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被祓除了。
坐在虹龙上，已经解决完最后一个的咒灵的夏油杰愣住，手里拿着咒灵球，夏油杰还待在原地。
也许是被术师本人祓除的，毕竟，如果按悟描述那样，栗山小姐实力应该并不弱，那么，她会发现咒灵也是在所难免。
心不在焉地吃下咒灵球，恶心反胃的味道瞬间从口腔蔓延至胃，连带着心脏也隐隐难受起来。
坐在普通人遥不可及的高空，夏油杰捂住嘴，试图让那股反呕感消散，尽管他知道那只是徒劳。
在作呕的味道渐渐消散时，夏油杰缓慢消化着负面情绪，不期然地，他又想起了那颗糖果。
——被少女赋予神明意义的糖果，切实将咒灵作呕的味道尽数净化。
那一刻，夏油杰真实的触摸到了‘他自己’的情绪。
栗山小姐才是他的神明。
高空的温度很低，夏油杰的衣服慢慢被云雾浸湿了些。他静静坐在虹龙上，梦境与现实在脑子里相互交替。
良久，等到太阳升起，脑子还未彻底理清时，夏油杰已经驱使着虹龙前往那道十字路口。
店长小姐并不在店内。
但现在已经是店长小姐正常开始营业的时间。夏油杰面上依旧没什么情绪，只是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加快。
来到店面前，他看到了店长小姐昨日挂起的暂停营业的牌子。
夏油杰第一反应过来那只被祓除的咒灵。
万一，那只咒灵不是栗山祓除的……
想到这，夏油杰再也克制不住，驾着虹龙就往店长小姐的家飞去。
这条熟悉的道路，夏油杰在梦里走过无数遍，他甚至知道沿途一共有多少种鲜花，栽种了多少棵樱花树。
终于来到栗山樱的家，夏油杰条件反射想要直接拿钥匙开门，随即，大脑清醒地告知着他，这是现实，夏油杰生生抑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准备敲门时，夏油杰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该怎么跟栗山樱交代，他找到了她的家。
栗山樱训练完回到家时，看到就是夏油杰在自己家门口百般踌躇的样子。
“夏油杰？”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油杰下意识回头。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经过路口，老奶奶慢悠悠支着拐杖离开，在她身后，栗山樱就这样突兀又自然地映入夏油杰的眼里。
霞光柔柔披在栗山樱的身上，橘红色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栗山樱站在光下，漂亮的灰色瞳孔在温和的日光下消融了冷淡，难得显出几分温柔。
她慢慢朝着自己走来——
急躁喧嚣的风停了，吵闹欢叫的鸟静了，天地间恍若彻底陷入一片寂静。在这极端的寂静中，夏油杰听到了，自己一下又一下，不受控制慢慢加快的心跳声。
“栗山……樱。”
夏油杰听到自己叫了她的名字。轻飘飘的声音没什么重量，却恍若一道惊雷，猛然劈醒此刻的夏油杰。
……他逾矩了。
“栗山小姐。”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自从了解这两个家伙的作风后，栗山樱感觉自己对待他们做出的任何事都能接受良好。
虽然夏油杰和自己接触不算多，但能和五条悟那家伙玩到一起，夏油杰也不会是什么好好学生。
“路过。”夏油杰表情自然，除了凌乱的衣角，没人能看出他是怎么一路高空超速赶到这里的。
“无意间看到了门牌，想着可能是栗山小姐，所以过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真的遇到了。”
夏油杰歪了歪脑袋，笑容温柔。
“那还真是巧。”栗山樱也没说自己信不信，目光落在“栗山”两个字的门牌上，她同样回以一个笑容。
“要进来坐坐吗？”打开门，见夏油杰还杵在那儿，栗山樱向他发出简单的邀请。
“我吗？”没想到自己会被邀请，夏油杰有些惊讶，同时，内心还有一道隐秘的欢喜。
“不然呢。”怎么感觉这家伙今天傻傻的，栗山樱被他呆楞的反应逗笑了，“你看这里还有别人吗？”
