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高分，一次出了两个，不止学生教师，连教导处也炸开了锅。
“哎哟不得了哦，这个顾齐，还有盛璐希。”
王主任操着一口塑料普通话，戴上粉边老花镜，成绩单看了一遍又一遍，把顾齐和盛璐希快夸烂了。
“不愧是顾校长侄子。”刘主任说，“听说顾齐在临州那边一直是竞赛班的，本来高中也打算走竞赛上大学，来到封州倒有点可惜了。不过这成绩一直保持下去，国内大学还是随便挑啊。”
“盛璐希也是，中考进来就是第一。”张老师说，“你看他们两个，拉第二的学生十分。”
几个老师主任你一句我一句，慢慢就聊到了谁期中考试能第一，最后还押起宝。
冯春踏进教导处，正好听到主任们谈论自己的学生，故意咳嗽两声。主任们看到她，齐齐向她打招呼。
刘主任：“冯老师今年可是碰上好苗子了，高一成绩比往年都好不少。”
“就是啊。”王主任说，“等分文理之后，顾齐肯定也得来A班。”
冯春喜不形于色，淡声道：“嗯确实不错，但是他们整体还有进步的空间。”
“冯老师。”张老师凑到冯春身边，“你觉得期中考试，你班的盛璐希还能拿第一吗？”
“能。”冯春说，“我相信我的学生。”
大榜成绩一出，有的学生哭有的学生笑。A班学生有七个掉出前三十，班级最后一名甚至出了前九十，小女孩平时也不吭声不吭气，闷头就是学，结果考出这个成绩，心里接受不了，坐在班级后排嚎啕大哭。
“谢天谢地。”任婳考了第十，除了地理之外单科都在年级前五，小裙子到手，她整个人都畅快不少。
“婳儿。”盛璐希凑近，“先别谢天谢地了，刚才地理课代表说，地理老师要找你谈话呢。”
任婳顿时垮下脸，“那能怎么办，我是真听不懂，考七十多分已经是我极限了。我真羡慕你，文理都那么好，尤其语文，能拉那装货十分！”
数年没日没夜的积累，但凡聪明点，分都不会低，只是盛璐希还沾了些天赋。
盛璐希脸微微红，“还好吧。”
噔噔噔。
一听到高跟鞋声，学生全都闭起嘴巴，正襟危坐，拿起笔和卷子装装样子。
下午第一节是自习，还没到上课时间，一般冯春都会在这个时候讲点事情，或者让各科课代表讲题发卷子。冯春走进教室扫了一眼，看教室里东倒西歪的一片，忍不住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都抬头。”冯春拍拍讲台，“今天出成绩，大部分同学我都满意，但是成绩出了前三十的同学，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学习方式或者学习态度，看看自己的哪方面出了问题，我也会找时间挨个谈话。下次期中考，考试范围更大，题目难度也会上升，我希望A班全体同学都能加倍努力，全部留在A班不现实，老师只希望你们尽力就好。还有，期中考涉及到分文理，从今天开始，也该和家长商量商量，是选文还是选理。这次分科，将决定你们高考和未来的走向，老师没办法替你们做决定，首先选择热爱的，其次选择擅长的。”
冯春看了眼手表，说：“我就说这么多，准备上课。”
“你肯定选理吧。”盛璐希轻声说。
任婳点头，“你不也是吗？”
分文理之后，理重A班还是冯春带，不出意外，期中考之后A班有三分之二的人会选理科。而且盛璐希确定，新来到A班的人，其中绝对有顾齐。
盛璐希自认为理科天赋不是很强，包括提前班学的知识点，她有的都得磨三天。现在学的她还可以接受，之后的肯定要比现在的难得多，她又能挺多久，可是她又打心眼里喜欢理科。
因为选文还是选理，盛璐希一下午心不在焉，晚上回家的时候，人还是闷闷不乐。
“回来了。”李玫看盛璐希到家，起身去拿洗好的水果。
“嗯。”
李玫难得看盛璐希苦着张脸，问道：“怎么了？”
盛璐希放下书包，坐到沙发上。她抠了抠手，说：“我们要分文理了。”
“嗯？这么快。”李玫拿刀削苹果皮，“你的成绩单我看见了，选文还是选理都差不多，妈妈尊重你的想法。”
“如果，妈，我是说如果。”盛璐希艰难地开口，“万一我以后成绩掉下来了，我不是第一了，你和爸爸会不会觉得丢脸。”
“你小学四年级之前也不是第一，爸爸妈妈也没觉得丢脸。”李玫把苹果递给盛璐希，“小希，你会不会太累。”
累？盛璐希没觉得。她把学习融入到日常生活中，除了学习和芭蕾，她好像也没别的乐趣。
“不会。”盛璐希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李玫抱住盛璐希，说：“其实好多人都拿有色眼镜看老师的孩子，从小到大，妈妈就想让你开心地过一辈子，考个普普通通的一本，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不过既然你想发奋图强死守第一，妈妈也支持你。”
"妈……"盛璐希靠在李玫肩膀，“我决定了，我要学理。”
“行，那就别因为这事纠结了。”李玫轻松地说，“这周六不去学校上自习了，妈妈给你请假，你爸爸一个朋友回封州了，咱两家一起吃个饭。”
“哪个朋友啊？”
