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季执意要去继续吃完那碗面,因为漓季决定以后让阿阮只负责吃就行了,不准再进厨房。
阿阮听此不服气的尝了一口,这酸爽的味道真难为漓季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了,笑着和漓季道:“你看,我今天光顾着等你了,我都没吃饭,我也好饿啊。”
漓季摸摸阿阮的头,道:“你在这等我”,转身就出去了。
阿阮慢慢收起笑容,拿起筷子搅拌着这碗唯一一次给漓季做的长寿面。
漓季拿着新做的吃食进来,轻轻放在阿阮的面前,见阿阮还盯着那碗长寿面,护食道:“这碗是我的。”
阿阮笑着说:“好,是你的,我先看着你吃”。
漓季吃完,阿阮笑呵呵的给他倒了杯茶。
漓季喝着喝着,就看着茶杯从手中掉在了桌子上,想要用手去接,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茶杯在桌子上滚了几个圈,茶水洒了一桌,全身都没了力气无法动弹,想张口说话却也无法发出声音。
阿阮走过来接住漓季,轻声道:
“别怕,我刚才在面里放了点让你睡一觉的东西,等你睡醒了,我们就离开这,去任何我们想去的地方,这些人是我引来的,我去处理一下,等你醒来就去我们经常去的小岛上等我,他们手上有专门对付鲛人的东西,千万不要露面,知道吗?”
说完亲了亲漓季的唇,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打开里面是一根通体雪白的玉簪。
阿阮拿起玉簪轻轻的插在了漓季漆黑的发上,微笑道“成年就要行冠礼,所以我亲手给你雕了这根玉簪,喜欢吗?”
说完又看了几眼,阿阮觉得甚是满意,不理漓季急切愤怒的眼神,又顺手捏了捏漓季的脸,吃了一下漓季的豆腐,阿阮心理放松很多,轻声道:“乖乖等着,我马上回来”。
阿阮起身出门,放倒了几个暗处监视的人,又推门进来,抱起漓季往海边走去。
漓季想要努力保持清醒,但意识却越来越少,阿阮将漓季送到尽可能离岸边远的地方,又轻声说了什么,漓季却听不清楚,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阮把漓季轻轻的放在海里,看着漓季在海水中越沉越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走回岸边。
阿阮刚走到岸上不远,就碰上黑龙带人迎面而来堵住去路。
漓季睁开眼已经过去一夜,漓季马上到约定好的小岛上寻找,但小岛上四处并都没有阿阮。
漓季手中紧握那根玉簪,薄唇抿成一条线,转身去往渔村的方向。
得知阿阮昨夜被人带到了镇上,顾不得村民惊讶的眼神,漓季找到一座废弃宅子的门口。
整栋宅子阴气森森,从门中渗出浓重的血腥味,漓季感觉阿阮就在里面,破门而入。
院子中间被绑住的少年垂着头,满身血污,了无生气。
少年左边少了一条手臂,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半边的衣裳,身上数不清的伤口,血迹已经干涸,有抽打,有刀割的,皮肉都狰狞的外翻着,难以想象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漓季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阿阮,漓季轻声叫着阿阮的名字,希望他可以睁开眼睛再看看自己,轻轻握起昨夜那只还有温度的手,如今却残破冰冷。
漓季小心翼翼的把阿阮抱在怀里,晶莹的华光从漓季眼中流出,掉下的瞬间,眼泪化作珍珠散落一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对孤单的少年相互依偎。
此时金爷手里拿着一个陶罐,带人匆匆进门。
见漓季身边一地光华,大笑一声:“阿阮死也不肯说出的鲛人在哪,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转头低声命令手下赶紧点上专门克制鲛人的噬魂香,今天一定要抓住这个鲛人。
漓季将阿阮小心的轻放在地上,在阿阮耳边轻声呢喃:“等我一下,一会就不吵了。”
漓季面若冰霜的看着金爷,冷漠的眼神就像看待一个死人,“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金爷看着眼前这个跟人类无异的年轻人冰冷的眼神有些发怵,但还是抖声道:“哼,现在是白天,连阿阮那个厉鬼我现在都不怕,我会怕你?你只要老实的跟我走,还能少受点苦。”
漓季听此眼神冷到极致,低吼道:“你说什么厉鬼?”
金爷见漓季随时都能冲过来,边后退边指着自己手中的陶罐,恶狠狠的道:“当然是说阿阮了,作夜一人竟杀了黑龙一伙数十人,不过还是被我们抓了,死了还不省心,竟化成厉鬼找爷的麻烦,不过没关系,看见这个罐子了吗?爷已经让他魂飞魄散了,以后连投胎都不行,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此时噬魂香引得满院迷雾,迷雾中夹杂着似有似无的香气,这种香气可以让鲛人失去迷惑的能力,此时不在海上,金爷不怕漓季会逃脱。
事实是漓季根本没有打算走,漓季生生将自己体内的凝碧珠挖出,仅成年一天的漓季,没有法力,只能用最血腥最原始的方法保护自己的心爱之人。
凝碧珠可以定风御水,也可以破雾,阵阵尖锐的声音响起,在场的所有人七巧流血,痛不欲生。
金爷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口鼻像是被人灌了铅水,生不如死。
一双白靴站在金爷面前拿过地上的陶罐,像至宝一样轻轻护在怀里。
一阵诡异的声音响起,金爷站起身,从地上捡起刀,一刀一刀的划在自己身上,血肉分分掉落,金爷惨叫不停,手却不听指挥,仍在一刀一刀凌迟自己,其他人见此恐惧的干呕,阴森的荒宅中如人间地狱,审判着贪婪的人。
漓季抱起阿阮,拿出洁白的帕子给阿阮轻轻的擦脸,“没事了,我帮你修理了欺负你的人,别怕。”
漓季撕掉陶罐上的符咒,任自己的血流向阿阮,此时乌云密布,怨气冲天,阿阮像是感受到了漓季,破碎的魂魄在陶罐中剧烈的震动。
院门打开,一位满身霜华的白衣人走入,看着满院的鲜血和死法极其痛苦的数十具尸体,轻声念了咒语,平息了躁动的魂魄。
“魂魄已碎,如不能及时修补,恐怕将魂飞魄散。”
漓季转身看着白衣人,声音嘶哑,“前辈可有办法修补?”
白衣人看了漓季一会,看出他命中当有此劫,“你须知人死如灯灭,何况魂魄已毁,若重新修补,需一命换一命。”
漓季看着怀中的阿阮,凄凉的笑笑,“我与他约定,日后结伴而行,如今他不在,我自然要陪他,还请前辈成全。”
俊美的少年走入阵法,烈火焚烧很疼,但阿阮的魂魄像找到归宿般投入火中,安静而乖巧,漓季知道,这是阿阮来到了自己的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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