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马来西亚玩了一天,陈舒安说的那套房子,李烛明婉言谢绝了,因为他和沈怀霄根本就用不上,还没从喜悦的氛围中抽/出身来,就又要回归到现实生活。
由于两个人没去住陈舒安给的那套房,陈大明星的反应颇为失望,表示自己的工作一年也去不了几回马来西亚,李烛明和沈怀霄都没去住,那房子真是浪费了。
其实并没有。在李烛明和沈怀霄从马来西亚回来两周之后,方汶因为要做工作调查,去了马来西亚,欣然地接受了陈舒安送来的“酒店套餐”,住的很是开心,根本不想回来。
俩人回国以后,还是过着按部就班地日子。李烛明去医院上班,偶尔会加班,拖着疲惫的身子倒进沈怀霄的怀里,身上相同的薄荷气息相撞在一起,又会让李烛明大脑清醒过来。
也会有几次,李烛明下班的早一些,就会给沈怀霄发消息,让他不要开车来接自己,这种情况发生的很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两个人会牵着彼此的手,在江边散散步,吹吹晚风。
十一月中旬的长安城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李烛明会把手缩在外套袖子里面,也有几次玩心大发,故意把手露在外面,不让沈怀霄给自己捂着,等冷风把手吹得快没知觉时,李烛明会趁沈怀霄不注意时突然把两个跟冰块似的手,塞进沈怀霄后脖颈里面,只为了看见沈怀霄被冰出好笑表情的那一幕,满足心里那一点点的恶趣味。
这样的事,高中和沈怀霄谈恋爱时,李烛明也没少干,包括不限于故意冰沈怀霄,然后用手机把沈怀霄被猝不及防冰到后滑稽的一幕拍下来,最后将那张照片设置成了一个月的屏保,天天不知死活地在沈怀霄面前挑衅,直到被彻底制裁了,才善罢甘休。
休息日在家呆够了,李烛明和沈怀霄还会趁着上午气温没那么冷,有些太阳,稍微暖和的时候,把对方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肩并肩走在大马路上。
走到一半累了的话,沈怀霄就会导航一个最近的公园,俩人找个相对干净的长椅坐上去,阳光洒在身上,这是几年前的李烛明与沈怀霄都不敢肖想的一幕美好。
岁月静好里的细水流长。
方汶过生日那天,几个人难得组了个局,陈舒安的助理小妍因为要对接工作离不开岗位就没来,所以只有他们四个。
陈舒安也不知道是肝火旺还是怎么的,身上穿着快要拖地的大红裙子,披着一件貂毛外套,脚下踩着恨天高,跟刚走完红毯下来似的,与背后那烟熏火燎地烧烤店极为不符、极为割裂。
羽绒服帽子都戴上的方汶看得目瞪口呆,一脸震惊:“陈舒安,你铁人来的啊,不冷吗?今晚才五度啊。”
陈舒安毫不掩饰地送过去一个白眼,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像看土鳖一样的眼神看着方汶,道:“21世纪了啊,大哥,你不知道有光腿神器这个东西吗?”