“栗山小姐，会不会太没戒心了点呢。”慢慢走近的夏油杰看着栗山樱毫无防备的后背，不自觉地，他说出了这段话，“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异性啊。”
“我又不是毫无自保能力的笨蛋。”倒完茶，栗山樱扭头，目光落在角落里直直盯着夏油杰的黑影，她笑弯了眼睛，“而且，夏油杰又不是那种人。”
“我相信你。”
心脏怦然开花，夏油杰僵硬拿着杯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栗山樱，夏油杰不理解今天奇怪的自己。
他一直是个很受欢迎的人，面对其他女孩，夏油杰从未有过这样奇怪的心情。
下意识排除掉那个答案，夏油杰把今天反常的自己归结于戒断反应。
太久没在现实见面，他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我以为，栗山小姐其实讨厌我。”
“怎么会？”栗山樱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敏感啊。
“从上次救下栗山小姐后，你似乎就不太喜欢我。”夏油杰不是个笨蛋，和五条悟不同，他对待别人的情绪比较敏感，全看他会不会在意。
“夏油杰很在意这个问题吗？”
“稍微有些苦恼吧。”虽然他也不打算接近，但无缘无故被讨厌什么，夏油杰并不喜欢，“如果我哪里做错了，可以告诉我吗？”
他看上去很真诚。
喝了口茶，透着那双狭长蛊惑的紫瞳，栗山樱再没看到丝毫傲慢与奇怪的审视感。好像就是突然的某一天，令她讨厌的感觉就这样消失了。
难得心情好，栗山樱也不介意告诉他。
“傲慢。”
“傲慢？”
“有人和你说过吗？”栗山樱把茶杯放在玻璃桌上，极轻的碰撞下，寂静的空间里还是响起了一声脆脆的轻响，“夏油杰，其实是一个相当傲慢的家伙呢。”
“上次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
才不是，扰乱了她的训练计划，栗山樱超记仇。
“但是，你当时的态度超级令人不爽呢。”
如果不是武力值，栗山樱想，夏油杰说不定早被人套麻袋了。
“不过，看你的反应，应该是没人跟你说过。”栗山樱也不意外，强者总是会有特权。
“抱歉。”夏油杰隐隐感觉自己意识到了什么，但他现在还不太能说清那种情绪，“我本意并不是那样。”
“我知道，所以我后来也消气了。”栗山樱每天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客人，如果每一个都要认真生气的话，她早受不了了。
夏油杰很明显就注意到了，栗山樱眼里的不在乎。沉默了一下，本该告辞离去的夏油杰忽然开口，“你想尝试飞天的感觉吗？”
“什么？”
夏油杰直接放出了虹龙，姿势漂亮地翻身而上，他坐在虹龙上，朝下方的栗山樱伸出手，“一起吗？”
栗山樱很轻易就理解了夏油杰的意思，无视黑影在脑子散发的不满情绪，她伸手拉住了夏油杰，“好啊。”
上天真的很快乐。
坐在虹龙上，栗山樱从高处往下俯瞰，地下的一切都慢慢变成了细小乌黑的蚂蚁。
风呼呼刮着，栗山樱干脆张开双臂，她完全不带怕地站起身。抬手，日月星辉咫尺可摘，低头，世界尽在她脚下。
这是和上一次完全不同的体验，栗山樱喜欢这种完全自由的感觉。
夏油杰没说扫兴的话，他只是安静伸出手护着栗山樱。
她笑得开心又肆意。这是无论梦境和现实，夏油杰都从未见到过的、属于栗山小姐的一面。
心脏被风吹得砰砰直跳，橘红色的发丝扫过自己的脸，伴着淡淡的清香，夏油杰忽而伸出手，真真正正触摸到了这道耀眼的光影。
“栗山小姐开心吗？”
栗山樱回头，笑得肆意开怀，灰色的瞳孔直直将他的所有倒映其中，“我原谅你了。”
刹那间，夏油杰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名称是夏油给自己立的一道界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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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漂亮JK和怪刘海
