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后背,凉凉弹弹的肉球按在他的脸上,企图遮住陆斯恩的眼睛。
又是这种小游戏,陆斯恩心想。
但是这次可不好配合了。
他放下已经编好的花环,伸手抓住猫爪,捏了捏上面的肉垫。
肉垫捏起来有种莫名的舒适感,是软软硬硬会回弹的神奇手感,捏一捏仿佛心中焦虑烦躁的情绪好像一下子被平复下来。
像面对老熟人一样,他轻轻拍拍猫爪的手背,示意他赶紧拿下来。
意识到自己的猫爪直接就暴露了身份,红发青年的喉间发出不爽的呼噜声。
陆斯恩把头后仰,把头靠到菲尼克斯胸腔,他听着那剧烈运动而导致加速的心跳声,心中发出无声的叹息。
面对如此鲜活的菲尼,他又怎么能再欺骗自己这是幻觉呢?
“变成猫兽人后也染上猫兽人的习性了啊,菲尼。”他略带调侃地说。
菲尼克斯从上往下俯视着陆斯恩的眼睛,确定他身上的气息变得平和后,才将爪子放下来。
[眼睛的颜色……]
「嘘——」
菲尼克斯全当自己没听到也没看到,一点反应都没有表现出来,非常自然地坐到陆斯恩身边,低下头顺着他的话说:“那要摸摸猫的耳朵吗?猫很喜欢被摸耳朵。”
……真的假的?
虽然他没有养过猫,但是猫不应该是很高冷的生物吗?
心中虽有迟疑,但陆斯恩还是伸出了早就蠢蠢欲动的手。
红色的猫耳里面布满细小的绒毛,碰一下绒毛,耳朵便不受控制地狂抖几下,外面因为汗液的原因,毛变得一缕一缕看上去有些狼狈。
“你流了好多汗,跑过来的?”陆斯恩一边摸一边说。
手指慢慢摸到猫耳根处,陆斯恩仔细摩挲在那一片皮肤,终于在耳根向上约一指节的位置,摸到了一个针孔大小略微凹进去的地方。
没有猜错,他心想。
看来人的耳朵变成猫耳后,耳洞也是在靠下的地方。
轻微的痒意逐渐化成一阵阵无法忽视的酥麻感,像电流一样窜向全身,菲尼克斯再也无法故作轻松,一双猫耳随机在抖动、飞机耳和炸毛几种状态中轮回切换。
他本应该习惯陆斯恩的触碰,他们几乎从相遇开始便几乎一直在一起生活,虽然中间隔了一段分居两地的日子,但除了那段日子,他们一直呆在一起,就连晚上睡觉也睡在一起,可是猫耳上怪异的感觉还是让他忍不住拱起后背想要躲开。
但是一想到是他自己主动提出让陆斯恩摸耳朵的,现在反悔似乎不太好。
红发猫猫只能继续忍下去。
听到陆斯恩心不在焉的问题,他没好气地说:“不然呢,我可不像某人连魔杖都不需要拿出来就可以轻轻松松来到百里之外,只能靠着自己这双腿。”
陆斯恩松开他的耳朵,认真地说:“抱歉,以后不会了。”
……可能没有以后了也说不定,他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感应,菲尼克斯顿时心里有些慌:“诶?我不是这个意思……”
「噢~这副忧伤的样子,看得我都心疼。」
【诅咒好像变严重了。】
[哎呀呀……好像为了见某人,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喝药吧?]
菲尼克斯不动声色地把那群聒噪的家伙屏蔽掉,“我只是在想你那会怎么突然离开了,是他们让你觉得不高兴了吗?”
“不高兴……或许吧,他们太刻意了,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陆斯恩握住菲尼克斯的手,“你流了好多汗,我帮你清理一下吧。”
清理?一起洗澡吗?
可是这里没有水啊……不对!
菲尼克斯:“等等!”
瞬间迸发出的魔力不等菲尼克斯的拒绝便从他的身上一闪而过,瞬间把狼狈的红发猫猫变得比刚出浴还要干净。
红发猫猫僵硬在原地。
陆斯恩身体稍微往左一歪,错过身看向菲尼克斯身后那条笔直竖起的蓬松猫尾巴。
“……炸毛了?”