二十多年母胎单身且从未看过任何美妆视频的方汶对此十分困惑,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几个人给方汶买了点礼物,其余三人对这份礼物其实都是绞尽脑汁,其原因归结于方汶本身就是大老板,根本不差钱,送奢侈品什么的略有些俗气了。
但方汶还是十分开心的收下了所有礼物。
那一天,他们几个人都喝了点酒,方汶喝的尤其凶,到了后半夜又开始在烧烤店耍酒疯,嘴里囔囔着说自己自打步入社会后就没几个知心朋友,兜来转去,活了半辈子,还是只有沈怀霄他们几个人,听得陈舒安连忙后退,对这番惊天地泣鬼神地话恶心到想抱着垃圾桶吐上个三天三夜。
那一晚方汶真是把心里话吐了个遍,云里雾里地说着那些藏在心里很多年的话,陈舒安也真是表面装装样子,算算时间啊,他们俩也认识好几个月了,甚至要更久、更早一些。
马上十一月份,李烛明和沈怀霄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把家里大大小小的卫生全部收拾了个遍,包括前几年因为李烛明常常工作太忙而总是一带而过的书房。
大扫除这种事,是最容易翻出一些陈年旧物,因为这些旧物品,勾起一些很久很久的陈年旧事。
俩人分工十分明确,沈怀霄负责打理客厅以及厨房,李烛明就负责去打扫卧室和书房,但很多时候,都是沈怀霄先干完那些活,然后去跟李烛明挤在一个房间里面,帮他一起干。
李烛明有一个保持了很多年的小习惯,就是习惯把那些用不到却又舍不得扔掉,狠不下心做断舍离的东西,通通都装进一个大纸箱里面,包括但不限于研究生时期的数不过来的笔记本。
他曾经把这些东西都翻出来过,但最后一件东西都没有离开那个纸箱,就连高中时期跟沈怀霄一起传的小纸条,后来被夹在某本书里面,李烛明翻出来了,都没有丢弃。那些东西,怎么出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而此时此刻的李烛明,正一脸生无可恋地注视着这一箱即将快要撑“爆炸”的破纸箱,不知该如何下手。
“在干什么?”
李烛明循声抬起头,就见沈怀霄站在门口,袖子被挽到手臂上方,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前额的碎发在打扫卫生的时候被捋到脑后,从眉骨一路向下无一不写着英俊二字。
“搞这些东西啊。”李烛明回了回神,抬手指了指箱子,道:“太多了,不整理整理的话,这房间显得就更小了。”
说话的功夫,沈怀霄已经坐在了李烛明身边。这么大个床铺,俩人偏偏挤在一个小角落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抱团取暖。
沈怀霄把箱子拉到了他和李烛明跟前,一边打开箱子,一边对李烛明笑着说:“怎么装那么多东西啊,李医生。”
李烛明:“很多都是以前的东西,杂七杂八的。笑什么啊,这里面也有你的。”
沈怀霄根本记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东西放进了这个箱子里面。
两个人一打开箱子,就被扑了一脑袋的灰尘,李烛明跟沈怀霄一人偏过头,往不同的方向拼命咳嗽着,缓了好一会,才重新捣鼓起来。
“都是书啊。”沈怀霄低下脑袋,从中间层里面掏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翻开一看,才发现是李烛明刚上大学那会的笔记本。
李烛明盯着那满满一筐子的书和本子,又看看沈怀霄的侧脸,忽然感叹道:“沈怀霄,你知道么,其实我当初刚转到七中时,一直觉得你学习成绩很差。”
沈怀霄意外道:“天天睡觉么?”
“对啊,”李烛明细算起来:“七中这么卷的一个学校,你成天上课睡觉,这怎么看都挺像学习不太好的。”
“哦,”沈怀霄拉长音,道:“那为什么后来就不这么想了?”
