲撞了傅凉,三少爷跌倒不要紧,大少爷这娇弱身躯可经不起折腾。
这下傅凉也确认眼前之人是尚书府的嫡子柳晟远了,他拿出篱孜准备好的帕子递给了柳晟远。
“一身汗,擦擦。”
“谢谢哥。”柳晟远随便一擦,恋恋不舍的把帕子收好,说:“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傅凉倒是被他逗笑了:“不用,我还有。我要去馨书楼,你要去吗?”
“去!”柳晟远眼前一亮,手里牵着的大黑狗一阵跳动,似乎想扑向傅凉。他怒道:“黑鹰,别吓到大哥!”
黑鹰呜咽一声,委屈巴巴的趴在了地上,只是它一直在盯着傅凉,身后的尾巴兴奋的摆来摆去。
傅凉也看了下它。
看到傅凉的目光,柳晟远得意道:“哥,这京城多的是纨绔子弟,有了黑鹰这个好帮手,咱们出门在外也不怕被欺负了。”
傅凉的目光瞬间微妙了,确定这纨绔子弟说的不是你?
但心大的柳晟远压根没看出傅凉的意思,得意洋洋的让傅凉上马车:“哥,你上车吧,我在外面骑马,黑鹰追在后头。”
傅凉说了声好,然后坐在马车上看着木窗外的闹市,不知道这“太平盛世”的假象还能维持多久。
希望他来得及挽留……
系统看到柳晟远这样子,啧啧道:“这缺心眼的孩子,要是遇到个有心眼的,怕不是会被坑死?”
傅凉扫了眼骑着马笑得没心没肺的柳晟远,那天真少年郎察觉到了傅凉的目光,傻傻的对他笑了。
“无妨,既然我现在是柳少桢,自然会护着他几分。”
马车平缓的移动着,窗外透射进了几缕阳光,肉眼可见的灰尘在阳光中漂浮,傅凉瞥了眼,拉上了车帘。
很快,馨书楼到了。
这时候馨书楼的一楼底下已经坐满了人,而二楼三楼则是包厢,那里多是官家子弟的地盘。
“哥,下来吧,小心。”柳晟远撩开车帘叮嘱道。
篱孜让马车夫放下木梯,也小心翼翼的伸手扶着傅凉下来。
傅凉:“……”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些人对他像是对易碎玻璃那样。
忽然,他们的马车旁边也停下了一辆马车,一个看似十六七岁的男人跳出了车子,不屑道:“呵,一个男人竟然需要人扶?弱不可看!”
傅凉知道那男的是在说他,但一个男人怎么能说弱?!极其记仇的他刚想说些什么时,忽然喉咙一阵瘙痒,他忍不住的咳了:“咳咳……咳咳!”
篱孜大惊失色,急忙掏出手帕捂在了傅凉的嘴前:“大少爷!”
柳晟远也慌了:“哥!”
傅凉咳得舒服后,他拿下帕子,就看到一片鲜红,看来他的“吐吐更健康”起效了。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不就“证实”了那少年说的话了吗?
弱不可看?!
对面只是看不惯柳晟远的谭云深震惊了,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把这男人气得咳出血啊!
他转头正眼看向傅凉,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他从来没见过这般精致俊美的男人,就像是老天爷独给的宠爱,经过了精雕细琢,天地间才有了仅此一枚宝玉。
他是不是女扮男装的?
他闪烁着眼,又羞又恼道:“我,我不是有意说你的,谁知道你真的弱得不行啊!”
傅凉:“……”艹,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
柳晟远气急了,他立马松开绳子:“黑鹰!咬他!”
一边说着,他一边顺着拍拍傅凉的背,深怕自己的大哥一不小心就咳没了:“哥,你没事吧?走,我们回家,找大夫!”
刚想拉走傅凉的柳晟远忽觉自己拉不动手里的人,他疑惑回头,就看到傅凉温柔一笑:“没事,老毛病了,大夫说过了,咳血是很正常的。”
“哥,这都咳出血了,哪里正常了?!”柳晟远不相信傅凉的话,只以为傅凉是太善解人意了,怕他担心而骗他的。
傅凉擦了擦嘴:“放心,母亲也知道此事,吐血对我来说,是排毒。”
系统一听,狠狠嘲笑他:“对啊,你这就像是女生来亲戚那样排毒。”
傅凉:“……闭嘴。”
“真的吗?你不骗我?”柳晟远成功被敷衍了事。
“嗯。”
篱孜拿过已经脏了的帕子,她担心傅凉的情况,但又不敢违逆傅凉的意思。
“柳晟远,有本事你跟我单独打一场,咱们用实力说话!你放狗算什么男人?!”
怕狗的谭云深爬到了树上大喊,他看着树底下的黑鹰,欲哭无泪。
柳晟远大笑,嚣张跋扈道:“老子就是打不过你才放黑鹰的,怎样?”
说完,他还很开心得意的冲傅凉要表扬:“哥,我聪明吧?”
傅凉的眼神微妙,然后说了句话:“狗仗……人仗狗势。”
“什么?”柳晟远没听清楚。
“嗯,晟远做得不错。”傅凉丝毫不想帮谭云深。
等到谭云深吓得大哭时,他就示意柳晟远把黑鹰拉回来:“好了,我们快进去吧,要不然就没位置了。”
“放心,我朋友每天都会来这听故事,要是没位置,我们就去他包厢。”柳晟远拍拍胸膛。
亓官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傅凉:是你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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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男人不能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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