“妈妈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的。”李玫说，“哦对了，他儿子也在封州一中。”
盛璐希对父母的交际圈不太熟悉，一听说封州一中，也就应承下来。
周六，盛家做东，选了一家封州特色菜馆。
盛璐希穿了一件白色长裙，头发散开，带了一个蓝色发箍，看起来像一个洋娃娃。她在包间内等了半个多小时，门吱呀一声打开，她忙站起身，先是他爸进来，然后是一个中年男子，最后是一个穿了身灰色牛仔装的……
盛璐希傻眼了。
“璐希，这是顾叔叔。”盛高说完，紧接着指向旁边的男孩，“这是顾齐，你俩一个高中，应该见过吧。”
不知道是不是盛璐希的错觉，她感觉顾齐眼睛比刚进门时亮了。
“嗯，见过。”盛璐希说，“顾叔叔好。”
“好好好。”顾立远反手给顾齐一个**斗，“你瞅瞅人家再瞅瞅你，天天没正形。”
顾齐捂着头，本来想反驳，一想到盛璐希在场，就全都忍了下去。
“行了坐吧。”李玫笑呵呵的，“孩子，坐那。”
李玫指向盛璐希旁边的空位。
“好的阿姨。”顾齐坐到盛璐希旁边，咧出一口大白牙，“嗨，又见面了。”
盛璐希颔首，“我和我妈点过菜了，你看看要不要再加点。”
说完，她把菜单递给顾齐。
顾齐瞥了一眼，说：“这个烧白。”
“我点过了。”盛璐希说。
“蓝莓山药。”
“我也点过了。”
顾齐又陆续报了四五个菜，盛璐希统一回复点过了。
“那我没什么想吃的了。”顾齐把菜单放到旁边凳子上，“再加瓶可乐就行。”
“叫顾齐是吧？”李玫笑看着顾齐，“小时候见过你一次，没怎么变啊，就是这个子窜得挺快，现在得一米八了吧。”
“嗯。”其实还没到。
“你家这丫头也是啊，和以前一样，文文静静的。”顾立远说，“不像我家这个，天天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现在还好，小时候一天不打那就反了天了。”
“爸。”顾齐拆了瓶茅台，给顾立远和盛高倒酒，“在外边就别拆我台了，今儿多喝点，喝多了我给你们叫代驾。”
“哈哈这小子。”盛高接过酒，“老顾，顾齐多有意思啊，别天天损人家了。再说了，天天跟猴子似的也能考第一，小学他俩一个班的，璐希一拿成绩单回来，我一看，顾齐科科满分。你家顾齐，天赋异禀啊。”
顾齐又给李玫和盛璐希倒了饮料，他把橙汁放到盛璐希碗边，嘿嘿一笑说：“你小学真跟我一个班啊？陈理跟我提过，我都不记得你了。”
盛璐希一愣，随后说：“是啊，我们是一个班的。”
“你小时候什么样，给我讲讲呗。”顾齐好奇地问。
盛璐希说：“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嗯？”顾齐摸索下巴。
那不应该啊。
“哎，顾齐。”李玫开口说，“你们是不是也要分文理了？”
“嗯，是，学校统一的时间。”
李玫：“那你选文还是选理？”
“肯定选理啊。”顾齐挠挠头，“我不太喜欢文科，学的也不太好，全是死记硬背的。”
“嗯正好，我家璐希也要选理，你俩之后还能一个班呢。”李玫笑道，“挺好，还能有个照应。”
顾齐猛地看向盛璐希，问：“你真打算学理？”
“嗯。”盛璐希不明所以地眨眼，“有什么问题吗。”
“没，当然没。”顾齐心想那感情好啊，按照封州一中的规矩，他的成绩必须得强制进A班，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和盛璐希相处。
突然，他有点回过劲来了，自己这是脑子抽了吗，一见到盛璐希想得全是乱七八糟的。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菜，话题从两个孩子身上移过去，又聊到长辈小时候。饭桌上，顾齐和盛璐希像是局外人，自顾自地吃菜。
盛璐希食量不大，吃一会儿停一会儿。周末的自习学校没人看着，全靠自觉，冯春偶尔会从监控看几眼，就算发现学生玩手机也只是警告两句。
任婳知道盛璐希请假，隔一会儿就给她发一条微信，盛璐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任婳聊天。
“你微信多少？”顾齐掏出手机，“我加你吧。”
“对对对，加个微信，之后方便联系。”李玫听到顾齐的话，连忙附和。
“我加你吧。”盛璐希说，她也不想家里知道自己把添加方式都关闭的事，怕他们担心。
顾齐报出手机号，盛璐希一边点头一边输入。
看到绿泡泡里多出来的小红点，顾装货悄悄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总想写一些非人类的玩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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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