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的到来虽然给戈登造成了伤害，但也为这里带来一艘可以在无风带行驶的动力船。

有这艘船在，格雷就不需要自己辛辛苦苦造船了。

是的，他不用造船了。

......

有点小遗憾。

格雷看看自己拿着的小船设计图，又看看那艘正在修缮的单桅帆船，微微皱了下眉。

说实话，这伙海贼的实力也就在东海转悠转悠。

真要放到伟大航路去，绝对几天就会被干掉或吞并，更不要提闯进有海王类巢穴之称的无风带。

而现在，入目的单桅帆船只有和军舰交火的痕迹，却没有遭遇海王类袭击的痕迹。

这是什么运气。

他抬手招来海贼船长，“你们闯进无风带后没有遭遇海王类吗？”

对方的回应十分迅速，同时，也有些疑惑，“没有，我们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是嘛。”

运气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呢。

格雷没在这问题上纠结，转而吩咐对方尽快把船维修好，同时也不要忘了在后方增加涡轮装置。

他之所以留着这些人的性命，除了想要了解外界情况外，就是一艘船的驾驶，只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

戈登和乌塔这两个门外汉除了打扫打扫甲板，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收起那张船只设计图，思绪不由回到和汤姆在制图室谈话的时候。

——

格雷开门见山说道：“我知道冥王设计图在你那，汤姆。”

汤姆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肃然。

他得到冥王设计图的时候，黑炎格雷已经确认失踪，按理来说对方是绝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

但他并没有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是冒着会忤逆对方的危险坚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格雷船长。”

格雷毫不意外汤姆的回答，那东西的价值和蕴含的力量，只有真正的造船匠才能懂。

他是个海贼，虽然以前的相处让汤姆把他当成朋友，但还没到足够托付那种东西的时候。

“放轻松，我并没有向你讨要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冥王设计图很危险，放在你那里迟早会惹祸上身。”

汤姆没有回答，心中却因为格雷的话而稍微松了口气。

他虽然相信格雷的为人，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绝不能辜负托付给他设计图的人的信任。

“就这样吧，多说无益，改主意了或者走到绝境，可以通过火焰联系我。”

格雷顿了顿，想到汤姆即将迎来的死亡，又补充道：“如果你不主动联络我，我是不会来救你的。”

他给了机会，只看对方愿不愿意抓住。

这世界里的人都有骨气的很，去意已决时，自己救了也是多管闲事。

汤姆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并未将格雷的警告放在心上。

或者说，从他答应保管并接过那份设计图时，他就已经做好为了保护它欣然赴死的准备。

*

“真烦啊......”

看着远处平静无波的海面，格雷低声嘟囔着抱怨一句。

“什么真烦？”

女孩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清脆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好奇。

格雷收回视线，看向身后的同时抬起手臂接住跟随乌塔飞回来的金乌。

“要你们找的东西都找到了？”他随口询问道。

金乌拍拍翅膀，抢在乌塔前面向船长大喊，“找到了找到了，一笔可观的财富，全部充进船长私库！”

它不说船长私库还好，一说这个，格雷额头顿时冒出青筋，脑海中不受控的想起自己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钱被大副抢走的绝望经历。

——不止一次，都是金乌这个叛徒泄密给卡泽尔那头贪财的巨龙。

格雷咬牙切齿，“再提一次船长私库，我就把你泡进密封的海水罐子里，等腌入味了再把你放出来。”

金乌顿时闭上嘴，老老实实的当起船长可爱的肩部挂件。

乌塔眨眨紫色的漂亮眸子，执着问道：“格雷船长，你刚才说什么真烦？我感觉你自从回来后，就有点...心情不好。”

“是嘛，你的感觉是对的，我确实有点心情不好。”

乌塔顿时更好奇了，凑到格雷身边仰头询问，“为什么心情不好，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了吗？”

“你想知道？”

“嗯嗯。”

女孩用力点头，脑后两只兔子‘耳朵’竖的笔直，是非常非常想知道的状态。

格雷弯下腰，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曲起食指，敲了下女孩挺翘的鼻尖。

在乌塔吃痛捂住鼻子时，他恶劣笑道：“你问我我就说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乌塔睁大眼睛，意识到自己被耍后顿时把脸颊鼓成了包子。

她愤愤在原地剁了下脚，快跑跟上仗着腿长已经快走远了的格雷。

“你太过分了，我明明是在关心你，你却在耍我！”