一想起来,李烛明还有点不太好意思说,思考几秒,决定还是告诉沈怀霄:“因为在你高二去参加竞赛的那段时间,我去看了年级排行榜,方汶跟我说,你每次都是位列第一。后来,我就不怀疑了。”
沈怀霄:“那你知不知道,方汶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学生会的。”
李烛明诧异道:“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在以前的高中也没有当过学生会。”
是有机会的。在长安城读高中,要选学生会的时候,李烛明的班主任曾力荐过李烛明这个好苗子,但最后被李烛明婉言谢绝了,原因十分的朴实无华——就是不想耽误时间学习。
“可能是因为翻墙经常被学生会逮到吧。”沈怀霄轻描淡写道。
李烛明眯了眯眼睛,凑近道:“说得好像你没干过一样欸。”
“性质不一样好么,”沈怀霄借着亲了下李烛明的脸,又继续闷头翻箱子,“他翻墙可是为了逃课。”
李烛明看破不说破,心里想,也不知道是谁用课间那十分钟还要开一把游戏,结果战败后让自己帮忙打,还要暗戳戳找方汶秀恩爱的。
沈怀霄接着往下翻,每翻一层,就有十几个笔记本冒出来,他无意间掏出一本打开翻了翻,白纸黑字上的字体整齐漂亮,是李烛明的没错了。
再往下翻页,沈怀霄才了然,这是李烛明读研期间的笔记本。纸张已经泛黄了,上面沾着土,刻着岁月的一撇一捺。
“沈怀霄。”李烛明突然唤道。
沈怀霄闻声抬起脑袋,揽过李烛明的肩膀,俩人靠在一起,一同去看李烛明手里拿着的东西。
李烛明把mp3上的灰尘抖了下来,翻过来调过去看了看,说:“这mp3比我年纪都大了。”
“高中时候,不是还用它拍过照片吗。”沈怀霄道。
李烛明低头捣鼓着,长长的睫毛阴影打在他脸上,“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之前手滑摔了一次,它就黑屏罢工,打不开了。里面还有很多照片,包括我外婆的。”
沈怀霄接过相机,道:“改天去相机维修点问一问,没准可以呢。”
“好啊。”李烛明笑了下,手绕到背后拿出一部手机,在沈怀霄眼前晃了晃,“刚才打开了你的手机。”
沈怀霄盯着这手机看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这是自己高中用的手机,在一次兼职打工时,从对于手机来讲万丈深渊的高度落下,手机屏不堪重负地碎的稀里哗啦,也就此,这部手机的成功的下岗了。
虽然最后还是拿到手机店修了修,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用的年头太多了,还是被这一摔摔的心里不平衡了,后面再用它时,就变得异常的卡顿,最后李烛明用了自己半个月打工赚到的钱给不舍得换手机的沈怀霄买了个新手机。
旧手机被淘汰掉之后,就一直放在了这个箱子里面,只是沈怀霄没想到,李烛明居然还留着。
沈怀霄轻笑一声:“怎么还留着啊。”
关于你的东西,我都有好好保存。李烛明在心里说。
李烛明把手机打开了机,屏幕黑了一瞬,又亮起,出现熟悉的开机图标和音效,过了两秒,远古的屏幕界面再次浮现眼前。
里面的软件除了自带的,就没别的了,可谓是空空如也。
李烛明看了几秒,视线忽然落到相册的图标上。
沈怀霄这样的人,会拍什么呢。李烛明心里一边这样问自己,一边控制不住地暗示自己。
坐在一旁本来还面色冷静地沈怀霄,在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之后,眼皮重重一跳,伸出手,下意识想要去拿李烛明手里的手机,后者预判到般身子向后仰去,俩人叽里咕噜滚到一张床上,沈怀霄身体半压在李烛明身上,李烛明悬在半空中的手指,猛然落下,相册的内容顿时浮出水面。
里面几乎全是跟八十多岁老大爷老奶奶拍的花草树木一样的图片,中间夹杂着几张七中当年游荡在附近的流浪猫们吃火腿肠,自上而下拍摄的照片,拍摄技术为之拙劣,除了隐约的猫脑袋,连个品种都无法分辨出来。
“沈怀霄啊,”李烛明一张一张津津有味地翻看起来,手还呼噜了一把沈怀霄的头发,慢悠悠道:“你当初上学还天天往口袋里装火腿肠啊。”
沈怀霄面无表情。尽管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李烛明说的那样。
接着往下翻,李烛明无意瞥了一眼,本来行云流水般滑动的手指顿时僵住了。
那是一张照片,主角不是花草树木,猫咪小狗之类的,而是一个男生穿着一身七中校服的侧脸照。
李烛明认出来了。
那个人,是他自己。
朋友们,想看什么番外呀,打算写一个夫夫相性50问,或者大家都什么想看的呀,大概还有一两章就完结啦[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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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旧事物旧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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