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月回完齐宋的消息，就看见林北清给她发抱歉，并说下次请她吃饭。
她脸上瞬间漫上一股喜意，飞快地表达了自己的不在意后发了害羞的表情。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齐宋说老大和黎川正在跟进渡妖师被掏心一案，昨天在鑫火看见了他们，难不成跟鑫火有关？
鑫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秦九月想，她得找个时间好好问问齐宋。
但还没等她问，齐宋就打了个电话过来，言简意赅地把话说了，重点说陈临到和零渡以及鑫火的关系。
秦九月听得脸黑，“我知道了，我去问。”
掏渡妖师心的变态陈临到是零渡三当家，还跟鑫火关系匪浅，最重要的是，昨天打起来的时候她家那个煞笔弟弟还想救他？
林北清说起那个想要救陈临到的人，齐宋立马就知道是谁了，幸灾乐祸地把事情告诉秦九月，他还不忘嘲讽：
“老大现在可没记忆，身心都属于督察局，而且跟你不熟，知道你跟零渡的人有联系，啧啧啧！啧啧啧！秦九月，你完喽~”
这欠揍的语气，秦九月恨不得把人揪出来揍一顿，她沉着脸挂掉电话，看向几步远的雕花大门，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齐宋的账她晚点算，现在她要先回去把那个煞笔揍一顿！
秦九月和秦火明是亲姐弟，不过秦火明足足小了她二百岁。
平日乖张叛逆就罢了，他加入零渡成为二当家这事，秦九月也能忍忍。
零渡的存在虽然让她很烦，但除了游街宣传信仰也没做过什么损害督察局的事，所以生完气揍完人她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救陈临到这事她是一点也忍不了！特别是想从老大手里救陈临到这事，秦九月想想就火冒三丈！
两老不在家，应该是去旅游了。
秦九月因为任务许久未回，家里的阿姨一看见她就欣喜地想喊人，被她抬手制止，“秦火明在家吗？”
“二少在房间呢。”阿姨说，“小姐，我煮了海鲜粥，给您盛上一碗？”
秦九月已经上楼了，隐约能听见她强忍怒火的语气，“谢谢阿姨，我待会自己盛就好。”
看这架势，肯定是二少又出去惹是生非了。
阿姨为秦火明哀悼一瞬，喜滋滋地回厨房给秦九月做她喜欢吃的菜，大小姐难得回来一趟，必须得补补。
楼上，秦火明紧闭的房间门被一脚踹开，宛若地震般的轰鸣惊得他从床上弹射起身，“怎么了怎么了？”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红发，秦火明眼神还带着朦胧，却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的窗户边跑。
这动静，家里的阿姨肯定弄不出来，肯定是他姐回来了！
好家伙一回来就要打他！秦火明脑子还没怎么清醒，人已经蹿到窗户边准备跳窗离开。
虽然他姐脾气暴躁，也爱揍他，但是还是第一次直接把他上锁的房门踹开！
他想不清楚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了，也无所谓了，毕竟他姐可不会听他解释，通常都是打了再说。
他慌张地扣着窗锁，如愿听到咔哒一声后猛地拉开窗户，扒上去还没跳，就被一只手攥住了后脖颈。
秦火明当场一个哆嗦，他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姐，姐，咱有话好好说，你揍我总得有理由吧？我......嗷！！！”
“姐！我错了！我错了！别打脸......啊啊啊！嗷！救命！阿姨救命！嗷！！”
楼下阿姨正在炖汤，抽烟烟机声很响，她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切菜的手顿了顿，回头望了眼二楼。
二少喊她了？
她想了想，算了，还是大小姐的饭重要一点。
于是她继续哼歌，盘算着等会煮几个菜。
唯一能救秦火明的阿姨满心满眼都是做菜，他只能一边嚎一边挡住自己的脸，哭得涕泗横流。
他刚醒，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挂着通宵的憔悴，被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起来脏兮兮的，有些恶心。
秦九月扫了眼他，又看了眼自己的手，终究还是下不去手，踹了一脚后道：“起来。”
秦火明捂着屁股起身，嗓子都喊哑了，“你怎么能这样？一回来就打我？”
秦九月把椅子拖过来，坐下后下巴微抬，“去那边站着。”
她指的是秦火明玩飞镖盘的那面墙，秦火明看过去，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惊恐地看向秦九月，“姐？”
“去。”秦九月言简意赅，抬手用灵力把飞镖都拿过来，挑了只顺眼的在手里把玩，抬眸看他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