“哦~天呐，我居然伤了一位小淑女的心，真是罪该万死~”

格雷晃着脑袋，冲快跑过来的乌塔做了个欠揍的鬼脸，而他的语气，同样让人恨不得一拳砸在他脸上。

反正乌塔很生气，她觉得自己的关心和担忧完全就是多余的。

要不是远远看见对方的背影有些萧瑟孤独，让她想起总是坐在草坪上回忆红发海贼团的自己，她才不会主动关心呢！

两人一追一逃，还有只乌鸦飞在半空慷慨激昂的给两边加油。

看到这一幕，戈登的心情有些微妙，至少现在看来，黑炎格雷是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至少不会伤害乌塔。

戈登也想相信这个救了自己的男人，但对方总归是报纸上臭名昭著、几乎每天都在烧岛杀人的大海贼。

还有那几个当时想要杀了他的海贼......

在他睁开眼的时候，附近就只剩下黑炎格雷一人，几个海贼连尖叫和挣扎都没有，就被炙热的高温烈焰瞬间气化。

格雷没解释，他也没问，像是当时根本没有那几个人一样。

“戈登先生！您收拾好了吗？”

跑累的乌塔干脆放弃追上去揍格雷一顿的念头，冲愣神的戈登大声喊道。

船一修好，他们就要出发离开这座岛了，现在是往船上搬东西的时间。

格雷没有在那逗留，他跟随金乌来到财宝堆放的地方，整座岛值钱的东西都放在这了，珠宝首饰放一堆，金银器放在另一边。

这是格雷的要求，带着这些零散的东西上路，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他打算把金银烧融铸成两块大的，晚上就枕着它们睡觉，谁敢偷就把牙打掉。

*

要离开的那天，天气晴朗——其实无风带几乎没有天气差的时候。

乌塔在墓园前鞠躬道别，向这里安葬的人们保证自己未来一定会以音乐之岛的名义，为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带去快乐和希望。

戈登则在房间中找了个安全显眼的地方留下信息，希望红发海贼团的商船来时，能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红发香克斯。

——他的女儿被挟持了，速来救命啊！

格雷并不在意戈登留下的信息，事实上他还挺想和香克斯见一面的。

对方作为海贼世界最有魅力的男人之一，没有哪个穿越者不想见一面吧，说不定他还能去要个签名再合张影。

当然啦，这些只是想想而已。

签名合影实在太损害他的形象了，他要在那些老家伙们的口口相传中，成为一个堪称神话一般的神秘大海贼。

“哼哼哼。”格雷得意笑笑，抬手搭上船尾新增设的涡轮装置，“扶稳抓好，出发了！”

金乌拍打着翅膀，大声嚷嚷，“出发！出发！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1]

涡轮在火焰提供的强大动力下飞速搅动起下方的海水。

随着格雷再度加大输出，早已蓄势待发的海贼船便如同离弦箭矢般猛冲出去。

或抓住船舷、或抓住揽绳的乘客们无不感受到一股极其强烈的推背感。

因速度极快而直撞上空气的脸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挤压的仿若变形，话说不出口，呼吸更是艰难无比。

金乌拍打着翅膀，在船速如此之快的情况下竟也能跟上，丝毫没有掉队的迹象。

它像是完全不受影响般对众人打气道：“坚持住坚持住！马上就要离开无风带了！”

有风的时候可以风帆航行，也就不用体验这么刺激的飙船活动了。

不怕死的海贼们都想留在甲板上看热闹，此时老实待在船舱里的乌塔和戈登就显得尤为轻松。

除了最开始的加速阶段有些难受外，如今已经匀速行驶的船已经不会给乌塔造成任何影响。

至于戈登，老头子因为刚才的加速，现在有点晕船。

乌塔跑到能看清船尾情形的窗户前，小小惊呼一声，“戈登先生，您快来看啊！”

戈登没什么力气的摆摆手，捂着嘴忍住呕吐的冲动，想要保持国王最后的体面。

乌塔此时的注意力全部被船尾喷射出的火焰吸引。

远远看去，它就如同动物蓬松柔软的黑色尾巴，在风中尽情舒展着自己每一根绒毛。

而更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黑色焰流，就像一条黑色的线，连接着船只和已经看不到的音乐之岛。

[1]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出自日本小说家田中芳树的太空歌剧式科幻小说《银河英雄传说》中主角之一的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也是银河战争胜利者，登上了银河系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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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告别音乐之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