他是很喜欢猫没错,但因为种种原因,至今为止他都没有和猫在一起玩过,也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猫,知道猫咪会有炸毛的反应,但不知道短毛猫炸毛起来也会那么明显。
趁着菲尼克斯愣神的时候,他悄悄靠近这根僵住的尾巴……
菲尼克斯以前就说过,他非常讨厌清洁魔法,就算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他宁愿用冷水冲洗,也不愿意用清洁魔法。
因为清洁魔法使用在身上的感觉就像是被迎头泼上了一盆冷水,然后用砂纸或者树枝制作而成的扫帚在身上擦洗。
倒也不疼,就是很难受,从生理到心理上都让他很难受。
每次被使用清洁魔法,菲尼克斯都想起自己在佐林西亚生存的那段时光。
每到大雪来临的时候,佐林西亚就像被抽去了生气,大家都安静地蜷缩在自己的庇护所,等待雪停,外面几乎看不到一个活着的生物。
外面世界越安静,就越衬得屋内有多嘈杂。
尖叫,辱骂甚至是殴打声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这就是他居住的地方,他的“家”,一个混乱不堪的地方。
菲尼克斯在他的“家族”里过的很糟糕,被打被骂都是常有的事,如果不是他没有在雪里活下去的能力,他早就选择了离开。
不过离开的契机很快就到来。
大雪带来的不只是寒冷,还有污染,融化的雪水透过木板的缝隙渗进家里,将他们家族为数不多的食物污染了大半。
他那自视清高的父母根本拉不下脸面去和他们的兄弟姐妹争夺本就稀少的资源,仅存的食物和水很快就被他们消耗一空。
菲尼克斯天真地认为他们还会继续前几年的经历,在饥渴寒冷中半死不活地等来王族的施舍,可是这次……
他的父母看向了他……
于是他逃了。
菲尼克斯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大的潜力。
他让这对夫妻发现自己的孩子们私藏食物,有脱离他们掌控的意图,暴怒与混乱之下,他成功逃脱这个家。
在那之后便是苦尽甘来,甘尽苦来,如此循环往复,最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时间太久远,记忆也开始褪色,唯一记得的便是那由树枝捆成的扫帚打在身上的感觉,但现在回想起那时的痛苦,菲尼克斯心中竟然有种旁观者的冷漠。
他想他们大概是死了,或者继续像蛆虫一样顽强活在哪个角落,但这都与他无关。
光是回想起他们,他都觉得恶心。
既觉得他的红发是生而卑贱的存在,又想将与祖先极为相似的红发当做血脉纯净的证明,然后自我觉得高人一等,最后拿不出任何可以用于生存的实力……
太恶心了……
当初如果不是王族的供给是按人头数提供的,恐怕一出生他就会因为发色被那个男人拧断脖子,做成象征他们高贵血脉的标本。
不过,即便让他活下来,这对男女也从未有一天对他做到父母该做的职责,当他们用看着食物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菲尼克斯就知道自己不会再有父母了。
大抵是出于一些少年人的自尊,菲尼克斯从未对陆斯恩提起这些往事,幸好陆斯恩也从未追问过他的过去。
虽然按道理来说,两个半途相遇的人只要想拥有更亲密的关系,坦诚过去都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但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对自己的过去进行了回避。
回想起他反问陆斯恩他的过去时,灰发少年沉默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以后再告诉你”,菲尼克斯想:不知道现在算不算“以后”。
他也想将自己的过去讲给陆斯恩听,他很好奇陆斯恩听完后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菲尼。”
轻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将菲尼克斯从回忆的漩涡中拉回现实。
他感觉到尾巴上传来轻微的力度,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隔着衣服缠上了陆斯恩的手腕,尤其是那尾巴尖,被白色真丝手套的指缝夹住,欢脱地左右晃动,看上去高兴得很。
陆斯恩说:“你看,你的尾巴在蹭我。”
原本放松下来的尾巴倏然绷紧,僵硬得像根木头,尾巴尖也不晃了。
陆斯恩捏了捏僵硬的尾巴尖,然后迅速反手捉住想要逃走的尾巴尖,他的另一只手握在尾巴中段,上下抚摸。
好奇怪……
手套光滑的丝质触感仿佛化成了又烫又甜的糖浆涂抹在菲尼克斯的尾巴上,黏腻得整个尾巴都无法挣脱这种陌生触感。
……不只是尾巴,菲尼克斯感觉自己的头发也要炸开了,如果不是尾巴还在陆斯恩的手里,他早就像米亚射出的箭一样逃得又快又远。
“松松松松……”
他话都快说不利索了,“松开”这两个字说了半天,也只说出前一个字,剩下一个“开”字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可恶的陆斯恩说话的声音可比他清晰多了。
他说:“菲尼,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比刚才可爱多了。”
我诈尸了()
虽然晚了一天,但还是祝大家新年快乐[撒花]
本来昨天晚上要更新,但是浴室的灯泡坏了[爆哭]捣鼓了半天都没捣鼓明白(疑似25年向我开的第一炮)
可恶,和客户从晚上六点掰扯到十点我都没破防,新年第一天灯泡坏了,我真的破防了
不愧是蛇年啊,我已经感觉到了寒意[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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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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