秦火明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嘴里还在叭叭，“姐，你是我亲姐，就算再怎么气，打一顿就算了，可不能搞死哦！”
“闭嘴。”秦九月扫了他一眼，后者立刻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已经闭嘴。
秦九月站起身，抬起手，对着秦火明脑袋后头的飞镖盘比了比，吓得后者立刻往旁边挪了挪。
被瞪一眼后又慢吞吞地挪回来，他谨记自己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祈求他狠心的亲姐别一气之下干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
“接下来，我问你答，不要企图骗我，你知道我能看出来。”秦九月冷笑道，“你也知道，骗我的后果是什么！”
秦火明信誓旦旦：“不骗！怎么会骗你呢！”
秦九月冷眼看他，“昨天你去鑫火了？”
秦火明老实点头，“去了。”
“零渡跟鑫火有合作？”秦九月许久没回家，也没怎么管秦火明，这事要不是齐宋说，她还真不知道。
“有，我偷看过，就是一些正常的合作。”秦火明说。
秦九月嗤笑一声，正常的合作会用到陈临到这种人？她家弟弟这个二当家当的跟摆设一样。
不过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这种事说一万遍也不如自己经历一遍，秦火明也确实需要经历社会的洗礼了。
当然，她会看他，绝对不会让那帮人有机可乘。
秦火明不知道她笑什么，但也猜到不是什么好事，“你是不是在骂我？”
秦九月没理他，继续问：“昨天你在鑫火门口想救谁？”
“你怎么知道？”秦火明瞪大了眼睛，细看下闪烁着微光，“你跟踪我？”
他嘿嘿笑了两声，没等秦九月看他，就继续说：“昨天督察局对陈临到出手，我就顺手帮了一下，看救不回来就跑了。”
他拍着胸脯道：“我知道零渡和督察局不是很对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绝对不会让督察局的人抓住我！当然啦，我也不会干坏事。”
“啊对了，陈临到是零渡的三当家，虽然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好歹是一个组织的，督察局的人把他打得老惨了，我就……”
秦九月打断他，目光复杂，“秦火明，你觉得督察局是什么？”
她常年奔波在外做任务，知道自己多了个弟弟时他已经三岁了。
家里那两位只顾生也只顾着对方，他们是不太称职的父母，但绝对是称职的恋人。
他们不能指望，秦九月就亲自带秦火明，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越长越叛逆，最后还瞒着她偷偷加入了零渡。
开始她确实很气，甚至动手将秦火明揍了半死，但后来发现他加入零渡并不是故意跟自己作对的瞎玩，而是真的觉得零渡宣传的信仰是正确的，她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从来没有想过干涉秦火明的成长轨迹，她只希望这个年幼的弟弟，能问心无愧，活得对得起祖国，对得起自己。
零渡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对他来说，是一个值得的选择。
秦九月不会阻止他，却也无法看着他误入歧途。
原先的零渡或许还能说得上是个正常的组织，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陈临到能空降到零渡成为三当家，其他跟他一样的人也可以，零渡早已不是单纯的组织，而是指向督察局的第一把利刃。
在两方正式对上之前，秦九月希望自己的弟弟可以远离这场硝烟。
她问的认真，语气平和，秦火明意识到这是一个很郑重的问题，刚才的嬉皮笑脸瞬间收了回去。
他挠了挠头，“督察局应该是国家不可或缺的力量吧。”
“虽然我不能理解你们一定要把亡妖送去轮回的行为，但督察局的存在，确实避免了很多混乱。”他说。
“姐，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秦九月冲他招手，后者立刻颠颠上前，眼睛亮亮的，“姐。”
秦九月把手里的飞镖一把扔向飞镖盘，“人间之所以称为人间，是因为这里头全是人。”
秦九月顿了顿，见秦火明目光懵懂，没有再说下去。
算了，秦火明虽然年纪小，但主意也大，心中自有一套理念，只要他坚持走在光明下，永远向善，秦九月不在乎他是哪个阵营的。
她说起别的，“陈临到在A市挖了两名渡妖师的心，其中一个你还认识，宋三里，你叫他宋哥的。”
秦火明震惊瞪眼。
秦九月拍了拍他的肩膀，“督察局或许也有坏人，但昨天晚上那两个，是督察局最后的底线。”
她离开后，秦火明转身看向被她随手一扔稳稳十环的飞镖，垂下双眸若有所思。
秦九月出去后就给齐宋打电话，后者没接，因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